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亦然面色凝重,腳步踉蹌地向前走著,心中滿是父君謀反之事,糾結與難過交織。
婢女青禾默默緊跟其後,她深知公主殿下此刻的心境,卻不知如何寬慰。
一邊是對她寵溺有加的父君,一邊是生她養她的母皇,無論傾向哪一方,另一方都會遭受傷害。
不遠處,身著府兵服飾的皇甫甦與皇甫宸,瞧見了正在前行的水亦然和青禾主僕。
“皇兄,此女便是西冥女帝與洛風吟之女,或許我們能借她尋得皇甫哲。”皇甫宸認出了水亦然的身份,低聲向身旁的皇甫甦言道。
皇甫甦听聞此言,目光緊緊鎖定在水亦然身上,微微眯眼思量起來。
此時水亦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並未發覺自己被人盯上了。
就在此時,啟祥宮婢女綠禾腳步匆匆而來,她行至水亦然面前,躬身施禮,沉聲道︰“公主殿下,洛貴君尋您不見,已焦急萬分,還請公主隨奴婢速速回啟祥宮。”
聞得父君尋她,水亦然斂去所有思緒,步伐加快,向著啟祥宮疾馳而去。
青禾、綠禾亦步亦趨,緊隨其後。
暗處的皇甫甦、皇甫宸見此情形,旋即亦跟了上去。
此時的啟祥宮內,洛風吟剛剛送別傳口諭的太監劉福,女帝將祭天大典交與他籌備,他心中暗自欣喜。
“阿吟。”
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洛風吟聞聲望去,見到來人,臉上的笑容加深了幾分,柔聲道︰“璃兒,你來了。”
“阿吟,你已多日未伴我了,心里甚是掛念,須臾都不想與你分開。”楚璃邁步上前,投入洛風吟懷中,撒嬌道。
另一邊,水亦然急匆匆趕到啟祥宮門口,剛走到寢殿外,就听到里面傳來親昵的對話聲。
她心中一驚,寢殿里怎麼有女子的聲音?而且听這話語,她與父君關系匪淺。
她定了定神,示意青禾和綠禾莫要出聲,悄悄走近窗邊偷听。
洛風吟緩緩推開楚璃,沉聲道︰“璃兒,此時切不可任性,你需耐心等待,屬于我們的美好時光即將來臨。”
楚璃嘴唇微撅,面露不滿︰“你究竟要我等到何時?這般藏頭露尾的日子何時才是頭?明明我們才是青梅竹馬,若不是水靈月那惡婦橫刀奪愛,我們早已喜結連理,又怎會落得如此境地?”
洛風吟沉默,一時不知如何言語。
稍作思索,他沉凝道︰“璃兒,你我之間,無需多言。洛風吟此生摯愛,唯有楚璃。你且耐心等待,兩日之後的祭天大典,待我奪得西冥政權,取代水靈月登上皇位,你便是我唯一的皇後,如此可好?”
水亦然听到此處,只覺五雷轟頂。
她沒想到父君竟真的要謀反篡位,還要立別的女人為後。
她的雙手忍不住顫抖,青禾、綠禾擔憂地看著。
殿內的楚璃卻嬌笑道︰“阿吟,你可要說到做到。”
洛風吟溫柔地應下,許諾待他稱帝,便娶楚璃為後,母儀天下。
父君背叛母皇,還要謀反,更要娶他人為後,水亦然再也听不下去了,她強壓下想要進去質問的沖動,轉身就跑出了啟祥宮。
青禾、綠禾擔憂不已,深怕公主殿下做傻事,趕忙追了過去…
全然不知水亦然正在外偷听的洛風吟,正與心愛之人相談甚歡,情意繾綣。
藏身暗處的皇甫甦、皇甫宸將啟祥宮之事盡收眼底,銘記于心。
誰曾料到,貴為貴君的洛風吟竟會在後宮私會情人,密謀篡位,且被其女撞破私情,實乃出人意料。
“皇兄,皇甫哲定然藏匿于此啟祥宮中,是否要進去搜尋一番?”皇甫宸輕聲問道。
皇甫甦卻搖頭道︰“無需搜尋,既然已知洛風吟欲在兩日之後的祭天大典上發動政變,皇甫哲勢必也會有所行動,莫不如待到那日再將其鏟除。”言罷,他便轉身離去。
水亦然一路狂奔,淚水模糊了雙眼。
她跑到一處偏僻的花園角落蹲下,青禾和綠禾氣喘吁吁地趕到她身邊。
“公主殿下,切莫傷心過度。”青禾勸慰道。
水亦然咬著下唇,眼神中透著決然︰“我絕不能讓父君做出謀逆之事。”
水亦然知道此事必須告知母皇,但又無確鑿證據。她決定先暗中調查,找到更多證據。于是她派青禾監視啟祥宮的動靜。
洛風吟送別楚璃後,即刻揮筆疾書,寫下一封密函,著令心腹暗衛速速出宮,送至將軍府。
“父君,兒臣歸來!”水亦然步入寢宮,未見楚璃身影,心下了然,她移步至洛風吟身前,恭恭敬敬地施禮道。
“然然,你去了哪里,父君尋你不得,都擔心死了!”洛風吟滿面慈愛,看著水亦然,輕撫其發,關切道。
“沒去哪,只是隨處逛逛罷了!”水亦然強壓情緒,面露疲態,緩聲道︰“父君,兒臣有些累了,先行回房歇息了。”
“好,去吧!”洛風吟笑著道。
水亦然轉身往外走,剛走到門口,她頭也不回的問了句︰“父君,你可曾愛過母皇?”
洛風吟微微一愣,沒想到她會如此問,他隨即笑道︰“父君很愛你母皇,不然也不會有你。”
“……”
听到父君說很愛母皇,換做之前,水亦然自然就信了,但現在的她,只覺得心中無比的惡心,為母皇不值。
水亦然轉頭看了眼洛風吟,質問的話到嘴邊了,都被她硬生生咽回了肚子里,回過頭,大步離開。
洛風吟看著離去的水亦然,總覺得她怪怪的,但又說不上來,他沒細想,憧憬著兩天後篡位稱帝的美夢。
晌午過後,玄王,寒凌夜才離開皇宮,皇甫甦、皇甫宸混在府兵隊伍里,神不知鬼不覺的出了宮。
鳳儀宮里。
水靈月用過午膳,正準備午睡一會,墨衣走了進來,恭敬行禮道︰“參見陛下!”
“墨衣,你見孤有何事?”水靈月問道。
“回陛下,墨衣奉命監視洛貴君,發現有兩個人住進了啟祥宮,分別是一男一女,就在不久前又有一個女人進了啟祥宮,她進了洛貴君的寢殿,兩個人在里面待了兩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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