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的臉色驟然陰沉,接過信件展開閱覽後,臉上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絲冷笑。
信中,宋軍統帥吳魁警告三元道的教主,立即讓開一條通道,以便高麗國王及其隨從撤離牛峰山。同時,要求三元道眾人即刻撤回牛峰山範圍內,嚴禁再踏出牛峰山一步,否則後果自負。
這一要求的幕後主使自然是趙桓。
事實上,三元道的一舉一動早已在趙桓的嚴密監控之下。當趙桓得知從大和逃至此地的十萬女子,竟已演變為一支軍隊,且實力迅速膨脹時,不禁多了幾分興趣,同時也加強了對他們的關注,派人密切監視。
當然,高麗國王的行蹤同樣在趙桓的視線之內。然而,由于通訊不暢,待趙桓得知國王一行人被困元寶山時,事態已然惡化。
趙桓原以為國王等人能順利離開元寶山,未料王後和太後從中作梗,硬是將高麗軍隊拖滯于山谷之中。結果,突如其來的暴雪和極端嚴寒將他們困在元寶山的山谷,陷入危機。
對此,趙桓也束手無策。大自然的威力非他們所能抗衡,只能听天由命。但從歷史事件的走勢來看,國王王鉉應不會命喪于此風暴,只待他走出山的那一刻。
果不其然,一個月後,國王率眾走出牛峰山,雖折損大半人馬,余者亦已喪失戰斗力。與此同時,趙桓接連收到戰報,稱三元道也在緊盯國王人馬,在國王等人開始出山時,緊急調集五萬兵馬封鎖了所有出山通道。
趙桓很生氣,三元道此舉是對大宋的藐視。
三元道心知高麗乃大宋藩屬國,所謂“打狗還看主人”,此舉無疑是趕盡殺絕,意圖生擒或擊殺高麗國王。這已觸及大宋底線,趙桓自然不會坐視國王淪為三元道俘虜,那將對大宋極為不利。
于是,他立即派遣吳魁處理此事,並明確了數條原則和底線,其中之一便是務必將國王及其人馬救出,不容落入三元道之手。
吳魁率軍抵達山口,派出信使交涉,早已料到三元道會有強硬反應,故備有後手,直接發出戰爭警告。
三元道即便擊敗高麗軍隊,在大宋眼中亦不足掛齒,其軍隊與金軍相比,實力懸殊。金軍尚且被宋軍吊打,何況三元道這群女子。
因此,吳魁的第二封信言辭激烈,直接威脅三元道,命其教主立即無條件撤除包圍,放高麗國王及其人馬離去,並即刻撤回牛峰山,嚴禁再踏出一步,否則後果自負。
教主怒不可遏,理智全失,高傲的她仿佛受到了奇恥大辱,對西奈子吩咐道︰“你親自去抽那大宋信使十鞭,令他跪地求饒,然後將他逐出,否則就地斬殺。”
西奈子驚愕之下,急忙勸阻道︰“教主,讓他下跪、挨一頓打均可,但若真要殺了他,必將與大宋徹底決裂,大宋的實力絕不可輕視。”
“難道我們還懼他不成?”
話雖如此,但在西奈子的勸導下,教主終究冷靜下來,改口說道︰“他若願跪地,為大宋的狂妄賠罪,便放他回去。並傳話給吳魁,告誡他言辭需謹慎,勿再口無遮攔,否則後果自負。
若他執意不跪,那就用鞭子將他逐出兵營,讓他帶著滿身鞭傷回去復命。他身上的傷痕,便是我們最有力的回應。同時,傳令全軍,嚴陣以待,以防宋軍偷襲。”
西奈子立刻應允,前去面見大宋使臣。
她冷笑著對使臣說道︰“給你一個選擇,要麼跪地磕頭,為你們的狂妄賠罪,要麼我讓人用鞭子將你逐出兵營,帶著一身傷回去復命。”
使臣昂首挺胸,答道︰“要殺要剮,悉听尊便,但你們鞭打我時,我們宋軍必將以十倍百倍的力度反擊,為我復仇,這絕非虛言,你可要三思。”
“這麼說,你是不打算跪地求饒了?”
“正是。”
“既如此,來人,用皮鞭將他逐出兵營。”
使臣遍體鱗傷,回到宋軍兵營。
吳魁此次僅率一萬人馬前來,見使臣滿身鞭痕,他拳頭緊握。皇帝趙桓給他的第二條底線是,一旦大宋尊嚴受辱,可不惜一切代價回擊,直至將三元道徹底鏟除。
盡管吳魁僅帶一萬兵馬,但開戰前,他必須先將人救出,于是親自率軍殺入重圍。
這一萬宋軍皆為鐵騎,其中五千為重甲騎兵,在前方開路,猶如狂暴的犀牛沖入羊群,橫沖直撞,將三元道的娘子軍沖得七零八落,死傷無數。娘子軍以弓箭回擊,卻難以傷及身披重甲的宋軍重甲騎兵。
西奈子毛骨悚然,這是她首次面對如此強悍的敵軍。
她們僅有的作戰經驗不過是此前對付高麗軍隊,還以為宋軍與高麗軍隊相似,甚至更弱,全憑人數優勢取勝。此前探得宋軍僅有一萬,而她們有五萬,兵力佔優,因此認為宋軍不敢輕舉妄動。
然而,宋軍真刀真槍殺到,將她們殺得人仰馬翻,根本無法抵擋。
西奈子一方面緊急調集援兵,從其他封鎖路線召回軍隊圍困一萬宋軍,另一方面為穩住宋軍,親自上陣質問吳魁,這才有了先前一幕。
吳魁橫槍立馬,對同樣披掛騎馬、手持彎刀的西奈子說道︰“副教主,我們以禮相待,你們卻用鞭子抽打我們大宋使臣,這是戰爭行為,你們必須為此付出代價。如今已非釋放國王便能了事。”
西奈子狂妄大笑,說道︰“你想多了,我們根本沒打算釋放國王。有本事你們就把他們救出去,不過我怕你們這一萬人也會全軍覆沒,死在我們的刀劍之下。
不過,我會下令將你生擒,不會傷你性命,把你關在籠子里,等著那個趙公子來我面前跪下求饒,我或許會考慮再放你回去。畢竟我們也不想與大宋開戰,盡管我們根本不怕大宋,大宋在我們眼中也不過如此。”
她正說得興起,卻見吳魁已取下背上的弓箭,將箭尖對準了她。
西奈子驚得一跳,急忙舉起圓盾護在面前,只露出半邊腦袋,質問道︰“你想干嘛?說不過就要動手嗎?”
“狂妄之徒,先給你點顏色瞧瞧!”
話音未落,嗖的一聲,箭已射出。
西奈子見箭飛來,忙用圓盾抵擋,砰的一聲,箭正中盾牌,震得她手臂發麻,可見對方力道之猛。
驚恐之下,她還想探出頭譏諷幾句,緊接著又是一箭,重重撞擊在盾牌上,這一下她握盾的手幾乎脫力,整個身子都傾斜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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