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晚輩……"陸壓聲音發抖，連頭都不敢抬。
他驚恐地發現，自己體內那引以為傲的盤古之力，此刻竟如死水般沉寂，完全不听使喚。
灰衣老者收斂了恐怖氣息，重新變回佝僂老者的模樣。
他拄著拐杖，慢悠悠地繞著陸壓轉了一圈，渾濁的老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有意思……"他突然伸手，枯瘦的手指輕輕點在陸壓眉心，"這股力量很強，小烏鴉，你從哪偷來的？"
"前輩明鑒！"陸壓渾身一顫，哪還有半點先前的囂張，"這是晚輩在時空裂隙中，偶然所得……"
"放屁！"灰衣老者突然變臉，一拳頭砸在陸壓頭頂，"盤古遺物豈是你這種貨色能偶然得到？"
阿彌陀佛連忙合十︰"師尊息怒。"
灰衣老者冷哼，拐杖重重杵地︰"說，當時是誰指引你們去時空裂隙的？"
“你二人不是被開天斧余光殺了嗎？”
陸壓被這一聲喝問震得七竅流血，慌忙叩首︰"是一道斧光，盤古大神的斧光劈開混沌，我們才得以進入……"
“那時候我們是被吸入的，而不是主動前去。”
"斧光？"灰衣老者眉頭緊鎖，突然伸手一抓，竟直接將陸壓眉心的盤古汗珠摳了出來。
“這等寶物不應該屬于你們。”
"啊！"陸壓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周身修為如決堤般外泄。
“你二人區區準聖修為，在上古洪荒為何不死？”灰衣老者又問。
陸壓吃痛，卻又不敢反抗。
他敢保證，眼前二人隨意出手就可將自己秒了。
他和冥河嚴重誤解了自己，認為有逆天實力，有超越天道聖人的實力。
也嚴重低估了對方，認為其不過如此。
“前輩……是……是盤古大神在上古洪荒庇佑我們。”
“他不斷劈砍混沌，不斷替我們抵擋天道的反噬……”
“若不是他，我們二人元神怕早已經身死。”
"嘖嘖嘖，狗屎運還真好。"蒼老的手臂繼續往前伸出。
陸壓從盤古身上得到的造化，全都被摳了出來。
灰衣老者眯著昏花的老眼，將陸壓的盤古遺物一件件擺在青石上。
一枚汗珠，一縷黑發，幾滴精血，此刻都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混沌氣息。
"都是好東西啊。"老者輕輕撫過這些至寶，每觸踫一件，寶物就發出奇異的嗡鳴。
"盤古精血，盤古黑發，盤古汗珠，小烏鴉，你這趟收獲不小。"
陸壓癱軟，面如死灰。
他眼睜睜看著自己千辛萬苦得來的造化被奪，卻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
阿彌陀佛恭敬地站在一旁︰"師尊，這些當真是盤古大帝的遺物？"
"是，也不是。"灰衣老者神秘一笑，突然將幾滴精血彈向空中。
精血懸浮，竟自動排列成一個奇特的陣型。
"你看這精血中的紋路。"老魔指著其中若隱若現的黑色絲線，"真正的盤古精血純淨無瑕，怎會摻雜這種污穢？"
陸壓聞言猛地抬頭︰"不可能，我在時空裂隙中親眼看到。"
"親眼看到什麼？"灰衣老者突然逼近，渾濁的雙眼直視陸壓靈魂，"看到盤古大神慷慨地將遺物送給你們？"
陸壓如遭雷擊，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可怕的畫面。
那道劈開混沌的斧光，似乎是故意將他們引向那些遺物的。
"看來你想明白了。"灰衣老者冷笑，轉身將盤古黑發捻在指尖，"這頭發上的開天道紋倒是真的。"
他輕輕一吹，黑發突然燃起詭異的黑色火焰，"可惜了，被動了手腳。"
阿彌陀佛面色凝重︰"師尊的意思是？"
"有人假借盤古之名，布了個大局。"灰衣老者將汗珠拋了拋，突然一口吞下，"味道不錯。"
陸壓看得目瞪口呆︰"你吃了？"
"你舍不得？"灰衣老者咧嘴一笑，露出滿口黃牙，"放心，本座只是幫你淨化一下。"
他張口一吐，一枚純淨無暇的水晶汗珠飄然而出，而一縷黑氣則被牢牢禁錮在他掌心。
"這才是真正的盤古汗珠。"
緊接著又盯著掌中掙扎的黑氣，眼中閃過一絲忌憚︰"來自上一個紀元的髒東西。"
"徒兒，過來。"
將黑氣捏散，灰衣老者招了招手，阿彌陀佛恭敬走到跟前。
他將那枚淨化後的水晶汗珠托在掌心，汗珠在佛光映照下折射出七彩霞光。
"此物乃盤古開天時遺留的純淨道韻，內含三千大道真解。"老者手指輕點，汗珠緩緩浮起，"今日為師便助你煉化。"
陸壓跪在一旁，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師尊，這……"阿彌陀佛有些遲疑。
"莫要推辭。"灰衣老者突然嚴肅，"大劫將至，佛門需要這份力量。"
說罷，枯瘦的手指突然變得晶瑩如玉，在汗珠上連點七下。
每點一下，就有一道混沌符文沒入其中。
"開！"
隨著一聲輕喝，水晶汗珠驟然綻放無量光明。
混沌空間都被照亮，無數金色蓮花從虛空中綻放，梵唱之聲響徹寰宇。
阿彌陀佛渾身一震，眉心的�d字佛印自動浮現，與汗珠產生共鳴。
他盤膝而坐，周身浮現一八萬四千道佛光，每一道佛光中都端坐著一尊佛陀虛影。
"好一個萬佛朝宗！"灰衣老者滿意地點頭，突然一掌拍在阿彌陀佛頭頂，"凝神靜氣，為師助你煉化！"
"嗡。"
汗珠化作一道流光，直接沒入阿彌陀佛眉心。
剎那間，他周身佛光暴漲十倍，腦後浮現九重功德金輪，每一重金輪都帶著絕世之威。
陸壓看得目瞪口呆。
他分明感受到，此刻的阿彌陀佛氣息正在以恐怖的速度攀升，已經超越了尋常。
"這才是盤古遺物的真正用法？"陸壓喃喃自語，想起自己和冥河粗暴吸收的方式，簡直暴殄天物。
灰衣老者瞥了他一眼，嗤笑道︰"小烏鴉，現在知道什麼叫差距了？"
阿彌陀佛周身佛光一斂，所有異象盡數收入體內。
他緩緩睜眼，雙眸中似有三千世界生滅。
"多謝師尊點化。"他恭敬叩首，聲音中帶著大道共鳴，“弟子已感覺實力有顯著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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