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塵仔細看了看周芳芳。
“你不認為是異食癖？”
周芳芳頷首。
“他們猜測是異食癖時，因為不了解，我打電話問了老師，老師給我說了國外的兩個病例。”
“異食癖嚴重的話，會對身體，尤其是消化系統和肝腎造成傷害。”
“這個于先生除了覺得全身痛之外，身體的檢查沒任何毛病，明顯不符合。”
阿亮在邊上幫腔︰“芳芳說得對，雖然他吃玻璃，但絕對不是異食癖，可能是被上身了。”
“去去去，怎麼什麼都能扯到上身？哪兒那麼多壞鬼？這不純折騰人嘛。”劉春花斜眼。
江萬水點頭︰“就是，被上身那吃的玻璃也會拉壞腸子的吧？”
“這麼一想，這個姓于的會不會有什麼異能武功什麼？”
甦小燕拍了他一下。
“干嘛？”
“哪有什麼異能？”
“怎麼沒有？電影里都這麼演，再說啊，咱們阿塵這……也算異能，是吧阿塵？”
甦塵這會兒已經接過周芳芳遞來的東西，眯眼仔細查看，聞言笑了笑。
“姐夫說是就是，差不多。”
江萬水得意地看著甦小燕︰“听到了沒？就是有。”
他視線落在那帶血的紗布上。
“阿塵，靠這個能看出什麼嗎？”
甦塵點頭︰“血有點特殊。”
周芳芳來了精神。
“我們做了血常規的檢查的，沒發現異常。”
“正常，醫院做檢查，都是對特定的成分進行檢測。”甦塵解釋，“他這血液里有種特殊成分，普通人里沒有的。”
“小叔叔，什麼特殊成分啊？”
“一種可致幻的物質。”甦塵將東西放下，“所以玻璃在他看來，跟我們不一樣。”
江萬水問︰“該不會把玻璃當豬蹄吧？”
“姐夫，你會把豬蹄扔地上再撿起來吃嗎？”
江萬水︰“……”
周芳芳眯眼想了會兒︰“小叔叔，您這意思，我怎麼覺得這個于先生精神上的問題很嚴重？”
“這個致幻的物質，是長期存在血液里話，會不會是為了壓制痛覺的？”
“現在他感到渾身痛，難道是身體對這物質有了抵抗？”
周芳芳一下子想了許多。
甦塵搖搖頭站起身︰“過去看一眼。”
周芳芳欣喜︰“真的嗎？”
阿亮舉手︰“小叔叔，帶我一個帶我一個。”
江萬水他們也有些躍躍欲試。
甦塵掃了一圈。
“都想看吃玻璃啊？”
“走走走，一起。”
客廳很快空無一人。
醫院住院大樓。
“周醫生？”
周芳芳出現的那一刻，立馬有護士認出來，打了個招呼。
視線落在她身後這一群人上，剛想問是不是醫院的領導，眉頭一皺，盯著甦塵仔細看了看。
“這位……”
小護士撓撓頭。
有點眼熟。
就是想不起來哪里見過。
倒是一同值班的護士長率先打起了招呼︰“甦先生？您這麼晚來，是不是我們這邊出什麼事了？”
甦塵擺手︰“沒有，就是過來看看那個特殊的病人。”
“您是說于先生嗎？”
護士長笑了笑︰“剛才幾個科室的主任都過來看過，還打電話咨詢了鄭醫生，就是現在還沒個定論。”
小護士一听護士長提起鄭醫生，總算想起來甦塵。
這位之前老跟鄭醫生一起，怎麼就忘記了？
等她懊惱拍完腦袋，護士長已經領甦塵去了病房。
推開門時她解釋︰“這個病人行為不太受控，為了避免影響其他病人，更方便觀察，我們特意安排了個單獨的病房。”
江萬水他們仔細一看。
好家伙。
五花大綁，呈“大”字。
仔細一看，眼楮睜著呢。
就是明明他們進來挺大的動靜，根本沒引起他的注意。
他就那樣呆呆地看著天花板，時不時悶哼一聲。
甦塵看到他，眼楮眯起。
印堂處死氣彌漫，是油盡燈枯之相。
再看他的身體……
甦塵上前，指甲對著那手背劃了下去，血液涌出。
天眼下，這血分明還活力十足。
甦塵側身︰“給這個病人輸血了嗎？”
護士長茫然搖頭︰“沒有啊。”
她還提醒︰“甦先生，這個病人很奇怪，之前吃玻璃口腔滿是傷口，我們本來還想著仔細清理的，但等我們扒開他的嘴，再用鑷子去夾，玻璃渣都不見了，那些傷口也都痊愈了。”
“他傷口修復能力這麼強？”周芳芳驚愕。
護士長頷首︰“我們那時候也很驚訝，太神奇了。”
甦塵沒回應她，他的手搭在了于先生的印堂處。
一股力量注入。
死氣沒被驅散。
不過肉眼可見地，于先生的眼楮有神了許多。
他呆呆地看向甦塵，愣了愣，認出了他。
“甦大師，終于見到你了。”
甦塵眯眼︰“你……認識我？”
“之前沒見過，但……一直都能听到您的大名。”
甦塵往後退了一步，下意識掐了手訣，目露警惕。
于先生扯起嘴角。
“甦大師不用這麼……如臨大敵。”
“我就是一個普通人而已。”
“就是比較幸運，同一批實驗的人里，我雖然一直在生死邊緣徘徊，但總能僥幸活下來。”
“只是這一次，好像躲不過去了。”
這話一出，周芳芳他們齊齊皺眉。
甦塵沉聲︰“所以你來這醫院就診，非要住院，是計劃好了的。”
于先生緩緩點頭。
“我很幸運，瀕死的時候被選為實驗者，苟活了這麼長時間。”
“他們給我注射的東西，听說是來自甦大師你。”
甦塵眯眼。
“之前偷我力量的組織？”
于先生訕笑︰“應該是吧。”
“他們讓我帶句話。”
他嘴角扯起，聲音音色音調都陡然變化。
“甦大師，七月十五，希望島見。”
話音落下，他的身子猛地一顫。
雙眼瞬間死寂。
護士長驚呼了聲，剛想上去查看，被甦塵攔住。
剛才于先生說完那話魂靈忽然炸開，消散于無形。
很顯然，這神秘的組織對魂靈有特殊的控制辦法。
甦塵暗暗懊惱。
明明之前他已經發現死氣和他的身體情況不符，卻沒多上心，還以為那死氣是因為身體造成的。
下回可不能這麼大意了。
“甦先生，于先生情況很不好，不搶救嗎？”護士長問。
甦塵搖頭︰“他已經死了。”
“魂靈都沒了。”
護士長怔了怔。
周芳芳提醒︰“就是腦死亡了，死得徹徹底底的，就算身體被救活了，也是植物人，醒不過來的。”
護士長恍然，旋即又皺眉問︰“希望島？在哪兒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