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曙明他們一直糾纏到凌晨一點多才算結束。即便如此,意猶未盡,要不是屈建軍攔著,估計又要開一瓶。
張曙明喝多了,喝得不省人事。喬岩將其送回房間,整個人完全無意識。他和警衛員忙前忙後折騰了半個多小時,才算安頓睡下。
其他客人全部散去,唯獨屈建軍還在忙碌著,操持明天的婚禮。作為此次婚禮的大管家,他盡職盡責,全力以赴,足以可見他和張曙明的關系。
看到喬岩的身影,屈建軍一臉疑惑地道“都這麼晚了不睡覺,還在晃蕩什麼,趕緊去睡,明天夠你忙活的。”
過了睡覺的點,喬岩沒有絲毫睡意,道“沒事,屈叔,反正睡不著,需要我做點什麼。”
屈建軍推了一把道“你是新郎官,什麼都不要管,有吳凱他們了。听我的命令,立馬回去睡覺!”
“遵命!那您也早點休息。”
喬岩回到臨時的婚房,看到高梵已經入睡,洗了個澡躡手躡腳上了床,生怕吵醒她。
高梵忽然翻了個身,手腳架在身上,隆起的肚子貼在腰間,喬岩借著皎潔的月光看著她掛滿笑意的沉醉臉龐,溫柔地道“怎麼還沒睡?”
“睡不著。”
“是今天結婚興奮得睡不著還是在等我回來?”
高梵枕著他的手臂,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道“都有。自從懷了孩子,生活作息全變了,一開始狂吐,後來嗜睡,現在反而失眠了。看著他一天天長大,心里甭提多開心。”
喬岩撫摸著肚子,在額頭上親吻了下道“老婆,辛苦了。”
高梵甜蜜一笑,閉上眼楮道“他們還在喝嗎?”
“都散了,你爸的戰友個個是酒中豪杰,要不是屈叔叫停,估計能喝到天亮。爸喝得不省人事,現在佟亮還陪著呢。”
高梵呢喃道“幸虧在廈門,要在京城,不敢想象那場面。讓他醉一回吧,以後就沒這樣的機會了。”
喬岩望著天花板,感慨道“小梵,到現在我都感覺像做夢似的,何德何能娶到你這樣的老婆,不僅溫柔漂亮,而且知書達理,用喬菲的話說,以後我們喬家就有話事人了。”
“什麼是話事人?”
“呃……就是當家做主的,以後咱們家就你說了算。”
高梵笑了笑道“那要看什麼事,大事還得你拿主意,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小事我來處理,就你們家那些親戚,我都不需要動腦筋,輕松搞定。以他們的格局不圖名,只圖利,只要用錢解決了的事,那就不叫事。”
晚上敬酒的時候,喬岩那些親戚見了高梵點頭哈腰,陪著笑臉,大氣都不敢出。在金安縣覺得自己很了不起了,走出來後才發現什麼都不是。
以喬岩現在的格局和胸襟,不會和他們計較,只要父母親高興,以前的陳芝麻爛谷子的事一筆勾銷。再說這些年給他們辦了多少事,要換在從前,可能做不到。
人的格局是隨著地位的攀升視野的開闊而改變的,走出金安縣,打開了禁錮的思想大門。重返校園充電,學識認知再度提升。如果沒有這段時間的沉澱,不會有後面的厚積薄發。包括從雄關縣到臨江縣,也在悄然發生著改變,從原來親力親為的辦事員慢慢變成調兵遣將的指揮者。
結識高梵後,把喬岩的認知又帶到了全新的高度。高梵身上的豁達自信,篤定從容,無不在習染著他,讓其從自卑怯懦的小鎮做題家正在向“國之大者”的全新階層流動邁進。
“你在想什麼呢?”
喬岩回過神,淡然一笑道“胡思亂想呢,說實話,剛認識你的時候我很自卑,不光是你,之前遇到比我優秀的女人都很自卑,總覺得自身條件和家庭背景配不上,都不敢相信能和你一步步走到今天。”
高梵當然能窺探到喬岩的心思,道“那現在呢?”
“呃……是你改變了我。”
高梵搖頭道“不,我沒改變你,靠別人是改變不了的,只能靠自己。我們的家庭確實存在一定差距,但你身上擁有取代物質的品質,旁人無法企及的潛能。能走到今天,說明你已經戰勝了自己,不是嗎?”
喬岩摟著高梵道“物質是最容易取代的,心魔很難。因為我從小就灌輸著各種說教。不要和同學打架,別人欺負了你要告老師,惹不起就躲得遠遠的,他們家有權有勢我們惹不起……這些話,你爸媽總不會說過吧。”
“即便從了政,當了領導,依舊有這樣的灌輸。誰誰誰是誰的人,誰誰誰背後站著誰,各種事情處理起來非常復雜。換作齊佳偉,他可以捅天大的簍子,有人替他擺平。而我能行嗎,每一次的提拔,前面都有一座火焰山等著我,要麼赴湯蹈火,要麼投火自盡,沒有第三種選擇。”
“今天林書記到臨江縣調研,看著他特別高興,絕不是因為我搞得改革讓他滿意,而是借著改革的外殼幫齊佳偉滅了火,東湖影視城沒有閑置,以全新的姿態包裝成了旅游項目。”
高梵看著他道“喬岩,這才是我欣賞迷戀你的地方,內核穩定能平事,給人很大的安全感。看著我性格直爽強勢,其實內心很小女人,平時都是裝出來的,因為從小就缺乏安全感。不管遇到什麼事,我總喜歡听你說,沒事,有我呢,那種依賴感是前所未有的。”
倆人一聊就剎不住車,再看表的時候已經凌晨四點多。喬岩趕忙道“不早了,抓緊睡,一會兒就天亮了,六點就得起床穿衣服化妝。”
高梵依舊沒有睡意,伸手撫摸著道“你想不想?”
喬岩看著她道“當然想了。”
“那來唄。”
“啊?可是……”
“沒事,我查了,小心點就行。”
“真沒事?”
“還騙你不成,我在上面。”
“要不再等等?兒子該有意見了。”
“不管他,我當媽的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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