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佬笑著說︰“這小伙子，嘴真甜。”
周哥說︰“商佬，我還有事兒，我就不陪你們了，小宇是我多少年的朋友，您可以放心。”
“好，小周，你去忙吧。”
周哥拍了拍我，轉身就走了，剩下我和林楠，我見桌子上有煙，連忙遞給商佬一根煙︰“商佬，您抽煙。”
商佬接過煙，林楠連忙給點上︰“商佬，這次您吩咐我們來，想賣什麼物件啊。”
商佬抽了一口煙︰“架子上的瓷器，還有房間還有不少，都準備出了，你們別管我，你們看看吧。”
“商佬，您休息，我和我同事看看。”
商佬一個人坐在茶幾旁，抽著煙，我和林楠來到架子前，林楠拿出筆和本子，我一件一件看，看的非常仔細，東西都不錯，大開門的物件。
我將價格報給林楠，林楠開始記，整理出來後，林楠開始計算價格，我算數不行，這種事兒只能靠林楠了。
我坐到茶幾旁的椅子上︰“商佬，您先等等，朋友在算價格。”
“不急。”
我又遞給商佬一根煙，商佬說︰“這都是以前我撿漏來的東西，現在年紀大了，手里有現金，心里踏實一些。”
“您這些東西，都是大開門的物件，價格都不低。”
“這不是運氣好麼，很多都是文物商店買回來的。”
“商佬，您那個年代，能買這麼多東西回來，真的很有眼光。”
商佬起身走到櫃子前，在下面的箱子里拿出一件銅鎏金釋迦牟尼佛坐像︰“小宇，你看看，這明代造像怎麼樣？你一起收了。”
我接過造像看了兩眼，的確是老的，但是看不出年代，走到窗戶前，透過窗簾的陽光一眼，不得了，這東西可不是明代的造像。
這尊釋迦牟尼佛像為紅銅鑄造，鎏金，金色深厚，釋迦牟尼像臉部較圓，白毫嵌松石，額頭寬大，眼楮細長，鼻子與嘴小巧飽滿，眼楮與眉毛距離較寬，下頜較短，五官刻畫出溫和沉靜的面容。
下頦正中部分有明顯的隆起，耳垂明顯拉長下垂，頸部有三道吉祥紋，發髻為高螺發，密集排列，涂藍，多以青金石混合動物膠涂抹而成，以符合佛經所描述的佛為“紺青螺發相”的特征。
造像面部表現最為突出，像輕挑的眉毛，額寬下頦窄，豆莢狀的眼楮，但是其白毫用綠松石，下頦正中的突出部分較為突兀則顯示出西藏的審美特點。
造像身著袒右肩袈裟，左肩上搭覆衣角，褶皺是衣飾上最具裝飾性的之一，袈裟邊緣以雙重細連珠紋和線刻花紋裝飾，佛像肩部渾圓，左手手心向上置于腹前，右手施觸地印。
“商佬，這個造像不是明代的，而是元代的造像，還是藏傳佛像，價格不便宜。”
商佬听我這麼說，看了看我，隨後拿起佛像仔細看了看︰“小宇，這個佛像大約值多少錢？”
我看著造像︰“商佬，我不敢估，這東西讓給我們就白瞎了，你最好上拍，價格怎麼也要過百萬，還是起步。”
“這麼貴？”
“嗯，這幾年藏傳造像非常火，價格也水漲船高，你讓給我們，我們也不會上拍，價格也很低，所以您還是找人上拍。”
商佬看著造像︰“小宇，你這孩子說話實誠，那就依你，這件就不出給你了，我找人上拍。”
“行，不好意思啊商佬。”
“沒事兒，你也是為了我好麼。”
林楠拿著本子走了過來，將筆記本遞給了我，隨後用筆指著一個數字。
我理解了林楠的意思，笑著對商佬說︰“商佬，我們算了下，一共76件瓷器，價格嗎，市場價在一千一百左右，我這面也要有利潤，這樣，給您九百，您看成麼？”
商佬想了想說︰“小宇，不瞞你說，本地的鋪子老板來，就給九百，你看能不能漲點？”
我有些為難，林楠算的也是市場價，關鍵還有周哥縫子錢呢，這樣的話，真的不掙錢了。
“商佬，您也知道，我們這里還有縫子錢呢，要是給您一千，我們壓著貨，跑這麼遠，就掙一百，相當于賠錢。”
商佬點點頭，想了想說︰“那這樣吧，九百五。”
我看向林楠，林楠連忙接話︰“商佬，你這個造像是不是沒算里啊，要是算里了，我們就能掙一些，要是沒有造像，我們真賠錢。”
商佬也是人精了，見林楠這麼說，看著造像︰“也對，那就按照你們說的九百。”
我滿意的點點頭︰“商佬，您看要是沒問題，我就讓我小兄弟來送錢。”
“沒問題。”
我給李老板打了電話︰“把錢拿上來，九百。”
林楠說︰“商佬，您要不去房間休息一會兒？我擔心你看東西沒了，受不了。”
“不用，你們該打包就打包。”
我和林楠也沒慣著了，開始打包，李老板和王胖子兩個人將錢送了上來，還拿著一個塑料箱子，箱子里有兩個棉被。
四個人將東西開始打包，說實話真的累，因為沒有錦盒，所以都要輕拿輕放，不敢太用力，要是一不小心，碎了一個，那就是我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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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人開始打包，李老板和王胖子兩個人往下拿，王胖子運了兩趟，直接趴窩，換成了林楠和李老板。
四個人用了兩個多小時，才將房間里的瓷器都打包好了，送了下去。
完事兒後，我問商佬︰“商佬，那就這樣吧，我們先走了，您有什麼事兒，就聯系我。”
商佬表現的很不開心，板著臉，他並不是針對我，而是收藏的心碎了。
很多習慣收藏的人，都有喜歡的東西，大部分都不喜歡賣，都會交給兒女，至于兒女怎麼賣，他就不管了，但是當著自己的面賣了，心里不好受。
商佬嘆了口氣︰“行，小宇你費心了，那就這樣，有什麼事兒，咱們隨時聯系。”
來到樓下，林楠說︰“小宇，你怎麼把造像說了出來，咱們要是連那個造型算進去，利潤會高一些。”
我搖搖頭︰“算了吧，不太好，咱們這樣留下一個好印象，以後有好物件也會找咱們。”
林楠點點頭︰“希望商佬努力啊，給咱們在介紹幾個像他這樣的大藏家。”
“人與人都是處出來的，那個周哥，就是關系好，每次都給縫子錢，這不是又成了麼，成好幾次了。”
林楠嘿嘿一笑，給了自己一巴掌，根本就沒用力︰“瞧我這點心思，格局小了。”
“格局不格局兩說，咱們就是奔波的命，掙點小錢吧。”
四個人裝好車，出了小區回到酒店，路上我問林楠︰“這次咱們利潤有多少？”
“要是都出給客戶，那價格就不同了，二百多？”
“也行啊，掙多少是多啊。”
四個人到了酒店，我們四個開了個會，我對三個人說︰“給我留下一百，我給縫子錢，然後咱們幾個就分了吧，我那份回去給你們錢，然後東西呢，就放老李那里，等我回去再說吧。”
“對了里面有一件青花纏枝花卉福壽紋雙耳長頸瓶，那個的給我留著，剩下你們自己商量著分。”
王胖子笑著說︰“那個瓶子我也一眼相中了。”
李老板說︰“王胖子，你別貪心啊，小宇要了，就給小宇了，最近小宇經濟上不是很好，好的東西可著小宇來吧。”
我看著車里的瓷器，將青花纏枝花卉福壽紋雙耳長頸瓶拿了出來，拿在手里，心里非常舒服，東西太好了。
瓶子敞口，細長頸，兩側飾螭龍耳，溜肩，鼓腹，，通體青花繪制紋飾，口沿繪如意雲紋，頸部繪纏枝蓮紋及蝙蝠紋，中間主體紋飾繪兩對左右對稱的纏枝花，其下繪制纏枝蓮紋飾，底部飾仰蓮紋，圈足外壁蕉葉紋一周，底書“大清嘉慶年制”六字三行篆書款。
瓶子輪廓飽滿，線胎骨細白瑩潤，繪畫點綴如意雲頭紋，蝙蝠紋，纏枝花卉紋，婉轉舒展，繁而不亂，有層次的青花設色技法凸顯出典型西洋特征。
繪畫技法摹仿西洋光影畫法，注重花朵花瓣的明暗表現與枝葉的立體層次，清代自嘉慶朝起，大清王朝的綜合國力明顯下降。
為了節省開支，朝廷已不再向御窯廠派專司其事的督陶官，而改由地方官兼管，當時的御窯廠的規模，瓷器品種和數量上大為縮減，瓷器生產只能沿襲舊制，沒有力量進行創新，許多成本高的瓷器也不再燒造。
嘉慶早期青花瓷器大多仍延續乾隆朝的風格，制瓷工藝還保持較高的水平，到了嘉慶後期，青花瓷以日用瓷，粗瓷為主，陳設瓷幾乎不見。
我撇著嘴︰“嘉靖的瓶子，這東西可不多見，價格可不低。”
王胖子站在我身邊︰“這瓶子的值五十萬。”
我點點頭︰“值了。”
我將瓶子放了回去，對三個人說︰“那就這樣，你們啊，也別休息了，東西放車里我也不放心，你們現在就走，然後趕緊回去。”
李老板問︰“小宇，你不回去啊？”
“不回去了，我還要回河南，我給完周哥的縫子錢，我也的回去了。”
三個人點了根煙，王胖子說︰“這些東西都夠咱們買到過年了，小宇，你還需努力，多弄點這樣的渠道，雖然掙得少，但是東西好啊，咱們見人下菜碟，還是有利潤的。”
我看著王胖子︰“胖爺，要不你找幾個，我們三個也跟著你吃點肉，說話不腰疼呢？”
林楠也跟著起哄︰“我說胖子，前段時間，你去客戶家，收了六七好物件，你也不喊著我們，要不是我家店員撞見了，我們三個還被蒙在鼓里呢。”
“誒，老林，你別血口噴人，你上次收的東西怎麼不說。”
李老板指著兩個人︰“加一起八十歲了，跟孩子一樣，整不了。”
我被他們兩個吵的煩，相互揭短︰“行了，兩位爺，你們消停點，這是那里的，這是上海，不是潘家園，要是讓老外看到了，還以為咱們在路邊賣烤地瓜呢。”
我說完，兩個人也不吵了，他們就是斗嘴，要是結仇不可能，我也懶著說什麼了︰“行了，走吧。”
剛才兩個吵的不可開交，恨不得刨祖墳了，一上車，兩個人上了一輛車，我搖搖頭︰“三位爺，慢點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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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板笑著說︰“放心吧，有我呢。”
我彎腰比了一個請的造型︰“三位爺慢走。”
三個活寶走後，我坐在車里給周哥打了個電話，電話沒有接，我就知道完了，開會了，這個會就不一定多久了。
我來到酒店，將房間退了，隨後回到車上等著電話，下午天都快黑了，周哥的電話來了︰“小宇啊，白天太忙了，怎麼樣？”
“周哥，我辦事兒你還不放心麼。”
周哥“嗯”了一聲，隨後說︰“你來這個飯館，我等著你，你來就提我名字就行。”
“好，這就過去。”
到了飯館，看著好像我們村的超市一樣，非常小，小到牌子上的字都掉了，我看了半天，確定是周哥說的飯館，才敢進。
進門遇見一個服務員︰“周哥定的位置。”
“哦，姓張是吧，你上樓。”
服務員帶著我來到庫房，庫房一角有個電梯，就是那種個人家裝的小電梯，一次最多能上五個人，王胖子來，三個都站不下。
來到二樓，一進門，好家伙，旗袍美女，開的口有小李命長了，見到我後︰“您好，找哪位？”
“周哥定的，對了，外面那輛桑塔納要注意點，里面有東西。”
旗袍女孩點點頭︰“張總，您將鑰匙給我，我給停車庫。”
我將鑰匙遞給女孩，女孩將我領到一個包房，包房內坐在茶台前喝茶，身後還站著一個穿旗袍的女人，正面坐著一個穿著白色紗料的衣服的茶藝師。
周哥見我過來︰“來了小宇。”
我點點頭︰“嗯，來了。”
“白天開會了著，沒辦法接電話。”
“理解。”
“先喝茶，然後咱們再去吃飯。”
“都行，這個點了我也走不了。”
周哥擺了擺手，兩個女孩起身便走，周哥還朝著穿著紗料衣服的女人屁股拍了一下，女孩並沒有生氣，而是笑嘻嘻說︰“周哥，討厭。”
我撇著嘴︰“這個聲音，太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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