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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時空是什麼？」
杜明被這個問題驚到了，你好好上課行不行，怎麼突然開始問這種看起來像哲學的問題？
“是一種拓撲結構？”
「答非所問。」
杜明有些惱了，這種問題明明就是個概念題，甚至是語言學的問題，你怎麼能拿到物理課上來講？
“那你說說唄。”
「時空是一種錯覺，是一個錯誤的概念。」
“為什麼這麼說？”這句話雖然有賣關子的嫌疑，但依然勾起了杜明的興趣。
「時空這一概念本身就包含著一種假設，這種假設暗示了某種連時空都不存在的‘虛空’，時空只是充斥‘虛空’的一種物理載體。」
“難道不是這樣嗎？”
「你應該听說過宇宙大爆炸，雖然你不一定能理解。」
“對，這個我確實听說過。”
「總有人會想像出一片‘虛空’，然後有一個點爆炸了，形成了宇宙。」
「但實際上並不是這樣」
「那片虛空並不存在，只有那個點，然後那個點爆炸了，不應考慮那個點之外的任何物理結構。」
“為什麼？”
「因為那個點之外的物理結構對我們而言沒有任何意義，無論是虛空，還是什麼其他的‘事物’，都不會遵循宇宙之內的規律和意義，換而言之，你沒有辦法去想象。」
“所以？”杜明頓了一會兒，咀嚼了一下寶庫所說的話語，覺得自己大致听懂了。
「所以你應該將時空視為本質，而不是一個普通的概念，換而言之，時空就是宇宙，沒有時空之外。」
“你是在暗示某種一元論？”杜明很敏銳地察覺到了寶庫接下來想要說的話，這無非就是想鋪墊出一個僅由時空組成的宇宙，物質也是時空，能量也是時空，你也是時空，我也是時空。
「一元論不一定正確，但也談不上錯誤，如果你的物質能量轉換的方式能夠普遍實現，那麼我覺得這種一元論反而可能就是我們要找的真正的底層理論。」
對于黑洞而言，它僅是一種時空結構，但卻既具有單純的物質性，也可以直接被杜明轉變為能量。
“誰知道呢？”杜明不太想承認這種類似弦論膜論的觀點，從物理的角度上來說，他不喜歡這種世界。
但另一件令杜明驚訝的事情發生了。
「能量已達到︰1.000e26，已解鎖新的能量賦予方式︰流逝」
這是之前就已經達到的能量級別，但當時系統說要杜明多學習知識，所以一直都沒真正解鎖後面的能量賦予形式。
所以自己苦苦學了那麼久都不算學到知識，而跟寶庫閑聊了幾句就是學到知識了？
離譜！
不過這個新能力好像很詭異啊。
流逝？什麼意思？
「在一定範圍內，加速時間的流逝，所需要的付出的能量等于質能總和。」
？
等于質能？那我這時間流逝有個屁的意義。
我想要一個人老死還得賦予他體重的質能？那不如直接快進到火化，那我付出的能量可要省的多的多。
史上最雞肋的能力出現了。
「怎麼了」寶庫看杜明很長時間都呆愣著，不禁問道。
“沒啥，我只是在想也許你說的對。”杜明敷衍道。
「說起來你為什麼要學這些知識？我覺得這對你來說沒有意義，你大可以將我帶在身邊，需要任何知識的時候直接問我就好。」
“呵呵，我只是在享受學習的樂趣。”雖然學習也不算無聊，但我是被逼著學的。
「太厲害了！」寶庫半是拍馬屁半是敬佩道。
……
“你又去學習了？”朵夢生看見杜明從通道里走出來，毫無波瀾地問道。
這些天里這個人就像要期末考試了一般，天天都去學習，一學就是一整天。
“對，今天很有收獲。”杜明抻了個懶腰，直接躺到了沙發里。
朵夢生停頓了半秒，又說道︰“我明天就回去了。”
“怎麼了？”杜明略顯驚訝。
“在這里每天就是給你推輪椅啥的，天天都沒什麼意思，推輪椅這種活兒你隨便找個人去做不就行了？”朵夢生說道。
“並且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雖然這段時日發生的事情很充實，但總歸是要向前進的。”
杜明從沙發里站起來，走到睡眠艙中，再次躺倒了下去。
“想回去就回去吧，沒事的。”
……
星塵還在冥王星假裝閉關，人類議會也重新回到了孫東泉手中，杜明連偶爾的旁听都不太想去。
「其實真正的知識你已經了解的差不多了，再往下學就會有很多實際應用的內容，我猜你對這部分並不感興趣。」
“確實不感興趣。”
「你們研究質能轉換研究的如何了？」寶庫少有地問了一個和外界有關的問題。
“我不知道，不過反正還沒成功。我給了他們幾個小黑洞，他們還在慢慢研究。”杜明趴在桌子上。
「你似乎沒什麼精神？」
“確實，有點無聊了，天天都在學，但是沒有收獲了。”
「你學的很快，每天都學會了很多。」
“也許吧。”
「或許可以休息一兩天試試。」
“休息又能做什麼？”杜明抬起頭，把下巴墊在手臂上，看著寶庫。
「做你們人類該做的事情啊，結婚、生孩子，以一種自然而原始的方式。」
“得了吧，這個做完之後呢？還不是和現在一樣？況且我也沒太大興趣去這樣做。”
「那就去統治人類、統治宇宙啊，總比現在有意思。」
杜明有點沉默，統治？听起來也好無趣啊。
「還可以周游宇宙，以你的能力應該不難吧。」
對啊，宇宙。
那些個外星人好像說過，沒法用星躍離開銀河系，因為出去了就消失了。
這倒是很有趣的一件事情。
雖然听起來也很詭異。
“他們說，星躍離開銀河系會消失。”
「……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
“所以你剛才在誘導我去試試？希望我也消失。”
「瞧你說的，你消失了我不就永遠困在這兒了嗎？我何苦呢。」
「我只是忘了。」
“算了，懶得跟你計較。”杜明撇嘴︰“這是真的嗎？”
「雖然我沒有試過，但應該是真的。」
「真到數百萬年來都沒有文明敢再去嘗試」
「也許他們有偷偷嘗試，但結果也都是失敗了。」
“這是為什麼？”
「這你只能去問星躍文明了，或許他們知道。」
“復興者有嘗試過嗎？”
「沒有，至少我不知道。」
“那……”杜明斟酌了一下︰“假如我到銀河系邊緣上去呢？再往外到什麼程度就會消失？”
「……誰閑的無聊去搞這個啊。」
“我感覺可以去試試看。”杜明一把抓起寶庫，直接開啟了時空通道。
“這里是銀河系最邊緣的一顆小石頭。”杜明為寶庫介紹著兩人現在的落腳點。
一顆直徑只有百來公里的不規則小行星。
「看上去已經在銀河系之外了。」寶庫說道。
“離銀心6萬光年。再往外幾乎什麼都沒有了。”杜明往天上看去，斜上方的銀河只剩一條細弱的稀疏星流，雖然空中也算顯眼，但沒有地球上看去那種鋪天蓋地的河流之感。
「確實非常偏遠了」
“但是我們還沒有消失。”
「在往前一些？」
杜明的時空感應一直開著，但平時周圍的時空都很正常，所以無需在意，但現在，這面前的時空倒是有些怪異感。
“有趣。”杜明從地面上硬生生踢起一塊石頭，隨後操縱著石頭向前飛去。
似乎是踫到了某個邊界，在遠處，石頭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沒有能量反應，應該不是時空扭曲的緣故。」
“這你也能看出來？”杜明有點詫異，石頭消失的地方離這里有數百公里遠，正常的人類就算用太空望遠鏡都不一定能在這無光的太空里追蹤這塊石頭。
「雖然沒有眼楮，但我的看比你們的要敏銳。」
「當然了，你更厲害。」
“呵呵。”時時刻刻都要拍馬屁，杜明無奈干笑。
“那你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要麼石頭被傳送走了，要麼石頭單純憑空消失了，要麼是某種未知的力量。」
“你這說了還不如沒說。”杜明吐槽到。
「單純憑空消失我覺得不太可能。」
“所以你就是想說它被傳送走了唄。”
「要不要伸手去試試？」
“不要。”杜明拒絕的很干脆。
「不對，如果只是這樣一個邊界，那不可能沒有任何資料記載。」
杜明心頭一凜，寶庫說的很對，如果只是存在這樣一個邊界，那必然會被發現，並且廣為傳播，但是自己事前從來沒有听過任何類似的消息。
是那些外星人沒告訴自己？
還是……
就在此時，杜明感覺到了背後的異常。
那是一艘銀色的船，不是宇宙飛船，就是一艘地球上的船。
一艘獨木舟！
什麼鬼！
寶庫也發現了那艘船。但兩人半晌都沒有交流出聲。
這艘船出現的悄無聲息，沒有時空波動，仿佛就是一直待在那里，自己忽視了它罷了。
但杜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這個距離上，他不可能忽視掉這樣一個不該出現在這里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