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珠阿望啊，以後咱們就要住一起了，這些事你們要習慣，阿華雖然去了，但就是換個地方生活，咱們想見也是能見的，就是麻煩一點。”
“還有啊，今天公家是不是上班了？咱們去鎮上把戶口遷出來，以後孩子在城里上學還要戶口簿，方便點。”
“阿塵他們去阿華娘家，今天咱們也不著急回來，年後衣服便宜，咱們在鎮上逛一逛，順便等你三姐把壽宴的賬單算出來，看看怎麼分……”
劉春花絮絮叨叨間，甦塵已經給孩子們收拾好了，帶上小阿雲的奶粉和尿布後，又讓紅紅他們提上幾個禮盒，身影一晃，消失在甦小珠他們眼前。
饒是之前已經經歷過，甦小珠心底也是一陣喟嘆。
“媽，阿塵好像，真的很不一樣了！”
劉春花得意︰“這不廢話嘛，你小弟現在可出息了，以後你們在城里也能沾沾光。”
頓了頓，劉春花拍了下大腿︰“不對，剛才沒跟阿塵說讓他送咱們去鎮上，哎喲~”
甦老頭︰“……”
“不就是兩座山嘛，又不是沒走過，至于麼？”
“別事事都依賴阿塵，他忙著呢。”
“嘿你個死老頭，我操勞了一輩子，現在想松快點不行啊？”
甦小珠跟吳思望對視一眼，默默地退出了屋。
甦塵將紅紅他們帶到了徐家，依舊出現在田邊小道上，下意識往田里掃一眼，沒發現徐大勝的身影，愣了愣。
有人從鎮上買菜騎著自行車回來，見到他停了下來。
“甦塵？阿華老公對吧？”
甦塵笑著點點頭。
“以前阿華在的時候沒見你陪著回來，現在她走了，你倒是記得來了，哼！”
然後騎著自行車離開。
甦塵︰“……”
他認出來了。
這個耳根長著黑痦子的男人之前好像喜歡阿華。
不過記憶沒出錯的話，他也結婚了啊，怎麼對自己的怨氣還這麼大？
甦塵沒放在心上，帶著孩子走到院壩邊，就瞧著徐大勝拖著兩根青翠的竹子回來。
見他來了，愣了愣。
“外公！”
紅紅跟阿鵬歡快地跑過去。
阿財見狀，也拔腿就跑，幾個孩子很快就把徐大勝圍在中間。
徐大勝忙將柴刀舉起，生怕傷到孩子。
“誒誒誒，外公身上髒啊。”
甦塵將他們拉了回來︰“爸，這竹子……”
“哦，老許頭去了，要布置靈堂，我幫著砍兩根。”
老許頭？
甦塵朝院壩外的幾戶人家看去，果真其中一戶里有著死氣。
徐大勝招呼他們進院壩，瞥了眼紅紅他們提著的東西，埋怨著︰“來就來，怎麼還拿這麼多東西？”
“昨天不是辦壽宴嘛，客人來得多，我們過陣子要搬家，這些東西搬家也麻煩，就想著拿過來一些。”
甦塵快走兩步，抱著小阿雲，牽著 進了院壩。
那頭紅紅阿鵬已經小跑到徐家門口喊起人來。
“外婆，舅舅，舅媽！”
樓上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張菊杜潔連同阿杰阿奎他們齊齊下來。
“喲，這麼早就來了啊？”
“紅紅啊，早飯吃了沒？外婆給你們煮蛋吃好不好？”
紅紅擺手︰“外婆不要啦，我們剛吃飽過來的。”
阿財把鼓鼓的小肚子一凸︰“外婆，脹脹的。”
“喲，漲肚子啊？外婆給阿財揉一揉好不好？”
“嗯嗯！”
甦塵環視一圈︰“大舅哥呢？”
杜潔指了指鎮上的方向︰“老許不是去了嗎？去鎮上幫著買東西請人了。”
甦塵皺眉︰“我記得老許頭有好幾個兒子啊，怎麼還要哥去？”
這一提，張菊杜潔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哎，幾個人推來推去，都不樂意先出錢……”
甦塵笑笑︰“正常，窮鬧的，要有錢也不至于。”
杜潔干笑了幾聲點點頭，將這事揭過。
甦塵把小阿雲遞給張菊︰“媽，你先幫我照看一下阿雲，我去接個人！”
“誒，接誰啊？”
張菊愣了下，剛想追問，甦塵的人影就消失了，她猛地瞪大眼楮。
杜潔輕晃了晃她的手臂︰“媽，看到了沒？厲害吧？”
“這就是你們昨天說的那本事？”
杜潔點頭。
“太神奇了！”
但很快，張菊的臉色就沉了下來。
杜潔好奇︰“怎麼了媽？”
“他說去接個人。”
“嗯，有問題嗎？”
張菊瞥了她一眼︰“孩子都在這兒，你說他去接誰啊？要是甦家的人，肯定一道兒過來了。”
嘆了口氣，張菊無奈︰“阿華去了也一個月多了。”
“您這意思，阿塵有對象了？”杜潔吃驚。
張菊搖晃了下小阿雲︰“有對象不正常嘛，男人都這樣，他有對象能想著帶過來讓我們看一看，讓我們安心，還算有良心的。”
“可，這才一個月多的時間……”
杜潔心里不是滋味。
全程在邊上的紅紅弱弱地舉起小手。“舅媽外婆~”
見兩人看過來，她才小聲解釋︰“爸爸沒有對象，爸爸去接媽媽了！”
杜潔張菊︰“什麼？！”
甦塵帶著阿華出現在徐家時，阿華見到張菊他們鬼身一顫，激動地鬼氣震蕩。
道力延伸，幫助她將鬼氣穩住，甦塵這才看向張菊。
“媽，今天阿華七七，我帶她回來吃個團圓飯。”
張菊身子一顫，眼眶瞬間就紅了。
她結結巴巴問︰“真，阿華真，真回來了？”
“嗯，等會兒啊，你們現在看不到她，我畫個符。”
虛空畫出通陰符拍在張菊和杜潔的身上，倆人的氣色陡然一變，與此同時，眼楮也更為敏銳。
她們清楚地看到，甦塵身邊立著一道熟悉的身影，身影漸漸清晰，穿著花紋的旗袍，踩著高跟，梳著畫報里才有的發髻。
杏眼峨眉，雖然臉色灰暗，可笑容很是燦爛。
耳邊，是熟悉的聲音。
“媽！”
“大嫂。”
“我回來了！”
張菊沒忍住，嗷一聲就哭了。
“我的阿華，阿華啊啊啊啊！”
她伸出手往前走，可沒走兩步腿就是一軟。
甦塵上前扶住，從她手里接過小阿雲。
阿華也朝張菊走去，想擁抱，可卻抱了個空。
她早有體會，這會兒並不失望，只是盈盈笑著。
“媽，我在呢，不回來看你們了嗎？”
“嗚嗚嗚，我的阿華，阿華……”
張菊抓她抓了個空，哭得更慘了。
樓上坐月子的徐佳婷忍著痛艱難扶著樓梯下了幾個台階查看。
“媽，媽你怎麼了？沒事吧？”
張菊慌忙擦了擦眼楮，吸了吸鼻子，這才擺擺手︰“沒事沒事啊阿婷，你姐回來啊，媽，媽是太激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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