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塵沖老江笑笑。
“帶八字了嗎？”
“帶了帶了，我知道甦大師的規矩。”
老江忙將紅紙掏出，遞給甦塵。
“這是他倆當初合八字的時候先生給的，里頭就有八字。”
甦塵點點頭，掃了眼八字，掐算起來。
很快他眉頭一挑。
老江忙問︰“怎麼樣？”
甦塵慢慢將紅紙再度疊好遞給老江。
“跟神神鬼鬼的都沒關系。”
“那他怎麼……”
“本來就天賦異稟。”
甦塵的話讓老江一怔。
“你這女婿原本有個喜歡的人。”
“什麼？！”老江眼珠子瞪圓，“他是不是做對不起巧芳的事了？”
“沒有。”
老江的怒氣緩了緩，可還是氣惱︰“我說他們感情那麼差呢？要早知道這小子心里頭有人，當初我們就不讓巧芳嫁了，嫁誰不是嫁？我們挑個知冷知熱的，總比這個好。”
劉春花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他現在浪子回頭了。”
老江輕哼︰“誰稀罕……”
反應過來，他眯眼︰“等等，好端端的，他怎麼就浪子回頭了？”
甦塵拿起筷子，夾了片菜葉放嘴里。
“看清喜歡的女人了。”
眼見甦老頭他們投來好奇的目光，甦塵無奈︰“他喜歡的女人當初跟他說是被逼著嫁人的，其實是主動嫁的，是對比了條件之後挑的。”
“最開始日子還好，後頭不如意就找你這女婿抱怨。”
“你女婿想兩人都離婚，他娶她，她借口不想傷害巧芳和孩子，沒答應。”
老江氣的胸口一鼓一鼓的。
“這麼說，建軍豈不是更討厭巧芳？”
“這女的就是個攪家精。”
甦塵繼續︰“前陣子那女的傍上了個有錢的老板，直接跟原配翻臉，跟她好朋友喝酒慶祝的時候，你女婿剛好遇到，偷听到她的想法了。”
“你女婿听到她一直哄著他保持聯系，就是為了給自己留條退路，說他又窮又丑還惡心，破防了。”
老江捶了捶桌子︰“活該！”
甦老頭點點頭，又問︰“那這樣，老江你打算怎麼辦啊？”
“離婚？”劉春花問。
老江沉默了。
“那什麼……建軍不是沒真的做對不起巧芳的事嘛，鬧到離婚不至于。”
“再說，倆人還有孩子呢。”
說著他看向甦塵︰“甦大師，建軍現在是收心了是吧？所以才對巧芳這麼好？”
甦塵沉默片刻。
“算是報復性補償吧。”
老江怔了怔，許久才琢磨出這是什麼意思。
“知道補償，算他還有點良心，那以後巧芳應該過的都是好日子了。”
“過去的就過去了，別提了。”
甦塵眼神微妙。
他提醒︰“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老江疑惑︰“甦大師，你的意思……”
“那個女的以後還是會跟現在傍的老板分開，再回頭找你女婿。”
“她敢！”老江氣的脖子都粗了。
卻也知道，這年頭有些女人是真的厚臉皮。
他郁悶︰“那這怎麼辦啊甦大師？讓建軍跟巧芳坦白？”
“巧芳肯定會發飆，要鬧離婚。”
一想到以後的日子會雞飛狗跳，老江身子一抖。
“要不，還，還是晚一點說？”
甦塵聳肩表示無所謂。
他只負責算，至于別人如何選擇，他不想管。
沒溫米酒，老江這頓飯還是喝醉了。
抱著甦老頭一陣哭︰“我家巧芳太可憐了啊，這麼多年受活寡啊~”
“那孩子從來跟我們就報喜不報憂，這麼好，建軍那個王八蛋！”
甦老頭一陣頭疼。
好說歹說哄了一陣，實在受不住，接過七月熬的醒酒湯給他灌下去，然後扔樓上房間里讓他睡個天昏地暗。
做完這些，甦老頭下樓見甦塵還坐在客廳，愣了愣，走過去。
“不去魔都了下午？”
甦塵點頭︰“還是要去的。”
總要沒事人一樣地擺攤算命，才能迷惑住人不是？
“那你怎麼……”
“等人。”
甦老頭︰“？？？”
誰啊？
沒等他問出聲，電話響了。
甦塵過去接起，那頭傳來熟悉的女聲。
掛斷電話，對上甦老頭好奇的目光，甦塵解釋︰“姚彬的老婆。”
“姚彬？”正在看電視的劉春花驚訝看向甦塵，“他打電話給你啦？”
“不是，是他老婆劉蘭。”
劉春花擰眉︰“她想找你算姚彬在哪兒？”
“嗯，”甦塵點頭，“她想跟姚彬離婚，順便跟我借錢。”
“借錢？”劉春花一下子緊張起來。
甦塵沖她笑笑︰“我先去看看，畢竟以前她還借我錢。”
原主一直沒還，他醒來也沒想起這事。
剛才听劉春花提起姚彬才記起，本就想去還錢的，走梁山這一趟算是順便了。
站起身︰“媽，有沒有什麼東西要我帶給四哥四嫂的？”
“等等啊，上回你四哥走的時候給他拿東西，好多都不要，你帶過去正好。”
劉春花收拾了一陣，裝了三個滿滿的蛇皮袋。
“這一袋給你大哥，一袋你四哥的，另外是孩子的。”
甦塵點頭。
東西送到後，他去了姚彬家。
因為姚彬老婆劉蘭從南邊回來，這會兒姚家里外都是人。
姚彬的媽已經病倒，頭上綁著頭巾默默抹淚，姚彬的爸蹲在門口，吧嗒吧嗒沉默抽著水煙，時不時扭頭看一眼被眾人圍在其中的劉蘭。
甦塵進去時，劉蘭正頭疼扶額，卻依舊扯著嗓子解釋︰“等，等等，一個個來，我會一個個打欠條的。”
“你們放心，這些錢只要姚彬跟我離婚，我劉蘭肯定會還給你們，但你們要給我點時間，我會給你們算利息……”
瞥見甦塵，劉蘭愣了愣，很快站起身。
甦塵手里捏著六百塊錢，上前遞給劉蘭︰“這是之前跟你借的錢。”
“哦，好。”
劉蘭說話時，眼里的光逐漸暗淡下來。
然後就听甦塵問︰“算出來總共欠了多少了嗎？”
劉蘭勉強提起精神。
“南邊那頭的已經算清楚了，三十幾萬，這邊還在記錄，目前是十一萬多，我正在補打欠條。”
甦塵點點頭。
“那現在把姚彬抓回來？”
劉蘭連連點頭︰“你能算出他在哪兒嗎？我們現在就去抓！”
“就是路上可能會耽擱，你時間會不會……”
甦塵搖頭︰“沒事，他就在隔壁鎮上。”
劉蘭難以置信︰“什麼？！”
隨後她眯眼看向吸著水煙卻驚呆的姚家老頭︰“爸，你知道姚彬躲在他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