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長!是我們工作失誤,對不起。””張全福的頭點得像小雞啄米,汗珠順著臉頰往下淌。
“值班室電話線路可能…可能出了點問題,我向您保證,絕對沒有下次!”
他一邊說,一邊狠狠瞪了身後隊員一眼,隊員們頭垂得更低了。
“線路問題?”李仕山輕輕哼了一聲,怎麼可能相信他這鬼話,但也無意深究。
要是在谷山,這個城管局長至少先待崗接受紀委調查。
可現在是市里,城管並不在自己的分工之內。
要是深究下來,那就有可能,讓分管的副市長以為自己對他有意見。
李仕山現在也只能不咸不淡地說上兩句,就此揭過。
張全福目送著李仕山離開後,他身後一個隊長模樣的人,就納悶地說道︰“局長,也沒看見賣煙花爆竹的啊。”
張全福听到這話,死的心都有,破口大罵道︰“你們穿著制服跑過來,那些小販早就看到跑了,難道站在這里讓你抓嗎?”
“趕緊,讓所有人全部到崗,把這條街好好查查。”
“是~是。”那人臉色一變,連連應道。
此時已經回到車里的李仕山,坐在後座沉默不語。
他總感覺今天出來逛街,踫到私自售賣煙花爆竹的小販有些不吉利。
三年前,市政府換屆選舉,自己也就在腦子隨便想了想“跳票”二字,然後唐博川就跳票當選了市長。
自己今天遇到私賣煙花爆竹的,該不會......
李仕山嚇了一跳,臉色都變了,立刻強制切斷了關于爆竹的聯系。
好險~好險~
李仕山是真的怕了。
“一語成讖”的魔力可是太恐怖了,自己這一世可遇到的太多了。
就在李仕山慶幸自己沒有繼續瞎聯系的時候,坐在副駕駛的肖同將看著自家書記臉色變化莫測,不由得開口詢問道︰
“書記,你是不是擔心,那些私自售賣煙花爆竹的會引起火災。”
李仕山猛然抬頭,一臉無語地看著肖同將。
此刻在他心里,無數匹羊駝狂奔而過。
一語成讖啊~一語成讖!
我的天,你怎麼就說出來了啊~
肖同將發現書記的臉色怎麼更加的難看了,試探的問道︰“書記,是我說錯話了嘛。”
“你......”李仕山噎了半天,最後嘆口氣,說道︰“你沒說錯。”
這一刻,李仕山有個瘋狂的預感,今天可能要壞事。
肖同將又繼續問道︰“書記,要不要通知相關部門,再來個安全大檢查之類的。”
李仕山苦笑一聲,“我只是今天市政府的值班領導,我上面還有市委值班領導。”
“就算是市委值班領導,在沒有特殊情況下,也不可能突然組織一次安全大檢查。”
“額~好吧。”肖同將畢竟層次有限,一下沒了主意。
車廂里一下陷入到了寂靜中。
李仕山揉著腦袋拼命地回憶著前世的記憶,努力尋找有關于煙花爆竹引起的嚴重火災。
他依稀記得保康市確實發生過火災。
可這個線索根本沒啥用。
哪個城市一年不發生幾場火災的,只是規模大小而已。
保康肯定也發生過,什麼時候,什麼規模,自己壓根就不記得。
前世這個時間,自己剛調到安江市委辦工作,正在和家里人分享這個快樂時光,歡度春節呢。
再說了,自己對于安江以外的消息,大多都是通過信息通報得知的。
那個時候,自己也不可能去關注保康的消息。
就算是有,也就掃一眼通報,看個稀奇就結束了。
李仕山無論怎麼想,也想不起來關于保康火災的任何信息。
可是,肖同將已經說出“火災”兩個字,那這就像一個石頭壓在李仕山心上,怎麼也揮之不去。
李仕山感覺不能再這樣坐以待斃,必須要做點什麼才行。
這個時間,雖然不能開展全市的防火排查,但是做好救援準備總是可以的。
萬一真的出事了,及時進行救援,也能將傷亡降到最低。
思索了片刻後,李仕山拿起電話打給了洪華,將自己剛才遇到的情況說了一遍。
李仕山說的重點不是在私自售賣煙花爆竹上,而是值班電話無人接听。
他建議洪華讓市委值班室的人,挨個給全市所有需要值守的部門的座機打個電話,看人員是否在崗在位。
洪華一听也重視起來。
他馬上就要離任了,要是在這個節骨眼出事情,那可就難看了。
洪華立刻就撥通了今天市委值班領導,紀委書記郭志鵬的電話,把這個事情布置了下去。
沒過多久,李仕山就接到了郭志鵬的電話,很是客氣地詢問他在哪里。
李仕山告訴郭志鵬自己在市里轉轉,然後寒暄兩句就掛斷了電話。
這一刻,李仕山心里才踏實了許多,心里又念叨一句,“拜托,拜托,一定要讓我這事做的都是無用功。”
這時,坐在駕駛位的趙剛,好奇地問道︰“書記,您也是值班領導,也有權利安排查崗,這樣反而能更放心。”
“您為什麼要繞這麼大一圈,讓市委去查呢。”
肖同將笑著,解釋道︰“趙哥,你這就不懂了吧。”
“咱們書記剛當上副市長不久,這大過年的,突然查崗,還不把所有部門得罪死。”
“現在洪書記布置查崗,其他人就算有怨氣,那也怪不到咱們書記頭上。”
說到這里,肖同將半開玩笑地說道︰“書記,你這麼一搞,不知道多少部門要雞飛狗跳起來,今天是過不好年嘍。”
趙剛理直氣壯地說道︰“嘿~咱們書記今天沒有都沒過上年,他們憑什麼過。”
還是有些擔心的李仕山,听到這話,不由得大笑起來,“趙哥說得太對,我過不好年,別人甭想好過。”
李仕山一想到,紀委書記這一圈電話打下去,不知道多少人要開始心驚膽戰,徹夜未眠,心情不由得就大好起來。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什麼時候最快樂,就是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最痛苦的時候。
晚上八點多鐘,市委家屬院一號樓,二樓右邊的房子里。
李仕山正通過qq視頻和遠在燕京的家人聊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