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柳兒察覺甦塵的視線，好奇看向排在隊伍中間的一男一女。
“甦道長，你也覺得那個哥哥和姐姐很漂亮？”
甦塵“嗯”了聲。
天眼下，雖然二人的身體顏色一致，呈藍色，但不黑，顯然沒沾染煞氣。
甦塵只多看了兩眼，問小柳兒︰“你爺爺打電話給你們了沒？”
小柳兒頷首。
“爺爺說要跟郭爺爺喝酒，再去打壞人，應該要後天才能回來。”
小柳兒有些憂心︰“甦道長，爺爺打什麼壞人啊？地痞流氓嗎？”
甦塵頷首︰“差不多。”
他朝門口走去，經過那一男一女時，二人好奇看了看他，很快注意力又被最里面茶座的面試吸引。
甦塵︰“……”
挺有趣的。
他剛坐下，一人影很快從不遠處跑來。
是楚志峰。
他將兩罐黃桃罐頭放在桌上，沖甦塵嘿嘿笑了聲︰“甦道長，給你的謝禮，還有這個……”
他掏出紅包遞給甦塵︰“你可千萬要收下啊。”
甦塵仔細看了看他。
“開始長毛了？”
楚志峰難得有些不好意思。
“可不嘛，她總算沒纏著我了。”
“听溫房東說，最近店里老冷了，估計天天守著那假發呢。”
楚志峰說著下意識撓了撓。
“甦道長，那我先回去了啊。”
“昨晚睡覺的時候老癢了，都沒怎麼睡著，我得去補一補。”
甦塵擺擺手，楚志峰立馬樂呵呵轉身回理發店。
甦塵一眼看到在店里打理假發的溫勇，還有坐在櫃台上蕩著雙腿的光頭女孩。
有人過來，甦塵收回視線。
是個長相十分普通的青年，手里捧著張報紙。
過來就問︰“同志，是這邊招助理嗎？”
甦塵指了指那已經排到隔壁的隊伍。
“那邊排隊。”
“誒誒，好。”
甦塵剛要撐著腦袋閉目養神，又有人來了。
“去那兒排隊。”
“對，這邊排隊就好。”
……
甦塵輕嘆了口氣。
再听到腳步聲，他下意識往邊上一指。
“那兒~”
“噗嗤！”
抬起頭，發現是時夢菲，甦塵挑了挑眉。
“今天沒值班？”
時夢菲將帶來的一提點心放桌上，往甦塵面前推了推︰“剛出鍋的板栗糕，甦道長嘗嘗？”
甦塵沒跟她客氣。
拆開給她也拿了一塊，咬一口，唇齒里滿是栗子的糯香。
他問︰“哪兒買的？”
“就我們醫院後面兩條街，一個小巷子里，甦道長你要是喜歡吃的話，下回我過來還給你帶。”
甦塵擺擺手︰“你工資也不高，自己買衣服化妝品都不夠，別浪費在我身上。”
“行，回頭買了找你拿錢總行了吧？”
這甦塵倒沒拒絕。
一塊板栗糕下肚，甦塵擦了擦嘴角，問她︰“說吧，找我什麼事？”
時夢菲裝作花痴的模樣。
“我饞甦道長不行嗎？”
甦塵失笑︰“行行行。”
“好了，不跟甦道長你開玩笑了。”
時夢菲說著從小皮包里取出錢來。
“護士長不是被停職了嘛。”
“之前那件事醫院里就越傳越玄乎。”
“我那些同事現在膽子都小了許多，夜里值班去廁所也只敢結伴去。”
“她們也不知道從哪里知道的我有門路，求到我面前，喏~”
甦塵接過錢數了數。
“13個平安符？這麼多？”
“嗯，”時夢菲嘆氣，“一個個都不差錢。”
“不像我，快窮死了！”
甦塵一邊拿平安符一邊打趣她︰“你可以去劫富濟貧啊。”
“劫甦道長你啊？我可不敢。”
時夢菲說著眼珠子轉了轉︰“不過要是我舅的話……”
很快她的肩膀又垮了下來。
“算了吧，我剛都去我舅家了，舅媽看店，說是我舅去外地盯著貨去了，看樣子最近是有大生意。”
“就是想打劫他，估計要等下個月休息時間了。”
接過平安符，時夢菲寶貝地一點點放進小皮包，還沒起身呢，就有一輛車緩緩停下。
甦塵看到車上下來的人，眉頭挑了挑。
“甦道長！”
姜瑩瑩蹦跳著過來，十分自來熟地湊近看了看還溫熱的板栗糕。
“甦道長，這個好吃嗎？”
“瑩瑩！”嚴厲的女聲響起。
姜瑩瑩嘴角一撇，老老實實縮回手︰“我知道了姐。”
江凝霜穿著白襯衫黑褲，腳上踩著平底鞋，鼻梁上架著一副黑框眼鏡，看起來跟班主任一樣嚴肅。
對上甦塵的視線，她擠出笑容。
“甦道長下午好。”
時夢菲看到她，嘴微微張著。
太美了！
可不止她。
店門外排隊的人這會兒也一個個驚詫地看著江凝霜，見她不是問面試的事，又暗暗松了口氣。
甦塵點點頭︰“你這情況，應該多住院一段時間。”
“醫生也這麼建議。”
“但我還有實驗沒做完，雖然……”
“甦道長你認為必然失敗。”
說這話時，她語氣鏗鏘，滿臉的不服輸。
甦塵並不意外。
科研人員總是有自己的驕傲。
“那你可以繼續你的實驗。”
江凝霜怔了怔，眼神里閃過絲心虛。
她梗著脖子︰“听瑩瑩說，甦道長可以治好我的病？”
甦塵微笑。
“是你的話，我沒那個本事。”
“你可以回去了。”
姜瑩瑩有些著急︰“甦道長~”
江凝霜怔了怔︰“你……”
她擰眉仔細看了看甦塵︰“你居然要趕我走？我付錢的。”
甦塵還沒開口，茶館門口傳來小柳兒的聲音。
“姐姐，甦道長又不缺錢。”
她小手里捧著茶壺和茶杯，拄著木棍過來，輕輕放在桌上，又給甦塵倒了一杯，這才仔細看了看江凝霜。
又是一個漂亮姐姐。
就是眼光不好。
甦塵順勢往小柳兒手里塞了兩塊板栗糕︰“給你姐也拿一塊嘗嘗。”
“嗯嗯，謝謝甦道長。”
小柳兒雀躍轉身，拄著木棍轉身進茶館，絲毫沒去管江凝霜瞬間慘白的臉色。
姜瑩瑩發現了堂姐的窘態。
但她也有點生氣。
這陣子跟甦塵相處下來，她知道這就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兒。
來的路上，她千叮嚀萬囑咐，讓堂姐千萬要放低了姿態，好言好語地跟甦道長說話，可她呢……
學習好學問好有什麼用？
三句話就能得罪人！
饒是內心氣憤，可畢竟是自己的堂姐。
深吸了口氣，姜瑩瑩擠出笑容︰“甦道長，我堂姐就是這個性子，你是不知道，當初我奶奶就說了她一句賠錢貨，她立馬就找外公給她改了姓，就……”
“她不是故意想讓你生氣的，要不，我替我堂姐給你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