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小公主這才接著說道︰
“私下里,我父親問了外婆是否是她殺的人?可外婆依舊既不否認也不承認。
于是我爺爺就讓人暗中盯著我外婆,擔心她真的出去殺人。對此,我外公跟我爺爺發生了爭執。
我外公警告我爺爺,如果再發現他派人盯著外婆的話,他就跟外婆離開城堡,回他自己的城堡去,兩家從此再不往來。
于是爺爺只好下令把監督外婆的侍衛全都撤了回來。
過了沒多久,我外公薩里伯爵就死了。
他的死狀跟之前威廉鄧肯的妻子以及麥爾的母親一樣,都是被利爪掏開了胸腹,咬斷了喉嚨,應該是狼人或者野獸干的。
可是我們城堡有侍衛保護,野獸根本進不來,除非是狼人,而且是在城堡里的狼人。
爺爺大衛國王下令把外婆抓了起來,並讓醫生檢查了她的牙齒,果然有血跡,她的利爪也有血痕,于是就確認是她殺了我外公薩里伯爵。
外婆依舊不承認也不否認,抓她的時候她也沒做任何反抗,很順從,我爺爺派人用鐵鏈把她的手腳都鎖了起來,並把她關在了城堡的地牢里。
自從我外婆被關起來之後,就再沒有發生過血案。
威廉鄧肯和麥爾兩家人再次找到我爺爺,認為爺爺不能再庇護外婆這個可惡的狼人,應該把她交出來,用火燒死。但是我爺爺拒絕交人。
我出生後,曾經跟隨父親去地牢看過我外婆。
剛進去的時候,我發現地牢里沒人,很疑惑。我父親指了指天花板,我才發現,外婆居然像蜘蛛一樣懸掛在天花板上。
天花板是長條石切成的,她居然能輕松的攀附在上面,听到我們說話,她才從上面下來,然後用綠油油的眼楮看著我。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外婆,她的頭發和身上的毛發全都白了,臉上滿是皺紋,眼楮卻放著光,很嚇人。
她有一副尖爪,真的就像狼一樣,她的爪子非常尖,我見過爺爺狩獵房里那些做成標本的狼,我外婆跟那些狼的標本一樣。
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成這樣,不過我經常去地牢看她,她對我很好,不會做任何傷害或者恐嚇我的事。
我多次要求爺爺和父親把外婆從地牢放出來,他們一直沒有答應,直到我爺爺和我父親病得很重,而距離外公被殺已經過去了十年,這十年里沒有發生任何與狼人有關的可怕血案。
于是我母親也求我父親和我爺爺把我外婆給放了,我爺爺終于答應了,但是派護衛監視她的一舉一動。
我外婆被放出來之後,依舊住在她原先的黑屋子里,依舊睡在地上,吃的是帶血的生肉。
她很少說話,除非我去看她,她會用蓋爾語跟我交談,會問我城堡里的一些情況。我很少听她說英語或者法語,她只說蓋爾語,而且有一些發音非常奇怪,我都听不大懂。
幾年之後,爺爺發現外婆沒有任何危險,于是就撤了對她的監視。
外婆從不離開城堡,但是在月圓的夜晚,她會在城堡的牆上到處攀爬。
剛開始的時候,很多人見到她這樣,都嚇得驚叫。這時候她就會露出森森的尖牙嚇唬那些人,但從來沒有真正傷害任何人。
久而久之,大家也都習以為常了。每次她在明月之夜出來,大家便會把門窗關好,甚至把燈熄滅,不影響她,這就是我外婆的故事。”
瑪格麗特小公主說完了,大眼楮撲閃著望著趙桓。
趙桓嘆了口氣,說道︰“你外婆受了很多苦,挺可憐的,我相信她不是這些血案的制造者,她是一個慈祥和藹的外婆,對吧?”
瑪格麗特大喜,對趙桓說道︰“義父,你是第一個,也是唯一說我外婆好的人,城堡里的人說到我外婆,都是一臉嫌棄和厭惡,都巴不得她早死,可偏偏我外婆身體好的很。
她都快七十歲了,卻能在牆上爬,很多七十歲的老太婆只怕連拄著拐杖行走都很困難,我相信我外婆至少能活到一百歲。
趙桓點點頭,忽然問出了另外一個不相干的問題︰“你和你的兄弟姐妹,願意我做你們的義父嗎?我想听的是心里話。”
瑪格麗特沒想到趙桓突然問這個問題,愣了一下,隨後她低著頭,半晌,她突然起身說道︰“很晚了,義父早點休息,女兒回去了。”
她的舉動其實已經表明了他們兄弟姐妹的態度,跟趙桓所料想的一樣,他們在心里其實是不接受趙桓這個義父的。畢竟趙桓來自東方,跟他們長得完全不一樣。
而他們的父親剛去世兩天,他們就不得不接受一個他們不熟悉,而且跟他們長得完全不一樣的東方人做義父,一切只是為了這個人的錢,而他們又不得不按照家里安排這麼做。
孩子畢竟是孩子,他們就算再會掩飾,也是無法掩蓋內心真實想法的。
不過,這位二公主瑪格麗特她不願意說謊,也不願意說真話,讓這位義父心里不好受,所以她很聰明的沒做任何表態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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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桓反倒因此對這位二公主瑪格麗特頗有好感。
第二天,凱爾索修道院。
大衛國王的兒子亨利伯爵的葬禮在這里舉行,他將會被安葬在修道院後面的墓地里。
他的妻子艾達戴著黑色的面紗和斗笠,身穿黑衣,帶著幾個孩子,站在精致的棺材旁,哀傷的看著平靜的躺在棺材里的丈夫,將一束鮮花放在了他身邊。
大衛國王以及其他的王室成員挨個上前,將手里的鮮花放進了棺材里。
趙桓是最後一個來到棺材邊的,因為這之前他的身份和地位都還沒有正式明確。
他將手里的鮮花也放入了棺材,然後走到了幾個孩子身邊站立。
大衛國王示意可以下葬了,幾個修士上前將棺蓋蓋好,並用釘子釘死,然後用繩索套住棺材底部,四個人分別拉著繩索,將棺材移到了挖好的墳坑,慢慢的將棺材放入了墳坑之中。
然後,艾達抓了一把土灑在棺材上,抽泣著,帶著孩子離開了。大衛國王隨後也帶著人離開了,負責安葬的工人開始用土填埋。
老管家哈里特走到趙桓身邊,用英語對趙桓說道︰“大人請回去吧,晚上有宴會,國王殿下將會與你商議一些具體的事情。”
趙桓點頭,離開了修道院。
晚上。
宴會開始。由于白天的葬禮,似乎所有人的心情都不太好。
老國王顯得精神更加萎靡,本來兒子亨利應該是繼承他王位的人,卻先他一步離世,大衛國王可謂白發人送黑發人,心里的悲傷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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