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幃縹緲,霓裳飛舞。
逸趣之間,盈盈清淚,浸濕錦枕。
覺察一絲不對,顏瑜停下所有動作,定楮去看,果然見她瑟瑟輕顫,潸然楚楚。
“害怕了?”
寧雲溪泣淚憐然,抽噎不止。
“同你歡趣,我不怕……”
顏瑜哭笑不得,無奈長嘆,翻身抽離。
“唉——”
寧雲溪內疚難當,輕輕抓住他的雙肩,阻止離去。
“你莫失望,我真的不怕。”
听她有所誤解,顏瑜淡去趣致,目色溫和,落眸于她。
“我非是失望,而是心疼。”
想著自己不爭氣,寧雲溪啜泣更甚,淚如雨下。
“我說同意,是真話,絕無欺騙。”
“無奈,身不由己。”
“對不起。”
顏瑜為她拭淚,柳絲輕柔,心疼汩汩。
“道什麼歉?錯的不是你,而是我。”
“知你舊事,我萬不該亂生欺凌之心。”
“對不起。”
寧雲溪幾乎泣不成聲。
“那,現在,怎麼辦?”
躺著哭,不易呼吸,顏瑜扶她坐了起來,展開棉被,蓋在她的身上。
“餓嗎?”
寧雲溪裹著棉被,嬌弱無助之狀,我見猶憐。
“一點點。”
顏瑜打開床頭櫃,取出幾塊干淨的絲帕,遞給她。
“我去吩咐傳膳。”
寧雲溪接過手帕的同時,握住他的手。
“你別走,我害怕。”
顏瑜寵溺而笑。
“你呀,方才還說不怕。”
與他執手,寧雲溪悲意稍有緩和。
“不怕所指,是你。”
“我所懼者,從來不是你。”
顏瑜按捺心性,隔著棉被,將她抱在懷中,輕聲寬慰。
“乖,別怕,有我在,絕不允許任何人欺負你。”
依偎著他,寧雲溪唇際,余出一絲安然。
“我之懼意,心理已成損傷,無法治愈。”
“萬一以後,都像今日這般,你當如何?”
顏瑜無謂一笑。
“多大點事,不做便罷,為你戒斷,小事一樁。”
轉念一想,他不由擔憂。
“只是,不能治愈,你不時栗栗危懼,我于心何忍?或許,你我交流《體質論》之後,能找到什麼辦法,挽回身體損傷。”
一听如此,寧雲溪又有誤解,隨即提議。
“要不,你還是另娶她人吧。”
“若有不舍,我願為妃嬪。”
顏瑜直截了當拒絕。
“妃嬪,不就是妾室?那不行。”
“我那個時代,早就實行一夫一妻無妾制,我這輩子唯娶一妻,並且,只能是你。”
“你不嫁,我便終生不娶。”
寧雲溪解釋緣由,繼續提議。
“可是,阿兄前世,熟知《體質論》,你我也曾想辦法挽回損傷,奈何病情,拖延時日綿長,我們當真無能為力。”
“懷孕生子,不成問題,大可借助空間科技。然則,你之情興,該當如何?”
“或者,你納幾位帝妃,找個什麼通房……”
顏瑜听不下去,厲聲幾分,打斷她的話。
“你住口!”
“別再想著,給我安排其他女子,我瞧不上,不屑一顧。”
寧雲溪纏繞思緒之間,不能自已,再次誤解。
“莫非因為敗興,所以氣急?”
沒想到她是這麼看待,顏瑜頓時火冒三丈。
“不是!”
“我氣惱,是因你總是提起別的女人,我極其不喜這種行為,這是我的底線,你以後最好不要觸踫。”
感知不妥,他立即收起凶惡,沉心靜氣,擺正態度。
“二十二世紀,提倡男女平等,什麼妾室、通房,都是貶低女子地位的詞匯,我們早就廢除。”
“你所貶低,也包括你自己,我不希望你,這般輕視自身。夫妻之間,遇到困難,理應共同商量,尋個折中的解決辦法。納妃,或能解決我的問題,卻是徒增你的苦惱,如是方法,顯然不可行。”
“所謂我的情興,不能建立在你的痛苦之上。”
寧雲溪弱弱提醒。
“可是此處,不是二十二世紀。”
顏瑜心平氣和,訴與事理。
“但我是從二十二世紀而來。”
“並非迫使你,一定按著我的意思生活。”
“是我感同身受,確實認為男尊女卑,很不公平,很不合理,所以不舍讓你受委屈。”
“你認為呢?它合理嗎?”
寧雲溪深表贊同。
“我亦不喜。”
顏瑜由衷一笑。
“那便是了,不喜歡,就不這麼做。”
他輕拍她的後背,以作撫慰。
“當初,我擬定律令,皇帝皇後、帝王帝後共掌江山,就是為了你我日後的夫妻平等。愛意也好,榮光也罷,只要我能給你的,必不使你卑屈。”
“若有機會,回到二十二世紀,我曾想過,定要給你一個美好的婚禮。你或有不知,我沒日沒夜加班,勤勤懇懇工作,只為與你相遇相知之後,有能力給你一個美滿幸福的生活。可惜,星象一去不復返,我終是沒機會帶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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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雲溪心境轉好,笑逐顏開,一時不察,開始暢所欲言。
“阿兄定下此等律令,震驚天下,皇上嚇得,都不敢立後。至今,唯鐘淑儀一人,由我用計,坐過鳳座。”
“這一年,皇上可謂提心吊膽,想盡辦法廢後,好不容易逮到宸王府大火的機會,迫不及待借著阿兄之手,除去隱患。”
顏瑜微微一驚,有些錯愕。
“直言不諱,私論皇帝,你何時變得這麼大膽?”
意識失語,寧雲溪先是一怔,而後得意傲然,振振有詞。
“瑜旨在手,我乃帝後,名義上,是他主子,何需避忌言辭?”
她挪動身子,依偎更深,古靈精怪一笑。
“更何況,我正在你懷里呢。”
顏瑜忍不住喜愛,勾了一下她的鼻尖。
“你個小機靈。”
話至此處,他忽而靈光一現。
“我猛然驚覺一處要點,你听听,對不對。”
寧雲溪洗耳恭听。
“請講。”
顏瑜析毫剖厘,說回剛剛討論的事。
“前世,你我相識,是盛平二十五年;今世今年,則是盛平二十二年。”
“也就是說,三年後,你的身體損傷,不可逆轉;但不表示,今年今時,病情全然不能挽回。”
話罷,他微笑詢問。
“你說呢?”
寧雲溪恍然點頭,一分期待,由心而生。
“是也。”
“我們不妨一試?”
想法被她肯定,顏瑜囅然而笑。
“我去傳膳,咱們邊吃邊聊。”
話落,他下床穿衣,離開之前,不忘留話關懷。
“你安心落意,我就在門口吩咐下人,去去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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