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3 章 人，就是貪
我和張濤將盜洞口回填好，隨後又清理干淨，將一些樹枝鋪上面，抱著睡袋往山下走去。
我上了趙哥的車，張濤上了後車，我對趙哥說︰“扯呼。”
經過村子，沒敢開燈，出了村子後，我才松了一口氣，回到院子，我看著車上的盜出來的物件，還有廂房里的瓷器發愣。
張濤拍了我一下︰“小宇，想什麼呢？”
我轉頭對張濤他們說︰“裝車，連夜把東西送回去。”
華哥看著我，趙哥也是一愣︰“今天就走？”
我看著時間，已經是半夜一點多了︰“嗯，今天就走。”
三個人都沒說話，隨後開始裝車...
關上面包車的後備箱︰“行了，華哥，趙哥你倆現在就走，然後給胡子哥打個電話，最好在約定個地方，倒貨就可以了。”
華哥點點頭︰“行，你放心吧，那我和老趙先走了。”
“注意安全。”
兩輛車走後，張濤將大門鎖好，回到房間，泡了一壺茶，張濤笑著說︰“小宇，那個成化的罐子，值多少錢？”
其實張濤心里也有數，就是想讓我在確定一下，我笑著說︰“三百左右。”
張濤點點頭︰“嗯，我看差不多。”
兩個人心照不宣的哈哈大笑，好東西永遠在墓里，很多時候藩王用的都是王府瓷，價格雖然不低，但是並不是那麼貴，出現官窯瓷，都是獎賞下來的物件。
也有一些有錢的王爺喜歡收藏，古玩並不是在某個時間很貴，而是一件東西從古至今都很貴，就沒有便宜過，就像汝窯，乾隆皇帝也喜歡，就是這樣。
張濤嘆了口氣說︰“好東西，還是要從等級高的墓出來啊。”
“當然了，你看十三陵，那里面出來的物件，就一件，就可以翻身了。”
張濤笑著搖搖頭︰“想都不敢想。”
這一脈的藩王，被盜了一個，剩下一個不能踫，還有兩個小墓，就不知道什麼墓了，哪怕是郡王墓，也足夠咱們吃的了。
張濤笑了笑︰“小宇，今年你就受點累，找幾個大一些的墓，今年完事後，我就不下坑了。”
我點點頭︰“嗯，也行，今年以後，我也夠嗆能下坑了。”
張濤端著碗喝茶，听我這麼說直接噴了一地︰“小宇，你怎麼？”
我笑著無奈的搖搖頭︰“明年你就知道了。”
“哦，明白，不能說麼，那？”
張濤話還沒說完，我就打斷了他的話︰“只是我自己，剛哥他們怎麼打算我也不知道。”
張濤輕輕點了點頭︰“明白。”
“你什麼都就明白了。”
“我當然明白了，你也掙了不少，足夠花了，還有鋪子，每天在鋪子，也挺好，比下墓強。”
“鋪子？會館我都不想干了，向華哥說的那樣，我也找了一個山，然後每天喝茶，看書，看景色。”
“我看行，到時候我沒事兒找你喝茶去。”
“算了，我還不知道你，又想蹭我茶葉。”
“到時候我給你帶十斤瓜子，綠茶味的。”
兩個人相互看著對方，嘿嘿的笑，莫名的傷感，說不出來的感覺，也許很多時候的再見，就是再也不見了吧。
張濤倒茶︰“小宇，反正我不知道你怎麼想的，但是我知道我怎麼想的，我感覺，咱們這一行就怕一個貪，即便我原本的行家，最忌諱。”
我看向張濤，不知道他想說什麼，還是想提醒我什麼，張濤嘆了口氣說道︰“貪是最致命的，沒有一個小偷一輩子不失手，我記得我師父和我說過一件事兒。”
我對這種故事特別喜歡，笑著說︰“濤哥，仔細說說。”
張濤說︰“我們這行，很多人說自己是行俠仗義，偷的是有錢人的錢，來劫富濟貧，那些都是為了給自己找借口，即便是對方在不仁義，你也是偷，偷這個字，就是一個貶低的意思，所以說那些人只是給自己找借口。”
我點點頭，表示肯定，就像盜墓來說吧，說什麼這個派，那個派的，師承誰誰誰，都是為了給自己貼金，就像當皇帝一樣，把自己說的很高大上，其實就是掩飾自己巧取豪奪而已。
你在怎麼解釋，多麼高大上，永遠是下九流的營生，說破天，也是一樣，都得不到善終，很現實的一件事兒，即便你運氣好，你也逃脫不了定數。
張濤繼續說︰“我記得我師父說過，他的師叔，在整個圈子里非常有名，從未失過手，直到有一年，突然宣布自己金盆洗手，不再問江湖事兒。”
“很多人感覺老頭子厲害，能全身而退，其實很多人不知道真相，只有他們幾個師兄弟知道，被人家按手了，對方斷了他三根手指，這輩子也吃不了這行飯而已。”
我很驚訝︰“這麼狠？”
“這算是輕的，很多人惹錯了人，直接斷手。”
我听的直皺眉，張濤笑著說︰“其實就是貪，錢什麼時候能掙的完，你有一百萬，就想有一千萬，你的圈子在變，你的錢也在貶值。”
張濤說的沒錯，很多時候就是這樣，很多人說，我有一千萬什麼都不干，每天睡到自然醒，吃利息就夠了，那是你沒有，當你有了就不同了。
那些燈紅酒綠生活，幾天就能腐蝕一個人，別說一千萬，一個億都不夠，在家呆上半年，保證想找點事兒做，去上班？沒有幾個受得了那個氣，那怎麼辦，創業吧。
嘿嘿，那你就來吧，圈子里人越來越多，即便你不賠錢，圈子越來越廣，你永遠是小弟，有多少錢，也滿足不了，所以貪是人的本性。
“所以，現在能抽身出去，就是好事兒。”
我點點頭︰“濤哥，還是你看的透徹。”
“也不是，就是我感覺我這一生就這樣的命，還是穩穩當當的吧。”
“...”
我和張濤聊的有些壓抑，我笑著說︰“洗漱，睡覺。”
兩個人打了一盆水，沖了個澡，洗去身上的味道，鑽進被窩就睡了。
我睡的正香的時候，就感覺有人將我的嘴捂住了，我一驚，睜開眼楮想看是誰，同時手也沒閑著，順手想抄起枕頭，防止對方用刀。
我的手剛踫到枕頭，就听到張濤的聲音︰“別說話，院子，進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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