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霖,人並不是表面那麼單純良善的生物。”
“有的人啊,披上一張精致偽善的皮,他就可以行走在陽光之下,他就可以到處宣揚自己是個天大的好人,是一個頂頂好的善人。”
“可是,人性的惡永遠藏在皮囊之下。他們的惡在骨子里,藏在那不見天日的黑暗之中。”
“連清那孩子,當年被賣掉的時候,如果不是他母親拼了命的護著,不是他自己聰明知道躲著那群惡人,他現在早就和他的母親團聚了。”
“林霖,”抬手揉了揉比自己還高的林霖發頂,吳難的嗓音帶著屬于他一慣的溫和“你需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
“在這個世界上,無論是江所長還是我,都不能一直陪在你的身旁。”
“你和我哥哥一樣,被自己最信任的人保護的太好了。”
“你們的心是干淨的,因此你們再看這個世界的時候,這個世界也是干淨的。”
“可是咱們的身份都在這里,咱們不能一輩子這樣。”
“林霖,你終將會自己一個人來面對這些事情的。那個時候的你,要是不懂這些東西,可要怎麼辦。”
“您是知道的,在這一生之中找到一兩個知心好友就已經很困難了,更別說和明燭這樣無比忠心的存在。”
“他們每一個人,每一份的感情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我……”
握了握拳的林霖有些不知所措,他並不是一個傻子,他也明白吳難說的那些事情。
可是,可是……
“好了,咱們要回家了。”
被陽光照射到的眼楮是淺淺的棕色,林霖注視著那仿佛在眼楮中融進去一汪水的吳難下意識想要跟在他的身後一直到老。
“嗯。”
低低的應聲後,是林霖下意識躲避吳難眼神的動作。
這個人,仿佛狐狸一樣,想讓人去摸摸他身上柔軟的毛,卻也會擔心他究竟何時會露出獠牙咬向沒有防備的自己。
此時跟在吳難身後的林霖還不知道,在許久許久之後的某一日,他也學著當時的吳難,一點一滴帶著耐心教導一直跟在他身後的孩子。
那個時候的他看著自己身後孩子身上被雨水浸濕的淺棕色大衣,腦中一閃而過的是吳難那雙溫和漂亮的眼。
或許那個時候的他已經想不起來吳難當時的表情是什麼了,可那雙被陽光照射而顏色淺淺的眼,一直倒影在他的心里。
隨著他的每一次想念,輕輕的波動。
“對了小燦,”走在半路上的吳難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停住腳步“你看到燭九陰了嗎?”
“沒有。”
被提問的人有些遲疑的搖頭,隨後汪燦看了幾人一眼,眼神帶著驚恐“壞了,給燭九陰落下了。”
“噗,”林霖看著急急忙忙交代他們等一下自己就往回跑的吳難,他突然覺得師父讓他跟在這個人的身邊,也挺不錯的。
至少,現在就很好。
這個人雖然在很多時候都會坑自己一把,但終究,他這個人還是他見到過的第一個,肯對一個陌生人如此掏心掏肺的壞人。
至于這個時候吃的肚子滾圓嘴角還掛著鳥毛的燭九陰趴在樹上尾巴一甩一甩的,他的主人究竟什麼時候才能想起來,自己還在這里呢。
至于堂口里面,那代替甦管事坐在主位上的時連清,他狠辣的情緒還未在眼中褪去,冰冷的視線就掃視過在場的所有人“從現在起,我就是這個堂口的主人,有誰反對。”
其余的伙計看了看倒在地上到現在為止還能吊著口氣的人,又想到這個人的名字能從小少爺的口中說出來,頓時一個個見風使舵的擁護他坐在管事的位置上。
堂口里面的老人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甦幻,最終無奈的嘆了口氣。
這吳家的下一代掌權者,終究不會是一個只會唬人的空架子。
五爺,您這可真是,後繼有人了。
“我們回來了。”
中途將劉明燭送回去的吳難推開了自家的大門,當他看見吳斜和潘子的那一刻,內心被詭異的滿足填滿。
他的家里,此刻站著的是他最重要的家人。
“今天覺得如何?”
坐在沙發上的吳難任勞任怨的為吳斜放松手臂的肌肉,那邊林霖正在和江央打電話,潘子坐在一旁靜靜發呆,而小燦則是在逗弄燭九陰。
這種場景,吳難倒真的是希望能夠一直繼續下去呢。
“其實還可以,”砸吧咂嘴的吳斜開了口“畢竟槍支什麼的,刻在骨子里的東西嘛。”
“三叔雖然說不怎麼教導過我,但是一般比較基礎的東西,三叔還是和我說過的。”
“不難就好。”
“哥,這些事不著急都,慢慢來,不要太難為自己,也不要難為潘子。”
“嘿你這人,說的話好難听。”
裝作生氣的用空著的手拍了自家弟弟一下後,吳斜靜靜的看著吳難的動作。
“小難,你當時為什麼會選擇替我承擔這些事情。”
“明明,我才是哥哥,不是嗎。”
“哥,這沒有為什麼,”抬起眼的吳難手中動作不斷“我只希望您能平安健康幸福。”
“當年小小的您拉住了小小的我,讓那個小小的我又有了家。”
“其實從那個時候我就有了這麼一個疑問,您為什麼會選擇那個小小的我呢?”
“你好像在說繞口令哎。”
听的發蒙的吳斜眨了眨眼楮,他最終還是在吳難好奇的目光中將自己的答案說了出來“因為我當時第一眼見到你,就覺得你應該是我弟弟。”
“就是這麼簡單而已。”
是這樣啊……您也認為我是您的弟弟,真好呢。
坐在這里靜靜的听著他身邊人的吵吵鬧鬧,吳難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放緩了他揉捏吳斜手臂的動作。
最終他抵不住洶涌而來的困意,靜靜的靠在吳斜的身邊安心的陷入沉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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