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陷入了一場夢境。
她迷茫的站在白光里，還沒反應過來為什麼上一秒她還在武器庫廝殺，下一秒就來到了這個陌生的地方。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人忽然走過，撞了一下她的肩膀，向前走去。
肩膀處有些濕漉漉的，凌抬手摸了一把，看見滿手的鮮血，在抬起頭，她驚異的發現，那個背影是如此熟悉。
而那人走過的路上，白光消散逐漸化作瓷磚白牆，一個一個房間被隔離出來，實驗器材和藥劑擺放在桌上。
這個場景，沒有人比她更加熟悉了。
不知不覺中，凌的指甲掐進了肉里。
她向前走了幾步，一具尸體卻突然摔在她的面前。
凌低頭看去，那人七竅流血，渾身潰爛，一頭白發被污血染上，絲絲縷縷的粘在一塊，看不清面容。
凌雪白的睫毛顫了顫，蹲下身，手伸到半路猶豫了一下，還是掀開了那人的頭發。
那女人紫羅蘭色的瞳孔溢著血，面孔呈現不正常的青色，早已死去多時。
無影燈幽幽的光下下，凌沉默的看著自己的臉。
那是死于實驗的她。
……
暗色的天空忽然亮了一瞬，繆音抬眼看去，卻只見到黑紅色的荊棘，仿佛剛才那一下只是自己的幻覺。
她忽然想到，其實她剛才渡給凌的異能並不多，照著這個消耗，素雪荊棘也是時候恢復原本的樣子了。
但是現在看來，卻一點變化都沒有。
……啊，她明白了。
看著那只還在淌血淚的狐狸，繆音閉上眼，放松了身體，在睜開眼，眼前的場景驟然變化，她又一次回到了那棟高樓上。
應該說是有趣嗎？當時隨手試探夏棠異能的舉動，讓她早就已經脫離了這個場景，現在重新陷入幻覺，反倒是對探究曾經的記憶已經完全沒了興趣。
不過，這只畸變種的能力會和夏棠一樣嗎？
還是說，它會如同蔻心一般，誤入她的精神世界。
顯然，答案已分曉。
不過進入短短幾秒，整片幻境便如同玻璃碎片般層層剝落，世界驟然坍塌，伴隨著而來的是動物死前最淒厲的嘶吼。
龐大的畸變種倒在地上，四肢繃直了再也沒有剛才雄赳赳氣昂昂的模樣，九個腦袋互相撕咬著，連牙齒都崩裂了，面目猙獰的仿若遭遇了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酷刑。
繆音收回了漫天大火，只留下了照明用的一圈流火，若不是畸變種自以為是探究了她的精神世界，她本該拿它試試手，看看自己異能有多少長進的。
火光退散，天空中壯觀的荊棘卻沒什麼變化，繆音抬眼看向對面的凌，發現對方僵在原地低頭看著自己的手，似乎還在愣神。
繆音來到她身側才發現，一根細小的荊棘穿透了凌的掌心，汩汩鮮血順著藤蔓流下，落進地面。
一團小小的火焰飛上燒毀了荊棘，把凌的手解救出來，繆音從空間里拿出酒精，對著她的傷口噴了噴，接著拿紗布按住。
傷口處踫上酒精很痛，但是和在實驗室受過的苦比起來還是差了太多，凌只是皺了皺眉頭，便接過紗布，自己按著止血。
繆音在她身側說道“凌，你的異能很強，但心卻不夠，實驗室給了你強大的力量，但是也給你留下了可怕的弱點，這一次是掌心，下一次，可能就是心髒了。”
凌狠狠閉了下眼“我知道了，這樣的事……不會再有第二次了。”
她是如此痛恨那一切，即使只是幻覺也不想在看見第二次，更不允許這是她的弱點。
畸變種的爪子在地上摩擦著試圖站起來，但身型已經扭曲的不成樣子，在地上苦苦掙扎了三分鐘後，還是咽氣了。
它九雙眼楮直愣愣的瞪著，看起來十分 人。
繆音用大火焚毀了它的尸體，最終在腹部，找出來一顆粉色的晶核。
她握手吸收，晶核中蘊含的巨大力量，又讓她的異能池擴大了幾分，實力再上一層樓。
被噪音影響的心情回溫，繆音吹去手上的灰塵，回頭說道“走吧，我們回去。”
她們重新坐上來時的那輛車，回到軍隊。
軍隊的情況比她們離開時還要狼狽，到處都是狐狸七零八落的肢體，狐狸的臊臭味，即使是在如此開闊的地帶，也難以散去。
地上白布蓋著三具尸體，彭泗神情凝重的清點著損失。
才剛踏進武器庫，他的人就死了三個。
屠毫正在拿一塊濕布擦拭著自己的手和脖頸上的血，見到她們回來，上下打量了一下。
“是什麼級別的？”
“粉晶。”
“……”
彭泗聞言，神情變幻莫測“光是在外面的，就已經是粉晶級別的了。”
繆音點點頭，沒有在意軍人們緊張的情緒，說出了剛才的猜測。
“月城城主告訴過我，武器庫的周圍有一條可以通向內部的絕密通道，為的就是可以在武器庫被封鎖後，他們還有機會打開，就在剛才，我發現了那條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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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巧？”彭泗有些意外，“本來這條通道就極度隱蔽，難找，也難開，哪怕有地圖也不是那麼好進的，你找到了那正好，我們就不需要花費精力了。”
繆音抬頭看向遠方天際，黑雲之中似乎有亮光掙扎著，要破雲而出。
“彭隊長，讓你的屬下們快點整理好去駐地吧，這里動靜太大，保不準後面會有什麼東西過來，早點安下帳篷，也能早點休息，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明白。”
這樣血腥的地方確實不適合久留，畸變種的鼻子和耳朵都很靈，誰知道還會不會有下一波。
他指揮著下屬用火槍燒掉尸體，整合大部隊，繼續往駐地方向前去，終于在這一天結束前，到達了目的地。
為了防止大河漫水，當年的工程師還在河邊建立了一條堤壩，上一個隊伍來時，把營地選在了在周圍，擋住軍隊背後，免得四面楚歌。
一段時間不來，這里果然已經被畸變種佔領。
好在不同于剛才那些手段百出的狐狸，這里大都是些因為搶不到食物而比較弱小的畸變人。
看著這些畸變人身上熟悉的服裝，彭泗嘆出一口氣，下令解決了它們。
士兵們清掃完場地，便搭起帳篷和炊具，拉起外圍的防御網。
彭泗排了個班，讓大家輪班守夜。
今夜，他們總能好好睡上一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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