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對方喊出了自己的姓氏,那應該就是沒找錯人,這個電話就是來找自己的。
于是,唐偉東淡淡的問了一句道︰“你是哪位?”
“我,我是張景懷啊”
唐偉東微微一怔,隨即馬上就笑了起來︰“張哥,你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來了呢?”
——張景懷,也就是唐偉東之前在醫院見到的、齊先生的妻佷,後期也是他們一家在照顧齊先生。
在確認了接電話是唐偉東之後,張景懷的語氣忽然低沉了下來︰“小唐,有件事我要跟你說一下,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
這話一出口,唐偉東心中霎時就咯 一下,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嗯,張哥,有什麼事你說吧!”
“嗯,小唐,齊先生在今天凌晨兩點四十五分,在京大醫院去世了,我打這個電話,是想通知你一下,……”
“什麼?之前不是還說,病情比較穩定嗎?”
雖然知道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何況齊先生的也是九十三歲高齡了,但當他真正听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中還是忍不住有些難過。
甚至比之前大爺爺去世的時候,還要難過一些,畢竟他跟齊先生成為師徒的時候,還不知道有這麼一位大爺爺的存在呢。
別管當初拜這個先生的時候,是如何的陰差陽錯,可兩人也是近二十年的師徒關系了。
就是小貓小狗養二十年,那也能處出感情來了,何況是兩個活生生的人了,人心都是肉長的,一直以來齊先生對他還是疼愛有加,還在很多方面都為唐偉東提供了幫助。
比如,唐偉東創辦的那些學校,其中齊先生就是幫他出了大力的!
電話那頭張景懷嘆息了一聲說道︰“這事誰也沒有想到,齊先生的身體突然就不行了,……”
默然半晌之後,唐偉東開口問道︰“先生的葬禮什麼時候舉行?”
“定在一個星期之後的七月七日,在八寶山革命公墓禮堂舉行”
“我知道了,我馬上趕回去,張哥,先生的事,辛苦你了”
“不不不,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張景懷虛讓了一句。
放下電話之後,唐偉東已經無心再听工作上的事了,他沉默半晌,才對千星辰說道︰“阿辰,工作上的事下次再說吧,你先安排一下,我要回趟京城。”
其實從唐偉東打電話的只言片語中,千星辰也听出了一個大概,于是她輕聲問道︰“出了什麼事情嗎?需要我這邊做些什麼嗎?”
唐偉東搖了搖頭,情緒有些低落的說道︰“不用了,我先生過世了,我要回去一趟,你先去安排吧。”
“好的,老板,您節哀”
“嗯”,唐偉東默然的應了一聲。
當天回去是來不及了,因此,唐偉東是第二天,也就是七月一日,才從航康飛回的京城。
一下飛機,家都沒有回,唐偉東直接就去跟張景懷見了一面,順便幫忙操持起了齊先生的治喪事宜,這且算是做為弟子,最後一次為老師“服起勞”吧。
當然,因為齊先生的身份不同,是有專門的“治喪委員會”來操辦他的喪禮事宜的,唐偉東在這里其實也幫不上什麼忙,但他還是覺得應該做點什麼,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吧?
之後的幾天時間里,齊先生的眾位弟子和學生們,也在葬禮之前陸續趕到了京城。
像伍照乾等人,就是從青山趕過來的。
七月七日,齊先生的葬禮在八寶山禮堂舉行,按說,唐偉東是應該帶著李葉一起出席的,這不李葉懷孕了,不太方便嘛,所以是由章京陪著他一起出席的。
而唐偉東的身份,也不算是前來吊唁的賓朋,他是帶著章京,跟張景懷一家站到了一起,以家屬的身份來接待吊唁者的。
師徒父子,師徒父子,師父是父親的父,不是師傅的傅,所以師徒就相當于父子,唐偉東充作家屬,一點毛病都沒有。
葬禮結束後,齊先生的骨灰被安置在了八寶山公墓中,不過一年之後,他的骨灰又被遷到了香山的萬安公墓,與老伴兒一起合葬。
齊先生的墓碑,像是豎立起來的一方硯台,上面就只有碩大的“齊公”兩個字,也沒有其他的名稱頭餃,下面是夫人的名字。
而齊先生的墓志銘,則是他在過六十六歲生日的時候,親自撰寫的,按照他的遺願,這篇墓志銘就被刻在了他的墓碑底座上。
這篇墓志銘的全文是︰
自撰墓志銘,一九七七年作
中學生,副教授。博不精,專不透。
名雖揚,實不夠。高不成,低不就。
癱趨左,派曾右。面微圓,皮欠厚。
妻已亡,並無後。喪猶新,病照舊。
六十六,非不壽,八寶山,漸相湊。
計平生,謚曰陋。身與名,一齊臭。<age" source="user"><g src="" igid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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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理完了齊先生的葬禮事宜後,唐偉東再次來到了齊先生生前的住處,此時齊先生的書櫥中,很多地方已經變成了布偶。
別誤會,這不是哪個熊孩子放進去的,而是齊先生自己放的。
生前的後期,他特別喜歡這類布偶類的玩具,不止在書櫥中,用布偶替換了書籍,甚至還在書櫥的外面寫了一張字條︰“只能看不能動!”
有學生或者晚輩來了,只要他開心了,就會拿出個布偶來送給他們。
唐天成就獲得過這樣的“獎勵”,只是唐偉東連自己兒子都不如,從來就沒享受到這個“待遇”。
看著齊先生的收藏的一些古籍善本,唐偉東忽然問道︰“張哥,先生的這些書籍你打算怎麼處理?”
張景懷眉頭一皺,估計是以為,齊先生這剛過世,唐偉東就登門來跟他“搶”遺產吧。
雖說你是齊先生的弟子,可在法律上,也沒有說弟子繼承老師的遺產這一條啊,你憑啥來搶遺產?
見他不說話,唐偉東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說道︰“張哥,先生留下來的東西,都是你的,沒有人跟你搶,我就是想問問,這些東西你打算怎麼處理而已。”
听唐偉東這麼說,張景懷知道自己大概是想岔劈了,于是就訕訕笑了笑說道︰“姑父的意思是,把一些有學術價值的書籍和文物捐贈出去,之前也有人跟我提過這件事。”
“像中華書局的柴秘書長,就想讓我把姑父生前收藏的‘敦煌寫經殘卷《佛說觀佛三昧海經》’,捐贈給浙大古籍所,……”
——這部殘卷是東晉求那跋陀羅所譯的《佛說觀佛三昧海經》的第二部分,共十卷?。
一听這個,唐偉東就有些惱了,就說這部《佛說觀佛三昧海經》殘卷吧,在捐贈之後展示的時候,就曾被大力的拉扯,也就是紙張的質量好,才幸好沒有損壞。
若不然,這兩千多年的東西,豈不是要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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