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葉飄落,翩翩渲染一片疊翠流金之美。
文嘉一路小跑,腳下一滑,差點摔進落葉堆里。
“公子,大事不好,三姑娘又餓哭了!”
寧奉哲見狀,疾步走來,伸手扶他一把,不料,听見這話,瞬間欲哭無淚。
“我舍與所有月例,還是不夠她吃?”
文嘉埋下視線,有些難為情,像是自己犯錯。
“是。奴才失言想說,三姑娘,饞得很。”
寧奉哲身子不支,思緒略有恍惚。
“她不會是生病了吧?”
文嘉雙眉落成八字。
“公子莫非急忘?府里府外,好幾個郎中瞧過,三姑娘康健無恙,純是喜歡吃和睡。”
寧奉哲萬般無奈,遂即吩咐。
“把我衣裳飾物,盡皆拿去典當,給她換成吃食。”
文嘉驚慌失色,連忙勸言。
“不可不可。”
“公子已經餓病數次,衣物再有不周,便是饑寒交迫,如何使得?”
想著溪兒可人模樣,寧奉哲感到一絲欣慰,唇際輕抿幾分甘甜。
“她饞嘴,怪我喂得太多,理應負責解決。”
文嘉攙扶公子,坐回軟榻,堅持勸言。
“公子穎悟絕倫,不如另想計策,這法子,當真使不得。”
經他一說,寧奉哲找回些許理智,轉而陷入思索。
“我正施計,寵妾滅妻,或許其中,會有可用之處。”
“讓我想想。”
文嘉微笑點頭。
“嗯,公子請思。”
俯仰之間,寧奉哲迅速成計。
“有了。”
文嘉每每見識,都會驚訝。
“這麼快?”
寧奉哲行至書案,執起毫筆,行雲流水,寫下一計,遞給文嘉。
“你認真記下,便就焚燼。”
文嘉恭然接過,落眸閱看,微微一驚。
“嗯?”
“又要去拿柳姨娘的月例?”
寧奉哲正色囑咐。
“這次方法,有所不同,前後時機,皆要精準把握,你好好記。”
文嘉矜肅一應。
“是。”
距離鄭蒲蓮搬離寧府,才過幾日,寧寒望正為不孝之名,苦悶不已,誰知,另外傳來柳煙孕中餓暈的消息。
他嚇得驚起,火速趕往看望,順便查問情況。
結果,一如寧奉哲籌謀,正是水芷所為。
水芷,奉命于誰,寧寒望不言自明。
他依舊瞞下所有,沒有公示于外,也沒有告知柳煙,獨自回到彥息居,請夫人一敘,詢問緣由。
穆蓉毫不知情,尤其震驚。
“什麼?”
“柳妹妹的月例,又出問題?”
“這怎麼可能呢?我明明特別注意,妥善安排,且是親力親為。”
“怎會出問題?誰能動手腳?”
見她裝模作樣,寧寒望怒氣填膺,大肆咆哮。
“豈止月例?你將一應吃穿用度,全數斷去!”
“她還在孕中啊,你也有過身孕,何忍這樣對待?”
他眉宇冷峻,徘徊難以消解之恨。
“既說是‘又’,夫人便是記得上次之事。”
“前者,我顧念夫妻之情,唯是示誡,無有任何責罰。請問夫人,這次又是何故?”
穆蓉滿懷冤屈,有苦難訴。
“老爺明察,妾身完全不知發生何事。”
寧寒望肅穆深沉,烏雲壓頂。
“不知?你親力親為,還能是誰動手腳?夫人承認便罷,兜圈子,很沒意思。”
他轉變態度,陰陽怪氣起來。
“穆族原就運道亨通,我離京一年,更是飛黃騰達。夫人即便認錯,我也做不了什麼,就像我母,拿你一點辦法都沒有。”
老爺身上,若有似無,出現他母的影子,穆蓉撇撇嘴,極度不快。
“妾身解釋很多次了,不是我要趕她走,是她親口說要享福,我何敢阻攔?”
寧寒望譏諷不止,趁機抒懷壓抑許久的憤懣。
“是非對錯,我早無心爭辯。”
“我母離府,夫人全權掌家,這才幾日,便出這麼大的事。”
“早知如此,就不該放我母親離去。夫人心大,理當想想,自己有沒有相應本事。”
听出幾分不對勁,穆蓉瞳色,驀然灰暗。
“你故意借事發難,是也不是?”
“目的何在?是迎回母親,還是帶走奉哲?”
見不得她倒打一耙之態,寧寒望寬厚手掌,沉重落在桌面,一聲雷霆,威懾人心。
“目的只在煙兒安危!”
“請夫人,交出佔據之物,奉還煙兒月例。”
莫名要貪她的存銀,穆蓉豎起一道防備,萬分不願。
“我根本沒拿,何從交還?”
不見改正,寧寒望加重責罰,以示告誡。
“這件事的是非對錯,我亦無心爭辯,請夫人交還,繼而,跪到賢儀居院內,一日一夜,不得進食。”
穆蓉雙目愕然,難以置信。
“你敢罰跪于我?”
寧寒望嚴正以對,一絲不苟。
“夫人有錯,我身為家主,為何不能懲誡?”
穆蓉怒目而視,很不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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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證據呢?憑你一面之詞麼?”
不知從何時開始,寧寒望眸中,已生嫌惡。
“無憑無據,我自然不會沖動妄為。”
他拿出搜集所得的證據,指尖輕點,高傲示意,讓她自己來取。
“夫人,請過目。”
穆蓉咬著後槽牙,不情不願走去,沒好氣地接過一看,只一眼,她便目瞪口呆。
“這……”
何人布局,竟能做到如此天衣無縫?
她不敢相信眼前之景,掐了一下臉頰,確認不在夢中,而後,反復查看證據。
不論查看多少遍,就是找不出一點疏漏,仿佛這事,無疑是她所做。
可是,事實並非如此,怎麼會這樣呢?
寧寒望漠視蔑然,言辭依舊客客氣氣。
“鐵證如山,就算交到尹司台,夫人也是無可辯駁。”
“罰在他處,或是責于府中,夫人隨意擇選。”
“請恕為夫,冒然提醒一句,罰在他處,不僅可能從重處置,且要夫人罰銀數倍;責于府中,則是不然,夫妻一場,為夫只要你如數交還,跪在賢儀居院內,安分一日一夜即可。”
穆蓉袖中雙手,緊握成拳,悄然簌簌,強忍怒意。
“多謝老爺憐惜,妾身這就去跪。”
寧寒望頤指氣使。
“一應吃穿用度,盡數折成銀子,請夫人,先行給我,再去跪著。”
回想丈夫往日柔情,幾寸心痛,濕潤穆蓉眼角。
“好,老爺稍候,我去去便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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