高存福說道︰“我的妹夫是當今皇帝,你們敢抓我,不要命了嗎?”
完顏雍帶著隨從出現在二人面前,他冷笑著對高存福說道︰“正因為你身為完顏亮的妹夫,我才要拿你開刀祭旗。你當初帶兵闖入我的府邸欲抓捕我時,難道未曾料到今日的局面嗎?”
高存福頓時感到不妙,意識到對方已經洞悉他借抓捕盜賊之名進入完顏雍府邸的真正意圖。
而且,從對方的言語中,明知其妹夫是皇帝完顏亮,卻仍要抓他,並打算拿他開刀,這顯然意味著完顏雍已有造反之心。既然對方意圖造反,那麼他的身份反而成了致命的枷鎖。
他驚恐地跪地求饒,哀求道︰“大人,求您饒我一命,我願意追隨您起兵造反。”
完顏雍點頭應允︰“可以,但人盡其才,物盡其用,——你的作用就是將你的腦袋獻給我祭旗。來人,把他帶下去關起來。”
完顏雍在召集各路人馬會師之後,才正式起兵。因此,他先將這兩人關押一段時間,待到正式起兵造反時再行斬首。
兩人被擒後,完顏雍在兩千雇佣軍的護衛下,來到山下,直接向惶恐不安的一千兵甲亮出底牌。他告知他們,高存福和李彥隆已被拿下,若願臣服,便跪地放下兵器,可編入自己麾下,否則格殺勿論。
兩千雇佣軍已將這一千兵甲包圍。面對殺氣騰騰的雇佣軍,這些兵甲並非精銳,不過是普通士兵而已。
正因他們算不上精銳,才未被抽調參加完顏亮的南征軍隊,戰斗力本就不足,何況對方人數兩倍于己,且已失去首領,何必賣命抵抗?
于是,他們紛紛放下兵器,跪地表示願意臣服。完顏雍收編了這一千兵卒,隨後辭別母親,率軍返回遼陽府。
接著,他派人秘密聯絡與他關系尚好的各地官員,告知他們自己準備起兵造反奪取皇位,詢問他們是否願意支持。若支持者,將來必有從龍之功。
對于完顏雍的招攬,收到信件的各地官員反應各異,大多數持觀望態度,因為他們並不看好此舉。
主要原因在于軍隊的主力已被完顏亮帶至南方。若起兵造反,完顏亮殺個回馬槍,完顏雍的能力能否抵擋得住?即便他集結了金國所有留守的軍隊,也絕非完顏亮的對手。若選擇追隨完顏雍,待完顏亮回來秋後算賬,豈不是自尋死路?
僅有兩位領兵官員率軍前來听從完顏雍調遣。一位是完顏謀衍,他是金國開國猛將完顏婁室之子,現任婆速路兵馬都總管,麾下有五千兵馬。
原本他率軍阻擊契丹起義的叛軍庫里,接到完顏雍的召喚後,便率軍趕赴遼陽府。
另一位是隨完顏亮南侵大宋的萬戶完顏福壽,他手下有一萬軍隊,主要負責糧草押運,因此留在了後方。
當完顏亮的軍隊已至長江邊時,完顏福壽的軍隊仍在山東地界負責糧草押運,此時他也接到了完顏雍秘密送來的信件,心中大喜。
完顏福壽在完顏亮麾下未受重用,且完顏亮喜怒無常、殘忍好殺,導致手下官員人人自危,完顏福壽亦在其中。
如今,太祖皇帝之孫完顏雍欲起兵奪位,完顏福壽決定投靠,認為此時率兵投靠,將來必能飛黃騰達。但他考慮到自己兵力不足,決定多帶些人馬。
于是,他將兩位好友——同樣負責糧草押運的高忠建和盧萬家召來,設宴款待。酒過三巡,他摒退左右,詢問他們對完顏亮的看法。因是好友,平時無話不談,兩人對完顏亮的不滿甚至怨恨溢于言表。
完顏福壽大喜,問他們是否願意起兵造反?並出示了完顏雍的信件。兩人一看,精神為之一振,雖有心造反,但以他們的身份難以成事。
而完顏雍身為太祖皇帝之孫,奪位名正言順,振臂一呼,定有眾多追隨者,大事可成。兩人當即向北跪倒,表示願歸順完顏雍起兵造反。
三人一拍即合,遂率本部人馬,押著完顏亮的糧草返回金國,前往遼陽投奔完顏雍。
他們三人的軍隊合計二萬余人,且攜帶大量糧草。他們的歸順令完顏雍精神大振,但即便如此,他的總兵力也不過三萬人,仍難以與完顏亮的軍隊抗衡。
所以他必須快速擴充軍隊。但是發出數十封招攬信件,卻僅有幾人率二萬人來歸順。這讓完顏雍在高興之余又感惶恐,預期的群體響應並未出現。
接下來該如何行事?他帶著患得患失的心情,與妻子一同找趙桓商議,再次希望趙桓能為其出謀劃策。
趙桓听完顏雍闡述了他的招攬計劃,發現這與歷史上完顏雍在此階段所面臨的情況如出一轍,看來自己精心策劃的不改變歷史進程的計劃正按預期進行。截至目前,歷史的發展軌跡與記載中的情形完全吻合。
趙桓于是開導道︰“不必心急,目前響應者寥寥,皆因眾人尚在觀望,審視你是否真心起兵反叛。他們需評估你的實力,判斷能否戰勝完顏亮,待得出結論後,才會決定是否追隨你。
因此,你必須展現出足夠強大的能力,讓眾人堅信你能引領他們走向勝利,如此他們才會心甘情願地跟隨你。”
“這道理我明白,但具體該如何操作呢?”完顏雍問道。
趙桓簡潔回應︰“按常規操作即可。”
“何謂常規操作?”完顏雍追問道。
趙桓不禁有些愣住,心中暗忖︰這位被譽為“小堯舜”的完顏雍,難道真的事事依賴他人,坐享其成?
于是,趙桓也懶得細說,只將目光投向了完顏雍的妻子烏林答氏。
烏林答氏微笑點頭,隨即對完顏雍說道︰“夫君,趙公子的意思是讓我們正式宣布起兵造反,奪取皇位,並由臣子們擁立你為帝,宣布登基。同時下旨廢除完顏亮的帝位,貶他為王,隨後出兵討伐其忠實追隨者,以統一天下。”
趙桓聞言,滿意地點頭,心想完顏雍能成大事,這位妻子功不可沒,確實聰慧過人。他當下點頭確認︰“沒錯,正是此意。”
完顏雍卻面露難色︰“但我總不能高高在上,等著追隨者以皇帝之禮參拜我吧?若他們拒絕,豈不顏面盡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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