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
甦塵扶額，嘴角抽了抽。
你倆但凡能上去給兩腳呢？
一點震懾力都沒有。
然而，小劉還真囁嚅了下嘴。
“對不起~”
其余人紛紛圍上去。
“小劉，還真是你干的？你怎麼能這麼做呢？”
“就是就是，宋哥對我們多好啊，年前早早讓我們回家，還給多發五百塊錢當路費，你怎麼就……”
“你知不知道就這樓，宋哥孔哥砸了全部身家進去，真要出意外，褲衩子都沒錢買。”
……
听他們越說越夸張，宋雲忙喊停。
“行了行了，別一直怪小劉，他指定是哪里遇到困難了。”
說著他嘆了口氣︰“小劉啊，雖然你是過了年我們招來的，但我們一起喝酒吃肉這麼多回了，你有困難就說，我們能幫的，還是能搭一把手的，別誤入歧途啊。”
小劉眼圈泛紅︰“對不起宋哥，我，我兒子生病了，需要錢。”
“要錢跟我們直接說啊。”孔耀輝郁悶，“這種特殊情況，你的工錢可以提前支給你，你要是能跟我們簽合同干三年，也可以多借錢給你的。”
小劉吸了吸鼻子，不吱聲了。
他年後才來的魔都，在這工地里干活，滿打滿算，也就兩個月而已。
別說兩個月，就是家里的親戚，認識幾十年的，過年的時候哪回見到不是樂呵呵的？可爸媽和老婆去借錢，冷臉都是好的，有的直接掃地出門。
是以，就算宋雲孔耀輝平日里笑呵呵的，他也沒敢開這個口。
生怕一開口借錢，關系僵了不說，回頭他們還會找機會把他趕走。
這份工的工資不錯，他不希望丟掉。
因此有次出去給家里打電話被人喊住，說讓他悄悄往牆里塞剪刀，就能給三千時，他一下子就心動了。
那人給他說的是宿舍已經分配好了，那房間里住的人跟他有仇，剪刀被他詛咒過，只要把剪刀放進去，以後那個人就會經常時不時偏頭痛，不會影響到其他人。
他真的不知道，後面會導致陳剛掉下樓摔斷腿。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孔耀輝嘆氣︰“真要覺得對不起的話，就把事情原原本本說清楚，回頭再跟我們去醫院和陳剛道歉。”
宋雲頷首︰“沒錯，誰年輕的時候沒犯過錯啊？我在你這個年紀，喝醉酒還開車，撞了個人，但我及時彌補了啊，立馬就把人送醫院，救回來了。”
小劉怔了怔，這才將事情原原本本說清楚。
最後紅著臉低聲道︰“錢我已經匯回家了，現在拿不出來了。”
宋雲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那人長什麼樣子你知道嗎？等會兒我們帶你去工廠認認人。”
孔耀輝握拳︰“對，他才是罪魁禍首。”
一群人浩浩蕩蕩殺去了工廠。
還真被小劉揪出了那人來。
那人四十來歲，叫胡春來。
胡春來卻矢口否認︰“你別胡說八道，我都不認識你。”
“再說了，你說房子都分配好，你問問我們廠領導，分配好了嗎？名額的事還在討論呢。”
“最重要的一點，我要有三千塊，早就給領導送禮，讓他們給我分配個好房子了，我用得著天天蹲領導門口求他啊？”
小劉懵了。
宋雲和孔耀輝他們也懵了。
“不是，小劉你真沒記錯啊？”
“真沒有，真是他！”
小劉都快哭了。
宋雲和孔耀輝仔細看了他兩眼，果斷轉身求助甦塵。
甦塵嘆氣︰“你倆要是確定記憶沒錯，我可以搜一下記憶看看。”
胡春來插腰︰“憑什麼？！”
宋雲掏出錢︰“一百塊。”
錢立馬被胡春來搶過︰“那，那也不是不可以……”
半個小時後，甦塵嘆氣。
宋雲︰“怎麼樣怎麼樣？甦道長，不是小劉說謊吧？”
孔耀輝摸了摸鼻子︰“其實我覺得這個胡春來也不像在說謊……”
甦塵頷首。
“從記憶來看，倆人都沒說謊。”
眾人︰“……啊？”
甦塵看向胡春來︰“你記憶里，那段時間是在領導樓下蹲他，結果守著守著因為太累就睡過去了。”
胡春來撓了撓腦袋︰“所以究竟是哪一天啊？”
等小劉報出日期，胡春來擰眉回想，敲了敲腦門︰“應該是吧，反正我在領導樓道里等他，十次有八次都是站著睡著的。”
宋雲稀奇︰“你還能站著睡覺呢？”
胡春來瞥了他一眼︰“這有什麼稀奇的？我爸也能，你們不能嗎？”
眾人齊齊搖頭。
孔耀輝︰“聊這個干嘛？甦道長，那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甦塵︰“被附身了！”
胡春來愕然︰“……啊？”
甦塵提醒︰“你雖然年紀大了點，但以前體質還不錯，不至于下了班昏昏欲睡吧？”
胡春來茫然地點頭。
“被附身之後，你身上沾染了陰氣，不說運道低，極其倒霉，人也會時常感覺陰冷疲累。”
胡春來身子一抖，臉色煞白，結結巴巴︰“是，是，是被鬼……附身的？”
見甦塵點頭，他欲哭無淚。
“不是吧？我招誰惹誰了啊？”
驀地他一拍大腿︰“絕對是在領導那樓里招惹來的！”
他還挺能想︰“是不是他養的小鬼？然後覺得我一直纏著他，不耐煩了這麼搞我？”
廠長拍了拍桌子。
“別胡說八道！”
“建宿舍樓的事是李副廠長負責的，樓出事，他都要擔責。”
胡春來︰“不是他那還能是誰啊？”
“那鬼跟我沒仇沒怨的，干嘛上我的身，還要給他三千？！”
他咕噥︰“有這麼多錢就不能分我點嗎？我才是受害的那個啊。”
眾人齊齊黑臉。
甦塵提醒︰“對方應該是跟整個廠有怨，”他看向廠長，“所以廠里之前有沒有發生過什麼事，導致他將整個廠恨上？”
廠長眼楮閃了閃，很快干笑。
“怎麼可能？我們廠一直公平公正，員工相處得很融洽……”
胡春來︰“這話騙鬼鬼都不信。”
廠長怒極︰“胡春來！你還想不想在這里干了？”
胡春來輕咳了聲︰“行，我閉嘴，閉嘴總行了吧？”
廠長這才皮笑肉不笑地看向甦塵他們︰“要不這件事……算了？”
宋雲和孔耀輝對了下眼神。
還沒統一意見呢，就听甦塵道︰“這次他對在建的宿舍樓下手沒得手，接下來他會不會直接對廠里下手？”
“這廠能鬧出什麼大動靜把全廠人都害了呢？”
胡春來一拍掌︰“下毒，食堂下毒，絕對能毒死一片人！”
廠長︰“！！！”
甦塵看了下手表︰“現在快開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