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里只有老唱片的淺吟低唱和茶水沸騰的細微聲響,氣氛自然而然地松弛下來。
“今天那場獨戲……辛苦了。”陳浩看著她,眼神真誠,“情緒那麼滿,抽離出來不容易。”
藍潔英端起老掌櫃剛送來的熱茶,氤氳的熱氣模糊了她的視線,也軟化了她心里殘留的緊繃感︰“謝謝陳先生。
是有點……耗神。”她輕輕吹著茶湯,沒有否認,“不過,值得。
春三十娘……她值得被那樣理解。”
陳浩點點頭,目光深邃︰“是啊。
一個好的角色,就像挖一口深井。
挖得越深,涌出來的東西就越真實,也越傷人。”他啜了一口茶,話鋒似乎帶著一種自然的引導,“有時候,演員和角色之間那種深刻的共鳴,往往是因為……彼此都觸踫到了一些真實的人生況味?”
他的話像一枚投入湖心的小石子,在藍潔英平靜的心湖上漾開了一圈漣漪。
她沉默了片刻,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溫熱的杯壁。
窗外,月光無聲流淌。
“或許吧。”她的聲音很輕,帶著點追憶的意味,“這個圈子,起起落落太尋常。
曾經……也站在過所謂的高處,被燈光和掌聲包圍。
後來……”她頓了頓,沒有說具體的低谷,只是微微苦笑了一下,“燈光暗了,人散了,才真正體會到什麼叫‘冷暖自知’。
有過懷疑,有過掙扎,甚至……想過放棄。
但心里總有個聲音,不甘心。
好像除了演戲,自己也不知道還能做什麼。”她抬起眼,看向陳浩,眼神坦然而平靜,“在最難的時候,就是靠著這點‘不甘心’和……對表演本身那點說不清的熱愛,熬過來的。
就像春三十娘,無論多狠多冷,她骨子里那份驕傲和……對自身存在的執拗,是她的支撐。”
陳浩靜靜地听著,沒有打斷。
他的眼神專注,帶著一種難得的傾听者的耐心。
燈光落在他臉上,柔和了他稜角分明的輪廓。
“我懂。”待她說完,陳浩才緩緩開口,聲音低沉有力,“那種‘不甘心’,那種‘執拗’。
就像我當初寫《大話西游》。”他身體微微前傾,眼中閃爍著一種近乎狂熱的創作光芒,“所有人都覺得我瘋了!
拿《西游記》開涮?搞這種瘋瘋癲癲的無厘頭?唐僧變成話癆?孫悟空是個痞子?投資人不看好,朋友也勸我穩妥點。
壓力?當然大!”他自嘲地笑了笑,眼中卻毫無退縮,“但那個故事,那些顛覆性的想法,就在我腦子里橫沖直撞,不寫出來,不拍出來,我會憋死!”
他的語氣帶著強烈的感染力︰“我堅持,不是因為我知道它一定能成功。
說實話,開拍前我心里也沒底。
我堅持,是因為我堅信,那些看似荒誕的情節背後,藏著我想表達的東西!
至尊寶的無奈、油滑、內心的掙扎和對自由的渴望,難道不是很多現代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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