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擺了擺手，示意他們稍安勿躁，繼續說“便是那一次隕落，瀕死之際，為師意外煉化了一枚魔果。”
他指尖微動，一縷若有若無的黑氣閃過，又瞬間隱去，帶著一股詭異而霸道的氣息。
“那魔果霸道無比，卻也讓為師道基重塑，本源暴漲，實力早已非昔日可比。”
說到這里，他抬眸望向虛空，眼神里沒有絲毫敬畏，反而帶著一絲淡淡的漠然。
“所以，區區小天道何足掛齒？便是那所謂的大天道，如今的我，亦無懼之！”
話語不重，卻如驚雷般在三清耳邊炸響。
無懼大天道？
這等話語，簡直聞所未聞，要知道，天道乃是諸天秩序的化身，至高無上，便是聖人也要受其束縛，可師尊竟然說無懼？
三清對視，沒想到師尊竟然強大到了如此地步。
原來他也是經歷了如此多波折，才有了今日這般深不可測的實力。
混沌風暴漸歇，墨色如濃稠的血，一點點潑滿小洪荒的天幕。
菩提尋到一處山洞，洞口掛滿灰褐色古藤，像無數枯瘦的手指，在混沌風中輕輕搖晃。
洞內還算干燥，點燃的篝火 啪作響，跳動的火光映射著岩壁。
將四人影子拉得忽長忽短，映在凹凸不平的石壁上，像一群掙扎的鬼影。
通天撥了撥篝火，火星濺起，遲疑著開口“師尊，多寶他們會不會已經隕落了？不然怎麼一點氣息都探不到？”
菩提不語，太上老君緩緩搖頭“通天師弟不必著急，我看此事未必。”
元始天尊這時接上話“小洪荒雖不如上古洪荒浩瀚，不及大洪荒昌盛，卻也藏著太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尤其是混沌深淵與鴻蒙深淵，便是在上古年間，也少有人敢涉足，里面的凶險，遠超想象。”
菩提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膝蓋，篝火的光在他臉上明明滅滅。
他沉默片刻，目光透過跳動的火焰，忽然開了口“或許有兩種可能。”
三清皆看向他。
“要麼已遭道女毒手，形神俱滅于這片混沌……”
他頓了頓，指尖的節奏不變，“要麼便是闖入了混沌深淵，或是那更為神秘的鴻蒙深淵。”
“他們被困在其中無法走出，而且也無法追捕他們氣息。”
篝火 啪一聲，爆出個火星，旋即湮滅在濃重的黑暗里。
山洞外，混沌氣流低低嗚咽，像在訴說著不為人知的恐怖。
通天猛地抬頭，急促道“那還等什麼？師尊咱們這就去找！”
他著急無比，多寶畢竟是他弟，豈能坐視不理。
菩提卻搖頭，目光落在跳動的篝火上，火焰在他瞳孔里明明滅滅“沒那麼容易。”
他指尖輕叩地面，洞壁上影子隨火光晃動“混沌深淵與鴻蒙深淵並非固定之地。”
“它們坐標每日都在變幻，如無規律的星辰，散落在這片混沌的不同角落，根本無從預判。”
三清皆是一怔，沒想到還有這層變數。
“更重要的是……” 菩提聲音沉了幾分。
“這兩處深淵，一年才會短暫開啟一次，其余時間，便是站在其坐標之上，也只能看到一片虛無，根本無法進入。”
“每日換坐標，一年才開一次……” 元始眉頭緊鎖，低聲重復，這等限制，無疑讓尋找難如登天。
通天臉上的急切也淡了幾分，只剩下沉甸甸的凝重。
洞外混沌氣流愈發粘稠，黑暗中傳來 的聲響，像是有什麼龐然大物在匍匐靠近。
洞內，菩提指尖的節奏未停，他感應到了有生靈前來，但沒有在意。
太上正欲開口，忽然眉頭微蹙，目光投向洞口。
“哞”
一聲嘶啞獸吼劃破混沌，震得洞口古藤簌簌亂抖。
一道身影撞開藤蔓，帶著腥臊的風竄了進來，是一頭身形似牛，遍體刺蝟毛的 窳。
它三角眼中閃爍著貪婪紅光，鼻尖不住抽動，顯然是被某種氣息勾來了。
“有先天法寶的氣息……”
窳喉嚨發出咕嚕聲，渾濁目光掃過洞內四人。
竟將菩提與三清視作了尋常人族老者，眼底的凶光愈發熾烈。
“好膽，竟敢私藏寶物！”
它猛地張開血盆大口，獠牙上滴落著涎水，帶著不容置疑的蠻橫。
“喂你們幾個人族，識相的把身上法寶全掏出來，不然，本凶獸活撕了你們這幾個老東西。”
說著前蹄猛地跺地，山洞岩壁頓時裂開數道細紋，凶獸的威壓鋪展開來。
卻在觸及菩提周身三尺時，如泥牛入海般消散無蹤。
菩提眼皮都未抬，指尖依舊輕叩膝蓋，仿佛眼前的凶獸不過是一縷混沌塵埃。
太上老君抬起頭，白眉下眸子平靜無波，卻帶著一絲冷冽的嘲弄。
“你這孽畜可知我等是誰？敢在此地撒野劫道，是嫌命太長了？”
窳三角眼一瞪，滿是不屑的凶光“老頭？你也配問本凶獸名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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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晃了晃布滿尖刺的頭顱，唾沫星子濺在篝火上激起一片火星。
“听好了，這片混沌地界，便是我 窳族的地盤！”
“別說讓你們交法寶，便是要你們的命，也得乖乖奉上！”
它見四人毫無懼色，怒火更多，前蹄刨著地面，碎石飛濺。
“敬酒不吃吃罰酒，今日若不把法寶全交出來，本凶獸就把你們拖回巢穴，剁成肉泥打牙祭，一個都別想跑。”
菩提指尖終于停了，目光落在跳動的篝火上，淡淡道“你們看著辦。”
通天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往前一步，周身隱有紫氣流轉。
“是嗎？既然你有這個本事，不妨讓你先動手試試。”
言語中，他根本沒把對方放在眼里。
“找死！” 窳被這輕飄飄的語氣激怒，猛地弓起身子，如一道灰褐色的閃電撲向通天。
尖利的蹄爪帶著撕裂混沌的勁風，直取他面門。
“噗！”
蹄爪落在通天身上，竟如擊中虛空，只泛起一圈淡淡的漣漪。
連他衣袍都未曾撼動分毫。
窳猛地頓住，三角眼里滿是錯愕。
它晃了晃腦袋，似是不敢相信“怎會如此？定是本凶獸大意了。”
它怒吼，這次用上了全力，利爪、獠牙、蠻力齊出，狂風暴雨般砸向通天。
可無論它如何沖撞撕咬，都被一層無形屏障擋在外面，連通天發絲都踫不到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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