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軍靠在岩壁上，後背的傷口在白光中緩緩愈合。
林念的右眼徹底恢復清澈，黑白分明的眼珠里映著石台上的晶石，再也沒有一絲白霧。
趙琰拔出骨刀，刀身的銀色紋路已經隱去，恢復成普通的漆黑，卻比之前更溫潤，仿佛吸收了千年的故事。
他走到林建軍身邊，將骨刀遞給他︰“你救了大家。”
林建軍擺擺手，只是緊緊抱著懷里的女兒。
眼淚落在林念的頭發上，帶著失而復得的顫抖︰“我只是個父親。”
溶洞外傳來雞叫聲，第一縷晨曦透過通風口照進來，驅散了最後的黑暗。
眾人走出礦洞時，發現林家村的村民都站在村口，眉心的銀狼紋路在晨光中泛著微光。
他們眼中的紅光已經徹底消失了。
“結束了？”
三叔公顫巍巍地問。
“嗯，都結束了！”
趙琰看著遠處的礦山，骨刀在腰間輕輕顫動，像是在與千年的等待告別。
但他知道，這只是暫時的。
石台上的晶石只是被封印，沒有被徹底摧毀，拓拔烈的殘魂也只是被淨化，沒有灰飛煙滅。
更重要的是，龍帝還在暗處，那個消失的強敵，恐怕正在等著他變得更強。
“我們該走了！”
張雪的人王之劍在晨光中泛著金光︰“青州的事了了，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我們。”
林建軍抱著林念來送他們，小姑娘把那塊狼牙石塞給趙琰︰“大哥哥說，這個給你，能找到龍帝。”
趙琰接過狼牙石，發現上面刻著極小的銀狼紋，與骨刀的紋路完美契合。
他突然想起凌風最後說的話︰“龍帝要找的，不是昆侖秘寶，是能容納混沌之力的容器。”
“那容器，或許就是你。”
車隊駛離林家村時，趙琰回頭望了一眼礦山。
骨刀的秘密解開了一角，卻又引出了更大的謎團。
他低頭看著掌心的狼牙石，突然握緊了腰間的骨刀。
……
車隊駛離林家村，直到村莊變成後視鏡里的一個黑點。
趙琰摩挲著掌心的狼牙石，石頭表面的銀狼紋在陽光下泛著微光，與骨刀的紋路產生著微妙的共鳴。
這種共鳴很淡，卻像指南針般指向西北方向，那是龍帝消失的方位。
“這石頭當真能找著龍帝？”
“那老東西要是躲在哪個深山老林里，咱們豈不是要翻遍全國？”
火女湊過來，青銅令牌在指尖轉得飛快。
“不一定是具體位置！”
“再說了，我們不是還有自己要做的事情嗎？管他那麼多干嘛？”
張雪看著狼牙石上流動的微光︰“而且這更像是……一種感應。”
“龍帝的力量與這石頭同源，只要他動用超過三成的力量，石頭就會發熱。”
趙琰突然想起龍帝在荒漠一戰時的模樣，黑袍下的金色紋路，吞噬一切的混沌之力，還有那句冰冷的“你還不夠強”。
他握緊骨刀，刀身傳來熟悉的涼意︰“他在等我變強。”
“等你變強然後一巴掌拍死你？”
軒轅坤咧嘴笑，雙刃劍在膝蓋上敲出輕響︰“依我看，咱們該先找個地方練手，比如去昆侖山踫踫那些上古異獸，我听說那里的麒麟血能強化兵器……”
“先去青州城！”
裴秀打斷他，筆記本電腦上正顯示著一份加密文件︰“我收到個消息，龍帝前不久，曾在青州博物館露過面，帶走了一塊北魏時期的石碑拓片。”
“石碑拓片？”
鐘黎調出博物館的館藏記錄︰“北魏時期的石碑大多是墓志銘或戰爭紀功碑，值得龍帝親自出手的，恐怕不一般。”
“是玄甲衛殉國碑的拓片！”
裴秀放大文件里的圖片︰“原碑在隋朝時就毀于戰火，只剩拓片藏在博物館。”
“拓片上記載著北鎮軍玄甲衛在昆侖墟的陣亡名單，第一個名字就是……拓跋鋒。”
趙琰的骨刀突然震動，狼牙石也隨之發燙。
他看著拓片上“拓跋鋒”三個字，腦海里閃過昆侖墟戰場的畫面。
銀狼鎧甲的身影倒在雪地里，手里緊攥著半截骨刀。
“龍帝要這拓片干什麼？”
甦海燕皺眉︰“難道他也在找骨刀的秘密？”
“不止！”
葉晨欣的短刀在車窗上輕輕敲擊︰“拓片最後有段被涂抹的文字，博物館的研究員用特殊技術復原了幾個字，混沌生，麒麟隕，修羅出’。”
“修羅出？”
“這跟我有關？”
趙琰的心髒猛地一縮，龍帝曾說過他體內有修羅的血脈。
“恐怕是的！”
張雪的人王之劍在陽光下泛著冷光︰“龍帝一直在找能承載混沌之力的容器，而你……不就是他選中的人嗎？”
車隊進入青州城時，已是午後。
博物館坐落在老城區的中心廣場，紅牆綠瓦的仿古建築在高樓大廈間格外顯眼。
趙琰他們沒直接進去，而是先在附近的茶館坐下，裴秀開始破解博物館的安保系統。
“玄甲衛殉國碑的拓片放在地下二層的特展區，有三道指紋鎖和紅外感應。”
裴秀的指尖在鍵盤上翻飛，屏幕上跳出特展區的平面圖︰“晚上八點閉館後，我們從通風管道進去。”
“又要爬通風管？”
火女皺鼻子，青銅令牌在掌心轉得飛快︰“就不能光明正大地進去看嗎？”
“我覺得，沒人攔得住我們吧？”
“別鬧！”
甦海燕苦笑道︰“我們要保護普通人的安危，可不是去殺害普通人！”
“特展區只對持特殊通行證的專家開放！”
葉晨欣調出通行證的樣式︰“而且拓片旁邊放著北鎮軍的銀狼符，那東西能感應玄甲衛的氣息，我們一靠近就會報警。”
趙琰看向窗外的博物館，骨刀的震動越來越清晰︰“銀狼符……是凌風的信物。”
他突然想起溶洞里凌風的話︰“那符上有凌風的殘魂，龍帝帶走拓片，可能是為了逼出銀狼符里的殘魂。”
“你的意思是，龍帝在找凌風？”
張雪皺眉︰“找一個一千多年前的殘魂干什麼？”
旁邊的裴秀苦笑地搖了搖頭︰“誰知道呢？”
“總而言之……龍帝出現，肯定……不太正常就是了！”
“而我們，也肯定更加麻煩，這……無需質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