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從懷小幅度地點了點頭,“沒事就好。”
他並沒有我想象中的欣喜神情,我覺得有些奇怪,但也沒有多問什麼。
睡了一夜,直到日上三竿,我神清氣爽地推開門,大口地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
不知道為什麼,總有一種如獲新生的感覺。
轉頭去了旁邊客房,程文欣還在睡,只不過睡相太過于豪放,被子有一半已經拖了地。
想到昨天她為了我所受的驚嚇和折磨,我的眸光一斂——
從今天起,我不會允許任何人再傷害我身邊的人一分一毫。
我的手指撫摸過她的頭發,她喃喃幾句,緩緩睜開了眼。
四目相對,我有些窘迫。
雖然我們是好朋友,但是一睜眼看到自己的好朋友滿懷愛意地盯著自己看,不論是誰來看,這個場景都有些奇怪了。
程文欣的眼楮眨啊眨,“你誰啊?你怎麼在我家?”
我扶額,她還真是睡懵了,沒有發現這並不是她家就算了,連我都不認識了。
這樣很好,方便我一會兒蒙騙她。
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彈,我無奈嘆氣,“你好好看看,我是誰,這是哪兒。”
程文欣揉搓著眼楮,坐起身,“主題酒店?”
我又氣又好笑,試探著發問,“你什麼都不記得了?”
程文欣呆愣地直著眼楮,半天之後,才不確定地開口,“訴訴?”
我沖她點頭。
她倒吸一口冷氣,“嘶——不對!落落學姐綁架你我了!快報警啊!”
我裝作驚訝地看著她,“這就是你做的夢?”
她表情有些呆萌,“夢?”
“對啊,昨天你來我家拜年,喝多了,就在我家睡了。”
程文欣拍了拍腦袋,“是嗎……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我繼續臉不紅心不跳地添油加醋,“你還趁著喝醉揩我們帥氣管家的油呢。”
程文欣捂住嘴,一臉驚訝地看我,“真的啊?我摸到他腹肌了?”
一只烏鴉從我頭頂飛過,我哪知道陳最有沒有腹肌?
程文欣已經陷入了自己的小世界,抱著被子在床上打著滾害羞,“天哪天哪,為什麼這麼重要的事情我一點都不記得了~”
我笑著看她,卻听到薄從懷在門口輕輕敲了敲門。
我起身走出去,他剛剛練完功回來,額角沾著幾點汗珠,“怎麼了?”
薄從懷垂著眸看我,眸光晦澀不明,“通靈局的人來了。”
我轉過頭警惕地看了看屋內的程文欣,好在這個丫頭沉浸于yy,完全沒有注意我這邊的情況。
把薄從懷拉遠一些,我低聲問,“剛剛發生昨天的事,他們這麼快就來了?”
薄從懷“嗯”了一聲,我又問,“是來興師問罪的?”
薄從懷抿了抿唇,“不知道。”
我一甩頭發,絲毫不懼,“問罪就問罪,他們通靈局賊喊捉賊,眼皮子底下養了一只妖怪,還好意思登門來問東問西。”
薄從懷沒有說話,單單只是看著我。
我大步流星地走向前廳,滿眼都是怒氣。
一腳踏進前廳,我這才發現,來的人並不是宮劍鋒或是宮肆,而是兩個陌生的面孔。
其中一個紅頭發高鼻梁,竟然是個外國人。
我呆在原地,感覺自己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兩人看到我進來,同時放下茶杯站起身,眸光閃亮。
薄從懷跟著進來,打破沉默為我介紹,“訴訴,這位是通靈總局的歐陽警司。”
里側的小個子光頭沖我點頭示意。
“這位是海外分局派來協助調查的珍妮探長。”
外側的外國女人沖我展開笑顏,用帶點口音的普通話說道,“這位就是宮局長向我們提過的沈小姐吧。”
我看著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還算禮貌的笑容。
“oh,"re so cute,seety~”,珍妮展開雙臂就沖我走了過來。
經歷過昨晚的事,我現在如同驚弓之鳥,看著她越走越近,不自覺就擺出了防御姿態。
珍妮看出我的抗拒立刻停了腳步,“不好意思,我有點激動。”
光頭歐陽拉了拉珍妮的胳膊,“你不要這麼熱情,嚇到別人了。”
珍妮不好意思地沖我吐了吐舌頭,然後隨著光頭歐陽又坐回原位。
雙雙落座,我這才听出他們兩人這次拜訪盼尋院的目的。
說是目的,更準確來說,是任務。
“其實總局一直在密切關注著漢山分局的行動,前不久剛成立了專案小組,進駐漢山秘密調查。”
光頭歐陽看著我和薄從懷,一板一眼地說道。
我轉頭和薄從懷對視一眼,“專案組?查什麼?”
珍妮攏了攏瀑布一般的紅色卷發,“我們懷疑,漢山分局內部有來自妖界的奸細。”
我皺了皺眉,原來宮念的身份早就有所暴露了,只是她自己太過于自負,絲毫不覺。
珍妮沖著薄從懷拋了個媚眼,“還要感謝玄珩上神給我們提供的線索~”
我斜著眼去看薄從懷,他面無表情地對珍妮一點頭。
單看表情並不能判斷出什麼,原來私下里他已經和通靈總局有所聯系。
“昨晚,我們的探員在偵查時發現漢山境內有不知名靈力活動。”
光頭歐陽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將他手中類似平板電腦的機器遞過來。
我伸長脖子瞄了一眼屏幕,上面是漢山的衛星地圖,中間有一個紅色光標,所指位置正是昨天宮念要我去的酒吧。
“我們的探員到達現場時,靈力已經消失了,現場什麼都沒有留下。”
珍妮笑著補充,“通過天眼監控,我們看到了,二位,這就是我們今天拜訪的原因。”
我看了薄從懷一眼,發現他也正在看著我,我瞬間就有了底氣。
向後將後背貼上椅背,我抱著胳膊看著對面二人,“你們想問什麼?”
光頭歐陽收回機器,面上十分嚴肅,“我們想問,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珍妮掏出本子和筆,忽閃著大眼楮一臉期待地看著我。
我抿了抿唇,“在此之前,我可以問問,你們懷疑的對象是誰嗎?”
兩人之中明顯是光頭歐陽佔據主位,珍妮舔著唇轉頭看他,似乎拿不準主意。
光頭歐陽則是先看了薄從懷一眼,見後者面無表情毫無反應,才看向我,“前局長宮劍鋒的義女,宮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