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鄰並不驚訝,“他都告訴你了。”
我點頭。
“對不起,之前騙了你。”
我看著他的眼楮,“為什麼要隱瞞呢?”
胡鄰仰面看天,整個人緊繃著,下頜線形成凌厲的弧度,
“我不想和東泱海扯上關系。”
手指掃過最後一個字,大量的記憶如同海浪一般涌入腦中,零星的片段在眼前滑過。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薄卿和的真實面貌,說她是天界第一美人還算保守,應該稱她為三界第一美人。
我從來沒看過這樣完美無缺的一張臉——
溫柔似水是她,媚眼如絲是她,風情萬種還是她。
一雙丹鳳眼上揚得恰到好處,每一個目光都好似在訴說著心中萬千情感。
男人愛上這樣一個女人是很輕松的事情,但是得到她屬實不易。
難怪會有那麼多的流言蜚語,人總是會詆毀美好而自己卻得不到的東西。
記憶涌來的氣勢洶洶,我一時無法完全接收,所以有些頭痛。
雙腿一軟,我癱軟在墓碑前,如同突然低血糖一般。
胡鄰急忙上前扶住我的胳膊,我的嘴唇有些蒼白,抬頭看他,
“胡鄰,你想不想知道,真相?”
胡鄰擰眉,“什麼意思?”
我握住他的胳膊,“如果我說,你母親和父親之間,並不是你所知道的那樣,你會不會想知道真相如何?”
胡鄰有些懵懂,“阿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讀取了你母親的記憶,現在,我可以告訴你當年的真相。”
胡鄰看著我的眼楮,表情有些退卻之意,“難道父王和母親之前都是騙我的。”
“不能說全都是,但是他們確實因為一些原因對你撒了謊。”
胡鄰沉默了,似乎還沒有做好要迎接真相的準備。
我和他並肩坐在草地上,身後是薄卿和的墓地,面前是那片靜湖。
此刻,周圍刮起了風,靜湖表面掀起一片漣漪。
胡鄰靠在我的肩頭,像個十分無助尋求保護和依靠的孩子。
一切還要從薄卿和嫁到南憂島說起。
大婚如期舉行,熱鬧了一整天,胡城被各方賓客灌了很多酒,有些醉。
被人攙扶著回到房間,門上和窗上貼著大紅的瑌~鄭 磕諶甲帕 ㄖ頡 br />
燭光從房內透進來,照紅了胡城的面孔。
今日的他一改平日疏遠清冷的模樣,意氣風發,是個完全的如意郎君。
推開門,房中一方屏風後,薄卿和穿著喜服,蒙著蓋頭,正在等他。
將一眾僕人屏退,胡城只身走進房間,雙手向後,合上了房門。
薄卿和坐在榻上,听見開門聲和腳步聲,雙手不自覺地緊握在一起。
說實話,她是有些緊張的。
白日里,人聲鼎沸,這種獨處的緊張被驅散得所剩無幾。
但是現在,只有他們兩人,初為人妻,她難免懷著少女心,羞澀又緊張。
胡城站在屏風外,長呼一口氣,感覺自己一身酒氣,有些不好意思。
平復了澎湃的心跳,胡城跨過屏風,看到了靜坐的薄卿和。
大紅的喜服穿在她身上,別有一番味道。
想到她已經是自己的妻子,胡城緊張得手心冒汗,心中暗罵自己是個膽小鬼,一邊給自己打氣一邊朝她走近。
放在薄卿和身邊的喜秤被他忽視,他伸出兩只手,在搭上蓋頭之前緊張地深呼吸一番。
直到他的一雙手捻著蓋頭的邊緣向上,他看到了燭火之下她的姣好面容。
薄卿和的面頰被燭火映照著紅撲撲,一雙眼楮卻是濕漉漉亮晶晶。
眼皮向上,她看向了他。
“卿和”,胡城感覺自己喉頭一緊,嗓音都有些不尋常。
“嗯”,薄卿和低聲回應他。
胡城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該做什麼,手足無措地抓著蓋頭,緊張地舔嘴唇。
薄卿和聞到他身上的酒味,“你喝酒了。”
“今日賓客眾多,難免多喝了幾杯”,
胡城認為是自己身上的酒味燻到了她,一邊解釋一邊後退幾步,拉開了與她的距離,
“你不喜歡,以後我不喝了。”
薄卿和將頭上的蓋頭徹底掀開,露出下方頭上繁重的頭飾和一頭烏黑的長發。
她站起身,走到桌邊倒了一杯水遞給胡城,“你辛苦了。”
胡城急忙閃開身,伸長手臂接過茶杯,“不辛苦。”
仰面喝盡茶水,他的唇變得濕潤,“讓你久候了,今天人多,耽誤了時間。”
薄卿和點了點頭,理解他。
胡城將茶杯放置在桌上,有些無措地摸著自己身上的喜服,刺繡的瑌~衷謁 葡攏 br />
“你...餓不餓,我找人送點吃食過來。”
薄卿和搖頭,“不用麻煩。”
“不麻煩的,你不要餓肚子。”
說完,胡城逃也似的轉身便往外走,耳根紅得能滴出血。
薄卿和看著他大步離開的背影,覺得有些好笑。
胡城再回來時,薄卿和坐在梳妝台前,正在拆卸釵環頭飾。
今天的頭飾又重又繁瑣,揪得她的頭發有些痛。
腦後盤的發髻有些難拆,薄卿和偏著頭,想要對著鏡子拆開,胳膊都有些酸。
胡城試探著上前,因為記得自己身上的味道,有些不敢走近,“我...我幫你?”
薄卿和並沒有矜持客氣,語氣有些懊惱,“後邊綁的有些痛。”
她的嗓音本就又軟又細,這句小聲的抱怨落到胡城耳中多了幾分撒嬌的意味。
胡城咽了咽口水,走上前,手搭上她的秀發,又滑又順。
小心翼翼地將腦後的釵環依次摘下,薄卿和的長發瀑布一般散下,她也暢快地長舒一口氣。
胡城沒有離開,手指插入她的發間搭上她的頭皮,貼心地為她按摩起頭皮。
薄卿和沒有想到他會如此貼心,但實在舒服,于是松軟了身子,半靠在他身上。
胡城屏著呼吸,鼻端滿是薄卿和發絲的香氣,消除了一些酒味。
薄卿和透過鏡子看身後的男人,看他像個僕從,按摩得用了心,不由得笑起來。
看她笑,胡城緊張地一動不敢動。
薄卿和側過身,“沒想到結婚這麼累。”
胡城看著她的側顏,著魔一般,手自覺向下,捏住了她縴細的肩膀,揉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