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祖師？”
窳一族如遭雷擊，大腦一片空白。
如果說三清聖人是傳說中的存在，那菩提祖師便是傳說中的傳說，早已不問洪荒世事，沒想到竟會在此地遇到。
好像是和鴻鈞女媧齊名的存在。
它們徹底絕望了，連滾帶爬地再次磕頭，聲音嘶啞。
“祖師饒命，我們真的不知道是您老人家，求您大人有大量，饒了我們吧！”
恐懼如同潮水將它們徹底淹沒，都知道這次是真的站在鬼門關了，能否活命，全看眼前這位祖師的心情。
菩提很平靜，目光落在瑟瑟發抖的 窳一族身上，聲音不高，卻似有混沌雷霆在其中滾動。
“你等膽大包天，竟敢覬覦天道聖人法寶，可知罪孽深重？”
“知罪，知罪！” 窳哥哥磕得額頭血肉模糊，渾濁的淚水混著泥濘淌下。
“求祖師爺開恩，我等願傾盡所有贖罪，哪怕做牛做馬也心甘情願！”
嫂嫂、舅舅、舅媽亦是連連叩首，泥沼被撞得咚咚作響，得罪如此恐怖的存在，不知有什麼下場。
菩提嘴角勾起一抹冷弧“贖罪？你等有何資格談贖罪？拿什麼來抵這彌天大罪？”
窳哥哥聞言一怔，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嘶啞著嗓子喊。
“有，我們有寶貝，族中世代珍藏的混沌至寶，願獻給祖師爺賠罪，只求留我等一條賤命！”
“混沌至寶？”通天教主眉峰微挑，袍袖一甩，“還不快滾回去取來，若是敢耍花樣，或是耽擱了時辰，扒了你們的皮。”
“不敢，不敢！” 窳一族如獲大赦，連滾爬起身，顧不上滿身泥濘與傷痛。
化作幾道狼狽的流光，朝著家族領地的方向倉皇遁去。
速度比來時快了數倍，生怕慢一步便會魂飛魄散。
看著它們逃竄的背影，太上老君紫氣道韻在周身流轉“ 窳雖是蠢笨凶獸，卻久居混沌，族中若有珍藏，說不定真有幾分門道。”
元始天尊眸光微動“能被它們稱為混沌至寶，想來不會太過凡俗，且看看再說。”
混沌氣流卷過泥沼，帶著幾分莫名的期待，在四人身周緩緩流淌。
窳一族去得快，回得也急，不過片刻功夫便裹挾著一股腥臊氣折返，爪子里捧著一堆東西，叮叮當當堆在菩提面前。
那堆東西看著實在不起眼，無非是些銹跡斑斑的銅片，造型古怪的骨頭、黯淡無光的石頭。
怎麼看都像是從混沌泥沼里刨出來的破爛，連靈氣都透著一股渾濁。
菩提垂眸掃過，眸光無波無瀾，淡淡開口，聲音里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譏誚。
“就這些垃圾，你等竟視若珍寶？”
“不是的，祖師爺您看！” 窳哥哥急了，慌忙抓起一塊布滿綠銹的銅片。
獻寶似的喊，“此物能測風雲變幻，哪怕是混沌雷暴將至，也能提前三個時辰預警。”
說著又撿起一根彎彎曲曲的獸骨，唾沫橫飛“這是上古雨師的指骨所化，掐動法訣便能召來甘霖，哪怕是干涸億萬年的死域都能滋潤。”
最後它舉起一塊灰蒙蒙的石頭，激動得渾身發抖。
“還有這個，此物能隱去身形氣息，便是大羅金仙都難以察覺，當年我曾靠著它從一頭洪荒巨蟒眼皮底下逃出生天，難道這些還不算好東西？”
三清見狀，皆是忍不住低笑出聲。
通天教主笑聲里帶著俯瞰眾生的淡漠“測風雲？召甘霖？隱身形？這般微末伎倆，我等上億年前便已不放在眼里，隨手捏來的法訣都比這強過萬倍。”
太上老君捋著長須“大道演化，天地規則盡在掌握，何須借外物窺測風雲？”
元始天尊眸光掃過那堆破爛“舉手投足間可令星河倒卷，覆海移山亦不過一念之間，這點微末功效，與凡俗孩童的玩物何異？”
窳一族听得目瞪口呆，嘴巴張得能塞下拳頭，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干二淨。
它們引以為傲的至寶，在這些真正的聖人眼中，竟真的只是垃圾？
混沌風卷過，吹得那堆破銅爛鐵發出刺耳的踫撞聲，像是在嘲笑它們的無知。
舅舅 窳哭喪著臉，爪子在地上刨出幾道深痕，它聲音在發顫。
“真沒別的法寶了，這已是我族壓箱底的家當……”
話未說完，瞥見菩提冷淡的眼神，慌忙補充，“但我們有個天大的秘密，若能換來祖師爺和聖人們的原諒，甘願獻出來贖罪！”
嫂嫂 窳也急聲道“是真的，關乎一處神秘深淵，好像從上古洪荒時便亙古長存，里面邪門得很。”
“但凡進去的生靈都會被莫名禁錮，連法術都沒法催動，但依我看，那里面肯定藏著先天神物！”
“哦？”三清眸中皆有精光閃過。
通天教主率先開口，語氣很著急“師尊，莫非是傳說中的鴻蒙深淵？”
元始天尊拂袖而立，眸光深邃“若真是那處所在，倒確實是從上古洪荒前便已存在，號稱混沌禁地。”
太上老君佛塵一甩“傳聞入者失能，萬法不侵，倒與這凶獸所言吻合。”
菩提指尖清光流轉“鴻蒙深淵確有此可能。”
他轉而看向 窳一族，聲音陡然轉冷，“你等且說實話，數月之前，是否曾見幾個身披袈裟的人族和尚在那深淵附近現身？”
窳一家子被問得一愣，小 窳眼珠亂轉，舅舅 窳抓著頭皮回想。
半晌才支支吾吾道“人族和尚？好像似乎見過幾個光頭，當時只顧著防備仇家，沒太在意……”
小 窳猛地尖叫，眼珠子瞪得溜圓“想起來了，是有幾個光頭！”
“當時還跟我問路，說要去什麼深淵邊緣，他們身邊還跟著一頭神獸，神駿得很，不像凡物。”
它抓著頭皮使勁回想，“後來就沒再見過了，大概是鑽進那片混沌霧靄里了。”
菩提眸光驟然一凝，指尖清光炸起三寸高“定是釋迦牟尼他們！”
元始天尊拂袖“他們一行人數月前便踏入混沌，果然是沖著這處深淵去了。”
菩提轉向瑟瑟發抖的 窳一族“說說你們的仇家吧，叫他們滾過來，今日我便為你們做個了斷。”
他瞥了一眼地上的破銅爛鐵，“辦妥此事，深淵位置如實道來，之前的賬便可一筆勾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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