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回來待幾天？”王超問道。
“我巴中還有工作，明天上午就走。”
王超面色一暗，笑著點點頭。
“好，那你們晚上別做飯了。”
李豐微微點頭，這時，外面響起鞭炮聲，這是有親屬長輩來吊唁了。
王超一家急忙上前跪下磕頭，小虎這孩子實誠，磕得結結實實的，小福雖然年紀小，但也非常乖巧懂事。
李豐和吳芸看著這一幕，不禁心中一震。
“走吧，先回家看看。”
拿出鑰匙打開房門，一股家具陳舊的味道撲鼻而來，家里很久沒住人，也比較潮濕。
李豐在王超家弄了幾塊煤炭，點燃爐子，把家里收拾了一下，又烤了一會火，家里也有了幾分煙火氣。
李豐看著對門王超家忙碌的樣子，根本就坐不住。
“小芸，我去幫忙，你在家等小雪，她回來了告訴我。”
“好，你去吧。”
李豐來到院里搭建的臨時灶台。
“何雨柱，你歇會，我來炒。”
傻柱一听頓時笑容滿面，立馬把勺子遞給李豐。
“今兒這些客人可是有的吹了，市委書記掌勺！這排場！”
李豐聞言眉頭一皺，有些不滿地看著傻柱。
人家辦喪事，你在這又說又笑算怎麼回事？
傻柱見狀淡然一笑，心大的解釋道。
“沒事，我看過老爺子的，老爺子是笑著走的，是喜喪。”
“他們家也都清楚，只是一時接受不了而已。”
“再說了，哥們就這人，人死不能復生，我們活著的人更應該看開點，樂觀面對生活。”
“就是王超在這我也這樣說。”傻柱樂呵呵地說著。
一旁的眾人全都莞爾一笑。
他們都是附近的鄰居，說實話，他們很多人都不認識王超父親，所以也談不上悲傷。
來吊唁完全是看在王超的面子上，只有王超的親戚才會真的悲傷。
不遠處的王超听到傻柱的話，苦澀地笑了笑，並不在意。
傻柱心是好的，說的也在理。
他爹去世的這三天，傻柱一直盡心盡力的幫忙，王超都看在心里的。
李豐看到王超並未生氣，心中也松了一口氣，不再計較傻柱的話，專心炒起菜來。
下午五點，開始吃飯，中院後院擺滿了桌子，一共八桌，王超為了讓他爹走的熱熱鬧鬧的，桌上的菜全都是好菜。
一通吊唁流程走完，剛準備動筷，一個身穿棉衣，帶著藍色條紋圍巾的姑娘走進中院，一臉的茫然。
李豐頓時眼前一亮，欣喜地站起來招手。
“小雪，這兒！”
李雪連忙走到李豐旁邊，李豐坐到旁邊的位置，讓李雪坐他和吳芸中間。
“小雪，好久不見越來越漂亮了！”吳芸親切地握著李雪的手。
“嘿嘿，謝謝嫂子。”
“不過小雪，你怎麼瘦成這樣？我都快認不出你了。”吳芸關心道。
“有嗎，我沒有很瘦吧？”
………………
李雪一直和吳芸聊天，努力打起精神來，但她濃濃的黑眼圈讓她的疲憊一覽無余。
“小雪，你們單位很忙嗎？”
李雪眼皮一跳，急忙笑著說道。
“還好吧，偶爾加會班，其他時間都不怎麼忙。”
李豐心情越發沉重，敏銳地察覺到李雪夾菜的手略顯僵硬，夾菜的時候還會不自覺的皺眉。
李豐冷著臉一把拉過李雪的手，脫掉她的手套。
李雪愣住一動不動，李豐的心猛地一陣抽痛，眼淚瞬間打濕眼眶。
原本白嫩的手上長滿了紫青色的凍瘡，握筆的食指和中指上也滿是死繭。
吳芸忍不住驚呼一聲，心痛地輕輕握住李雪的手。
“小雪，你手怎麼凍成這樣了？痛不痛？”
李雪涌起心中一股暖流，淚水在眼眶打轉卻強忍著不讓淚水流下來。。
“哥，嫂子，我不疼的，都習慣了。”
“而且我這還算好的，我們那有人比我這還嚴重，天暖和了就好了。”
李豐看著故作堅強的李雪心疼到身體都在微微顫抖。
妹妹長這麼大，啥時候吃過這麼多苦？
這是他的親妹妹，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是他一手養大的親妹妹啊！
李豐心如刀絞，激動地看著李雪，神情中略帶一絲祈求。
“小雪，我們巴中現在也在發展工業，也有自己的機械廠，你要不去巴中工作吧？”
“或者是去蜀都，華心研究所在蜀都建分部了，你去華心研究所也可以的，也不會浪費你的學識。”
李雪的眼淚順著臉頰滴落下來。
“哥，這些年辛苦你了，謝謝你把我照顧得這麼好。”
李豐听到這心中一沉。
“但我很熱愛我現在的事業，就像爸爸他們一樣，願意為了祖國付出一切，甚至是生命。”
“這點凍瘡又算的了呢？”
李豐身體一顫，淚水打濕臉龐，顫抖著身體，低下頭大口大口吃著菜。
李雪能找到自己熱愛的事業並為之奮斗讓他很欣慰，妹妹長大了。
但又讓他很心痛。
一旁的吳芸深吸一口氣，擦了擦眼淚，笑著給李豐夾菜。
“快，李豐，碗，你愛吃的梅干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