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和余步猜測的大差不差,金色湖水的下方,有著一個能量壁壘,越過能量壁壘,余步落在一塊堅實的地面上。
當初在那葉沉河之中,大致就是這樣的場景,絲絲縷縷的能量,滲透越過能量壁壘,匯集凝聚涌向某個角落。
角落中,濃郁的金光能量,凝結成一個個厚厚的殼,但是余步的靈魂之力還是能夠穿透進去,清晰的感知到一道格外強盛威猛的人影。
又是產生了靈體嗎?這一次…不會化身真人了吧?那樣應該算是妖吧?
正在余步疑惑為何沒有被其強行攝取體內能量之際,那金殼之中,緩緩的傳出一句,令之渾身巨震的話,“終于等到你了!”
什麼?是在跟我說話嗎?余步一度懷疑,這能量壁壘籠罩的空間之中,還有什麼其他人,可是仔細探查之後,就只有他和那道藏在金殼之中的人影,就連單于的身影也不曾見到,也不知道是不是遁走了。
對方這時再度開口,“不用懷疑,我說的就是你,我可是等了你好多年!”
“前輩,我們認識嗎?”
余步詫異,他除了應允過雲汐之外,似乎再沒有此類的約定,因為爽約,到現在心底總還有一些愧疚。
對方回應,“不認識!”
呃…
這就讓余步納悶了,既然不認識,卻說等了他好多年,听意思好像料定余步要來,莫不是天皇那樣的“神機妙算”?
“前輩,您剛才說…在等我,而且還等了好多年,能解釋一下嗎?”余步又有種命中注定感覺,莫不又是跟聖上所說的天選之子有關?
對方沒有立刻回應,而是在余步靈魂之力時刻戒備的“注視”之下,緩緩起身,繼而踱步踏出金殼之外,而隨著他的邁步,原本看起來格外堅硬的金殼,竟是宛若水紋一樣慢慢暈開,繼而沒入他的體內。
下一刻,那逐漸變得凝實的人影,清晰的落在余步眼中,看起來,宛若他的玉傀,雖有人的的樣子,也有五官容貌,只不過通體金光熠熠,宛若金水澆築。
沒有理會余步那好奇伴有審視的目光,金人終于解釋道,“我等的是那個拿了主人胸骨的人!”
聞言,余步瞳孔猛然一縮,那本就緊繃的身體,立刻微微弓起做出蓄勢待發之姿,此時金人的目光,好似正盯著余步的胸膛。
他剛才說什麼主人,應該就是蚩尤戰神了,而所謂等待,不過是等待拿了蚩尤戰神胸骨的人自投羅網,唯一的解釋,就是他…預料到會有今天這一幕,那麼,接下來是不是要搶回胸骨?
余步卻看到,金人的嘴角掀起微微的弧度,也不知道是微笑還是諷刺,仍舊那麼不疾不徐的說道,“不用緊張,我要是為了拿回它,當年就不會將它送出去的!”
“送出去?什麼意思?”
余步瞬間有些懵神,听他的意思,這蚩尤胸骨乃是他當年送出去的,那麼不難理解,就是為了找尋余步這個能夠機緣之下融合蚩尤胸骨之人,而且,料定他一定會來這里。
金人不吝解釋,說道,“很簡單,就是為主人尋一個傳人而已!”
余步則是再問,“前輩是料定我一定會來嗎?還有…您應該才是蚩尤戰神的傳人吧?為何還要另外尋人?”
听聞是為蚩尤戰神尋找傳人,而他應該也就是所謂的那個幸運兒,余步也便是稍稍放松了下來,對方應該不會索取他的性命。
金人略微思索,但是那落在余步身上的眼神,雖然看不真切,但是余步能夠清晰的感知到,好像有著一種欣賞的意味,悠悠說道,“說實話,盡管我等的有些不耐煩了,但是你的出現比我想象的要早很多!還有,我很詫異,你居然判斷出來主人就是當年威震四方的蚩尤戰神!”
“至于傳人嘛,你們人類比我更適合,我畢竟只是主人遺骸生成的一道靈體,就算化妖那也將會經歷一個漫長的時期,等不起啊!除非,將你奪舍了!”金人說到最後,嘴角的弧度更甚,像是有些瘋狂,也像是某種調笑。
余步卻是當成後者,從對方的言語神態,以及行動來看,只是開玩笑而已,要是真的想奪舍,也不會同他廢話這麼多,以對方透露出來的氣息,以及這個“主場”,余步感覺應該沒什麼反抗的能力。
也或許正是因為如此,那單于才不敢深入下方,而只是在那祭壇之上吞吸下方的蚩尤傳承之力,當然,反過來想,這金人似乎也因為什麼特別的原因,而不能離開這里,是要守護蚩尤戰神的遺骸嗎?這里似乎並沒有什麼封印之類的。
“何出此言?”
余步再問,針對的自然不是奪舍一說,而是說等不起,盡管對方說的淡定自若,但是余步能夠听出一絲藏在背後的緊迫感。
金人的目光明顯微微一凝,像是更加認真的審視,足足兩息過後這才再度說道,“看來這一次我賭對了!你確實要比我想象的聰慧的多,興許你的確能夠完成主人的遺願!”
余步沒有開口接話,很明顯金人還有話說,就听金人解釋道,“講真的,我也不能確定主人胸骨選定的人,究竟是善是惡,唯一確定的是,你一定會出現,只不過是早晚的問題,因為總有一天,你會覺醒主人胸骨中的傳承,便能感知到我的存在,也勢必尋到這里來。”
這里,余步終于忍不住問道,“那前輩就不怕我是惡人嗎?”
“惡人?”
余步分明看到金人嘴角的弧度在原來的基礎上微微上揚,說道,“很簡單,就由我奪舍了你,哪怕那樣有可能誤了大事,但也總好過讓你得到主人的傳承,再為禍人間。”
唔!
余步悄悄的輕吐一口濁氣,還好前輩做好了萬全的準備,盡管現在有可能等到傳承的是自己,但還是有些後怕,要是當初這胸骨落入惡人手中,會不會像前輩說的這般輕松?就比如那僵尸女王,怕是會有一千種辦法騙取蚩尤傳承。
但余步還是問道,“前輩似乎認定我就是善人了?”
“那倒也不完全確定,但是我願意相信你是善人,至少你與上面的那家伙不對付。”金人說的很是淡然,但余步知道,此前他與單于的戰斗,乃至對話,應該都落入他的查探之中,也不難判斷余步的好壞。
能夠為了涼州百姓著想的人,又豈會是惡人?
“對了前輩,那單于…”余步是想問,既然前輩時刻關注,應該知道單于究竟是遁走了,還是怎麼一回事。
金人很是隨意的回應道,“那惡人啊!現在已經化為這金水的養料啦!”
嘶!
盡管余步有了一些猜測,但還是被金人的回答給震驚的倒吸一口涼氣,本以為至多被束縛了,現在看來,不僅僅被束縛,還已經被強行吞噬了全身的力量,甚至有可能包括血肉精華。
余步也暗暗慶幸,這金人並沒有真的要奪舍他的意思,否則,必將如同那單于一樣全無還手之力,那與之戰的不分伯仲的強大存在,就這麼…沒了!
呼!
將那涼氣混著濁氣一並吐出,余步正了正色,說道,“听前輩的意思,我或許要成為蚩尤戰神的傳人了,那麼,是有什麼特別的任務,要交代晚輩的嗎?”
這一刻,余步露出了真正的謙遜,如果真的能夠成為蚩尤戰神的傳人,這個盡管只是蚩尤戰神遺骸生成的靈體,也依然還是他的恩人。
“你果然聰明,天上從來沒有掉餡餅的事,所謂付出越多收獲越大,反過來,突然得到的越多,勢必要付出與之相應的代價,而成為主人的傳人,就不得不完成主人的遺志,否則,我的意識永遠不散,將會一直糾纏著你!”金人很是滿意余步的表現,但也要小小的威脅一下,萬一,這家伙不思進取又怎麼辦呢?
余步卻是自動忽略對方的威脅,而是直奔主題,問道,“是要鎮壓下面的什麼魔物嗎?”
余步想起過往的種種,又想想這樣強大的金人,卻自願守在這低窪之中,不可能只是為了守著蚩尤戰神的遺骸,那樣完全可以尋一更好的地方,再想想是蚩尤戰神當年都無法完成的事情,或許就是封印魔物之類的事情。
禹帝鎮壓龍龜如此,蚩尤戰神鎮壓邪魔神鈴如此,眼下的種種表現也可能如此,畢竟深入匈奴部族以來,余步見識過那陰氣的強悍,或許正與此事有關。
“看來你已經意識到了很多東西,那我也不瞞著你,那下方的確是鎮壓著某個大能級別的魔物,只是現在還不能告訴你究竟是什麼,我害怕影響你的心智,另外,主人的意志可不是簡單的鎮壓那麼簡單,而是將之直接鎮殺,一勞永逸!”果然還是與聰明人說話比較簡單直接,此時,金人已經完全將余步當做主人的傳人來對待。
“您就說,我要達到怎麼樣的等級才夠吧?”既然對方不說,余步也不再追問,只是尋個目標,好為之奮斗。
金人簡短回應,“帝者,十年之內!”
余步汗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