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樸素,中年婦人模樣的南宮情看到楊澈出現,神色略有些復雜。
她原本有機會與這楊澈成為同一陣營,而非敵對,也不至于屢次被楊澈擒獲。
可有時候,處在當時那一刻,無法預知未來,對未來作出準確判斷,所以做出了不同的選擇,從而造成最後不同的結果。
本應該有更好的選擇,即使轉而支持沈紅雪也大可不必與楊澈為敵,所以對南宮情而言,沒有一絲悔意那是不可能的。
楊澈目光平淡︰
“南宮道友,當年你轉投沈紅雪陣營,並不僅僅只是因為默月的壽元將盡吧?”
聞听此言,南宮情心下不由一震,很是意外楊澈所言,但她面上並未露出什麼異色︰
“楊道友為何有此一問?”
楊澈淡淡道︰
“南宮道友,沈紅雪不過是黑煙仙祖的弟子,他為何能得到‘問心鳥’這樣的珍貴種子信物?或許這背後的真因,才是你轉投沈紅雪陣營的真正緣由吧?”
南宮情內心驚愕,她著實沒想到楊澈居然這麼快就已經猜到了些什麼。
“無可奉告。”
南宮情面無表情,似是下定了某種決心,隨後沉默下來,閉口不言。
楊澈思索了一番,開口打破了沉默︰
“南宮道友,做個交易。只要你說出‘問心鳥’相關之事,我可以放你離去。”
南宮情眸光微動,有那麼一刻還真想答應下來,但最終還是恢復了淡然,依舊保持沉默。
楊澈冷聲問道︰
“寧願死,都不肯透露?”
南宮情眼中浮現幾分無奈之色,開口道︰
“即使我說了,你真的就能放過我?就算你這次放了我,下次再將我抓住?”
楊澈聞言一怔,他還真這樣想過。
略一沉吟,他緩緩說道︰
“你若將你知曉的全部說出,我可立下‘天道魂誓’,放你離開後不再將你擒獲。”
南宮情淡淡瞥了楊澈一眼,依舊沒說話。
楊澈雙眸微眯,與黑湮殿中的游官行溝通︰
“游前輩,真沒有辦法透過‘命格之源’獲取對方的記憶嗎?”
游官行鄭重道︰
“命格之源一旦被打碎或消失,記憶也會跟著消失。據老朽所知,連‘大日天尊’都無法搜魂誕生命格之源者的記憶。不過你有‘紫極魂光’,紫極魂光由異常罕見的‘變異極仙根’誕生而出,又融合了‘玄天紫雷’,所以用紫極魂光或可一試。”
“謝前輩指點。”
楊澈謝過游官行後,對南宮情說道︰
“南宮道友,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若願和盤托出‘問心鳥’相關之事,我可立下天道魂誓,將你真正釋放。”
南宮情干脆閉上了雙目,沉默不語。
見此,楊澈不再多言,他將南宮情移入八百倍時間加速大陣,‘紫極魂光’從他眉心倏然激射而出,如電一般鑽入了南宮情眉心。
南宮情被禁錮,根本無法反抗。
紫極魂光轉瞬就來到她神魂海,開始來回連續沖擊她的神魂。
融合了‘玄天紫雷’的紫極魂光,化為真正的紫灰閃電,被楊澈控制強度,連續劈刺在南宮情神魂的‘命格之源’上。
每一次劈刺沖擊,都令南宮情神魂劇痛不已。
南宮情接近至尊級的神魂也頗為堅韌,硬是忍著劇痛,強行硬扛。
大陣內數月後,隨著楊澈一點點加大紫極魂光的力度和連續沖擊的速度,南宮情倍受折磨,越來越難以承受。
她能感受到,自己的意志似是隨著神魂持續長久的刺痛和減弱,也開始有了崩潰的跡象。
又過數月。
南宮情真正體會到了什麼是‘生不如死’!
她想自爆,想自己殺死自己,然而被禁錮之下,一切皆是徒勞。
一年半後,南宮情意志崩潰,屈服了。
原本她以為自己可以支撐更長時間,可以等神魂自行崩滅,從而‘死掉’。
但楊澈控制的這詭異閃電,掌握的力度實在恐怖,要等到神魂崩滅,只怕要持續百年之久。
而神魂上的刺痛一點點加劇,時時刻刻承受著難以想象的折磨和煎熬,這種痛苦比死都更加令人抓狂。
若是一般手段,哪怕是肉身上的極致折磨,南宮情都覺得可以扛下去,然而楊澈這‘紫灰閃電’太過詭異和特殊,她到現在都不知曉楊澈怎會有這種讓人心生顫栗,如此可怕的攻擊神魂之物。
“楊道友,我願如實相告。”
南宮情最終還是妥協了。
楊澈聞言也暗松了一口長氣,實際上如此高專注度的維持‘紫極魂光’,他的消耗同樣很大。
雖然在時間加速大陣中只過了一年半時間,但他已經感覺到神魂開始出現‘疲憊感’。
若讓紫極魂光直接擊穿南宮情的命格之源,滅掉南宮情的仙嬰元神,那再簡單不過。
但要如此精細和高專注度的操控,既要削弱又不能讓南宮情的命格之源崩潰消失,實乃不是簡單之事。
楊澈收回了‘紫極魂光’,南宮情神魂瞬間脫離了巨大苦難。
等了一會兒,楊澈開口道︰
“說吧,你知道的一切。”
南宮情嘆了一口氣,說道︰
“你猜的沒錯。當初舍棄默月轉投沈紅雪,的確另有因由,實屬無奈之舉。”
“無奈之舉?”楊澈眉頭輕皺。
“是的。默月當時的壽元危機遲遲無法解決,她的種子身份是否保留,元蒙星城也持兩種不同意見。按理說遇到這種情況,默月的種子身份無法保留。但她的種子身份卻一直沒被拿掉,你可知為何?”
楊澈目光微凝︰“我猜是因為城主?”
南宮情露出驚訝和意外之色道︰
“莫非你已經猜到了?這不可能啊。”
楊澈沒說話。
南宮情起初眼露疑惑,但很快就斷定楊澈只是猜測而並非確定,否則為何還要讓自己和盤托出?
她頓了片刻,繼續說道︰
“默月之所以沒有被拿掉種子身份,是因為她的師尊‘封初晴’。”
楊澈听到這兒,不由想到這南宮情與封初晴之間可是有著不小的恩怨。
這時南宮情眼中露出一絲既憤恨又無奈的神色︰
“封初晴當年無意間引動了我體內三尸,導致我三尸異變,讓本應擁有至尊實力的我,卻僅僅比普通融合仙祖級強不了多少。我實在難咽這口氣,就尋找機會偷襲重傷了封初晴,並將其帶到了重水澤。誰知,也是在那時,我得知了封初晴身份的秘密。”
微微一頓,南宮情眼露一絲苦色道︰
“封初晴,是城主池幽綺的一具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