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淺水灣豪宅的落地窗，在李煥的早餐桌旁投下溫暖的光斑。他剛用完簡單的早餐，手邊的咖啡還散發著裊裊余香，手機便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是郭振堂——這位行動派果然如昨晚所說，連夜從雅加達飛抵香港，稍事休整便迫不及待地聯系李煥，言語中透著急于將合作敲定的熱切。
掛斷電話，李煥看向一旁正在翻閱雜志的程亞楠。未等他開口，她便已體貼地說道︰“你有事要談就去忙吧，我一個人在家休息一下也很好。”她語氣溫柔，沒有絲毫勉強。
李煥卻不願將她獨自留在家中︰“郭振堂倒是會選地方，約我們去南丫島吃本港海鮮，說是那家店的味道極正宗。”他走到她身邊，溫聲邀請，“一起出去散散心？吹吹海風，嘗嘗鮮，總比悶在家里好。”
程亞楠略微遲疑。懷孕後她早已習慣了素面朝天，舒適為上。但想到要同李煥一同見客，終究覺得儀容不可太過隨意。“那好吧，”她微笑著起身，“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好。”
李煥頷首，目送她走向臥室。在等待的間隙，他也沒閑著，拿出手機撥通了郭孟威的電話，三言兩語確認了稍後一同出發的安排。電話那頭，郭孟威笑聲爽朗，顯然對即將達成的三方合作也抱有極大的期待。
不久，程亞楠收拾妥當走了出來。她並未過多修飾，只略施粉黛，挽了個松散的發髻，身著一條舒適卻不失優雅的亞麻長裙，恰到好處地遮掩了孕肚，更添了幾分柔和嫻靜的氣韻。
晨光正好，一行人啟程前往南丫島。香港的道路永遠是擁擠的，車隊在市區緩慢穿行，直到駛出城區，交通才逐漸順暢。抵達南丫島時，郭振堂早已在約定的地點等候，他一身休閑打扮，精神卻格外亢奮。
“你小子怎麼這麼快？”李煥下車後，看著迎面走來的郭振堂，不禁打趣道。
“我等不及，直接坐直升機過來的。”郭振堂不無得意地笑道，露出兩排白牙。
“哈哈，那怪不得比我們快這麼多。”隨後下車的郭孟威也笑著附和，語氣中帶著長輩般的寬容。
“走吧，咱們進去再細聊。”郭振堂熱情地招呼著一行人步入一家臨海的私人會所。
女眷們默契地知曉男人們有要事商談，在郭振堂女友的引領下，自行前往會所的spa中心和花園景觀區休閑。
而李煥、郭孟威則隨著郭振堂，沿著一條僻靜的海邊小徑緩步而行，濤聲成為他們談話的背景音。
“我是個急性子，客套話就不多說了，”郭振堂開門見山，海風拂過他急切的臉龐，“關于這個項目，我非常有興趣合作，條件也簡單直接。”
他停下腳步，面向二人，目光灼灼︰“只要礦場最終定在馬來西亞，地皮審批、電廠建設、本地資源協調所有這些，包在我身上，保證用最快速度、最低成本搞定。
“並且我同意在公司現有估值基礎上浮百分之二十，顯示我的誠意。”
他語氣一頓，態度變得異常堅決︰“但我只有一個條件——我最終的持股比例，不能低于百分之二十五。低于這個數，對我的意義就不大了。”
這番話果然符合他一貫的作風——目標明確，行動迅速，不喜歡迂回試探。這種直來直去的風格，在復雜的商業環境中有時反而成為一種令人信賴的特質。
李煥沒有立刻接話，而是將目光投向身旁的郭孟威。這個項目的初始股權結構是郭孟威佔百分之五十六，李煥佔百分之四十四。
郭振堂要求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勢必將大幅稀釋郭孟威的份額，使其失去絕對控股權。商場無父子，即便同姓郭，涉及核心利益與控制權，也需仔細權衡。
郭孟威迎著海風，沉吟了片刻，臉上依舊掛著溫和的笑意，話語間卻透露出商人的精明與謹慎︰“振堂啊，你願意入股，我們當然是歡迎的。估值上浮百分之二十，也不是不能談，這顯示了你的誠意和我們對項目價值的共識。”
他話鋒微微一轉︰“不過，關于這百分之二十五的股權……你看，是不是我們再斟酌一下？”
“畢竟項目前期，我和阿煥投入的不只是資金，還有大量的心血、資源和風險承擔。”
“一下子出讓這麼大比例，未來的治理結構和決策效率，可能都需要重新考量。或許，我們可以探討一個更能兼顧各方利益的方案？”
他的聲音溫和卻不容置疑，將問題的核心輕巧地拋回給郭振堂，既沒有直接拒絕，也為接下來的討價還價留下了充足的空間。
海風掠過棕櫚樹葉，帶來沙沙的輕響，與規律的濤聲交織，卻未能緩和三人間陡然凝滯的氣氛。
短暫的沉默被李煥打破，他轉向郭振堂，目光沉靜，拋出的問題卻直指核心︰“振堂，你了解什麼是區塊鏈，什麼是數字貨幣嗎？”
“不知道。”郭振堂回答得干脆利落，沒有絲毫猶豫或遮掩。
“那你知道什麼是算力，什麼是ai嗎？”李煥繼續追問，語氣平和，不帶任何考校的意味，更像是純粹的探尋。
“ai是什麼玩意？不懂。”郭振堂再次搖頭，神情坦然，甚至帶著點理直氣壯。
這回答出乎意料的坦誠，反而讓李煥失笑︰“那你怎麼敢投入這麼一大筆錢，而且對股權如此堅持？”
郭振堂雙手一攤，邏輯簡單卻強大︰“我不懂那些技術，但我懂看人啊！兩位哥哥都看好這個項目，願意投入真金白銀和大量精力，那這生意肯定有得做！”
“你們敢玩這麼大，我肯定跟著下注！我相信你們的眼光和判斷就行了。”
這番近乎“盲目”的信任，帶著江湖氣的豪爽和精明的算計，讓李煥和郭孟威先是愕然，隨即相視而笑。這理由粗糲直接，卻意外地有說服力——在很多時候，投資就是投人。
笑聲漸歇，李煥沉吟片刻，心中已有了計較︰“既然振堂是基于對我們這樣的信任，那我倒有個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