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霄喘著粗氣，大聲說道︰“不錯李世民，您不能為了這瘋狂之人的無理要求而舍棄自己的性命。”
碧霄的寶光已經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她的眼眶中滿是淚水。
魏征更是悲痛欲絕，他不停地磕頭，額頭鮮血淋灕，聲音帶著哭腔︰“陛下，臣懇請您不要做傻事。您若有個三長兩短，讓臣如何面對天下百姓，如何對得起大唐的列祖列宗！”
李世民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懼色，他的眼神中透著一種決然與平靜。
他緩緩抬起手，示意眾人安靜，聲音沉穩而堅定︰“諸位，莫要再勸了。今日之事，皆因我與元吉之間的恩怨而起。”
“這是我二人之間的因果，必須由我來親手了結。若能以我一人之命，換得元吉放下仇恨，不再傷害天下百姓，朕亦無怨無悔。”
鎮元子的雙手微微顫抖，他的眼中滿是不舍與擔憂︰“你這一去，天下蒼生該如何是好？你不能如此輕易地放棄自己的生命。”
李世民微微搖頭，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苦笑︰“鎮元大仙，朕身為帝王，卻未能處理好兄弟之間的關系，致使今日這般局面。”
“若能借此機會化解恩怨，也算是對朕過往過錯的一種彌補。”
“這是朕與元吉之間的個人恩怨，理應由朕來承擔後果。諸位的情誼，朕銘記于心，只是此事，還望諸位不要插手。”
孫悟空急得眼眶通紅，他跳到李世民面前雙手抱拳︰“皇帝老兒，俺老孫可不管什麼個人恩怨，你若這麼去了，你的百姓怎麼辦？”
“你確定李元吉不會傷害他們？”
李世民目光中滿是感激與欣慰︰“孫大聖，你的心意朕明白。但這是朕的選擇，也是朕的責任。”
李世民緩緩抽出腰間長劍，劍刃在冥界昏暗的光線下閃爍著冰冷的寒芒。
他的手微微顫抖，卻又帶著一種決絕的堅定。
他邁出一步，長袍在陰冷的風中獵獵作響。
第一刀，輕輕地劃在自己的左臂上，殷紅的鮮血瞬間涌出，順著手臂蜿蜒而下，滴落在冥界那冰冷的地面上，洇出一朵朵觸目驚心的血花。
李世民微微皺眉，卻沒有發出一絲痛呼，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緩緩開口︰
“元吉，你還記得嗎？我們年幼時，一同在後花園中追逐嬉戲。那時的你，天真爛漫，笑聲清脆，總是跟在我身後，喊著兄長。”
“有一次，你不小心摔倒，膝蓋擦破了皮，哭得滿臉淚痕，我將你扶起，為你吹去傷口的塵土，你便破涕為笑……”
說著，他又在右臂上劃了一刀，這一刀稍深，肌肉被劃開，鮮血如瀑，他的身子微微晃了晃，卻依舊強撐著。
“還有一回，冬日里大雪紛飛，我們瞞著父王，偷偷溜出宮外，在雪地里堆雪人。”
“我們的小手被凍得通紅，卻樂此不疲。你不小心滑倒，掉進了雪坑里，我不顧危險，跳下去將你拉了上來。那時，我們彼此的眼中，只有兄弟間的情誼……”
每說一段過往，他便在自己身上割一刀，身上的衣衫已經被鮮血浸透，變得沉重而黏膩。
他的腳步踉蹌，卻仍倔強地站著，眼神始終凝視著李元吉。
“後來，我們漸漸長大，各自有了自己的抱負。”
“但我從未想過，我們之間的情誼會被權力和欲望蒙蔽。我知道，在玄武門之變中，我傷了你的心，也傷了我們多年的兄弟情分……”
此時的李世民，身上已是傷痕累累，多處傷口深可見骨，鮮血染紅了他周圍的地面，形成了一片血泊。
他的臉色蒼白如紙，嘴唇也毫無血色，聲音微弱卻仍在堅持︰“元吉，我今日以命相償。”
“只盼你能記起那些美好的過往，放下仇恨。莫要讓這仇恨，再延續下去，禍及無辜的百姓……”
“陛下！”魏征痛哭不止。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李世民割了自己一刀又一刀。
身體已經搖搖欲墜，雙腿發軟，卻仍掙扎著，用最後一絲力氣舉起長劍，準備再割向自己。
三霄，西方二聖這種級別的強者，此刻毫無辦法。
這是李世民與李元吉的因果，他們不能直接出手。
倘若不然，一個眼神就可看死李元吉。
李世民眼中，既有對過往的追憶，也有對當下的無奈，更有對李元吉的期許。
周圍的眾人，早已被這慘烈的一幕驚得呆立當場，孫悟空雙眼圓睜，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他的嘴唇顫抖著，想要說些什麼，卻又被哽在喉嚨里。
鎮元子神色悲戚，雙手微微顫抖，不住地搖頭嘆息。三霄也嘆息，碧霄的寶光也因悲傷和震驚而完全消散。
而李元吉，原本猙獰的臉上，此刻也出現了一絲動容。
他的眼中，仇恨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迷茫與不知所措。
看著李世民那慘不忍睹的模樣，听著他訴說的過往，那些被仇恨深埋的記憶，似乎在這一刻，漸漸破土而出……
洪荒世界，注意到這一幕的還有鴻鈞女媧。
尤其是感應到李元吉心態的轉變後，更是怒火中燒。
“不可，絕對不可原諒他，絕對絕對不可以！”
“師姐，此事我等可要阻攔？這是李世民的因果，若是不……”
女媧眉頭緊蹙，掐指的速度越來越頻繁。
李世民是否還陽她不在乎，在乎的是菩提成功後將得到天道功德。
李世民身體搖搖欲墜，每一道傷口都似在訴說著他內心的痛苦與懺悔。
他的眼神始終緊盯著李元吉，帶著最後的期許。
此時，他的聲音已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但仍斷斷續續地說道︰“元吉…… 還記得…… 我們一起……”
話未說完，他腳下一軟，單膝跪地，手中的長劍 “ 當” 一聲掉落在地，濺起一片血花。
李元吉的臉上滿是復雜的神情，仇恨的火焰在他眼中漸漸熄滅，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難以言喻的動容與掙扎。
他的嘴唇微微顫抖，似乎想要說些什麼，腳步也不自覺地向前挪動了一步。
“二哥！”終于，他口中極為艱難的發出了聲音。
隨即腳步狂移，沖向李世民，企圖扶起他。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璀璨卻帶著詭異氣息的佛光從遠處如閃電般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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