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跳完舞的緣故,沈露呼吸有些不均勻,身體跟著呼吸節奏輕微起伏著,額頭滲著密匝匝的汗珠,目不轉楮盯著喬岩,進而莞爾一笑,優雅地抬起手,落落大方道︰“喬部長,歡迎您到市文藝團調研指導工作。”
沈露的眼神有鉤子,而且似乎很有自信把男人的目光吸引過來,集中到自己身上。和喬岩說話的時候,不自覺地身子往前挺了挺,男人可能察覺不到什麼,但如此小心機逃不過女人的眼楮。
沈露如此看喬岩,讓他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比起身材相貌,對她剛才抬手的動作更感興趣。普通人握手,手臂直直地伸過來,也從來沒觀察過。但沈露不同,大臂帶動小臂,小臂帶動手腕,手掌再緩緩抬起來,實在太雅了,一般人學不來。
走路的姿勢和姿態也與眾不同,感覺像是腳尖先著地,輕飄飄地“飄”了過來。而且穿著緊身舞蹈服,勾勒出凹凸有致的優美曲線,若隱若現的特殊區域,不自覺地把目光吸引過去。
喬岩與其對視,握著手微微一笑道︰“沈隊長跳的不錯,一舉一動彰顯功底,一笑一顰透露熱愛,希望再接再厲,再創佳績。”
說完,松開了手。而對方似乎還沒反應過來,手還在那里舉著。旁邊的陳曉艷咳嗽了一聲,沈露才回過神,甜蜜一笑道︰“謝謝喬部長肯定,我們繼續努力。您真年輕,又儒雅帥氣,您給我們當部長,文藝工作絕對能邁上新台階。”
沈露一句俏皮話,讓現場的氣氛活躍起來,身後的舞蹈演員嘰嘰喳喳興奮叫喊著,王黛霞陳曉艷也不約而同笑了起來。陳曉艷立馬上前道︰“讓喬部長給大家講兩句好不好?”
“好!”
“大家歡迎!”
一陣熱烈掌聲,喬岩則大腦一片空白,事前也沒商量,直接將其推到前面,只能硬著頭皮講話。往前走了一步,左右看看面帶微笑道︰“各位美麗的仙子們,陳團長讓我講兩句,作為外行,確實一下子講不出來。那就憑我個人的理解,簡單交流幾句吧。魯迅先生說過,要改造國人的精神世界,首推文藝。文是根,也是魂,是靈魂深處的訴求表達,藝是形,也是蘊,將情緒價值通過優美的肢體和舞台的張力表現出來,傳遞具有豐富內涵的生命力和感知力。”
“剛才大家跳得舞蹈是我們景陽地區特有的舞種,他的起源是景陽勞動人民在勞作期間形成的一些動作,經過千百年來傳承,逐漸演變成今天的舞蹈。通過你們剛才的表演,我看到了傳承,也看到了希望。”
“作為文藝工作者,如何書寫歷史,謳歌時代,唱響未來,這是我們的職責和使命。希望大家扛起文藝復興大旗,傳承優秀傳統文化,創作一批富有生命力的精品力作,讓全世界都能听到景陽的心跳,看到景陽的秀美,感觸到景陽的人文浪漫。我就講這些,謝謝大家!”
喬岩講完,現場響起熱烈的掌聲。陳曉艷走上前道︰“大家說喬部長講得好不好?”
“好!”
“不僅講得好,還長得帥!”
“哈哈……”
舞蹈演員異常活躍,陳曉艷笑著道︰“喬部長,您別見怪,文藝隊伍平時就比較活躍,可能見了您比較激動,以前也有領導來調研指導工作,從來沒想今天這樣。估計其他領導太過嚴肅,又一本正經,您還是有親和力的,看把她們開心的。”
喬岩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領導形象,之前也沒這樣的氛圍啊。看來宣傳系統比較特殊,還需要一段時間適應。他適可而止,準備轉身離開時,沈露突然喊道︰“喬部長,和我們合個影唄!”
這一嗓子,得到眾人的附和,紛紛叫喊起來。面對這個小要求,喬岩只好來到隊伍中,一大群小姑娘使勁往前擠,膽子大的直接抱住了他的手臂,沈露則側著身子緊緊地貼著,露出燦爛開心的笑容,定格了喬岩宣傳部長階段的第一站。
離開舞蹈排練室,陳曉艷帶著參觀了其他功能室,在戲曲班遇到了王淑琴。倆人沒有過多交流,簡單聊了幾句,前往下一站。
準備離開時,陳曉艷抓緊時間訴苦︰“喬部長,文藝團不是全額財政供養單位,每年根據演出場次補貼一部分。上面要求高,我們也要生存,但僅靠那點補貼,實在揭不開鍋啊。剛才您看到的那些舞蹈演員,僅有三個是正式員工,其余的全是臨時工。每個月工資只有可憐的一千五百元,就這樣都拖欠了三個多月了。”
陳曉艷說著,王黛霞則在旁邊拉著,示意不要說。喬岩停止腳步回頭道︰“你們不是有公司嗎,就沒有一點收入?”
陳曉艷嘆了口氣道︰“有,少得可憐,還不夠日常開支。市里說重視,但就是不拿錢。這不,好多演員因為活不下去都要離開,她們一走,節目就得停下了。我們原來有三個舞蹈隊,現在只剩下一個了,就這都養活不起了。”
喬岩若有所思道︰“那你的訴求是什麼?”
陳曉艷看看王黛霞,道︰“市里每年給我們多補貼一些,最好能把全部人員供養起來。”
喬岩淡然一笑道︰“陳團長,我沒搞過文藝,但知道當家的難。你們既不是行政人員,也不是事業單位,是社會團體,如果和財政要錢,得有依據。沒有依據,怎麼爭取?”
“政府給你們補貼,肯定當初也是你們自己報上去的。那為什麼活不下去,是人員增多了,開支增加了,還是存在其他問題。另外,既然有公司,就得想辦法用活用好,一味地靠政府,有再多人也養活不起啊。”
陳曉艷還要說,羅珊珊打斷道︰“陳團長,你們的情況又不是一天兩天形成的,喬部長今天是下來看看,不是听你們訴苦來了。有什麼需求和困難,隨後形成書面報告坐下來單獨聊。喬部長剛來,能給你現場解決了問題嗎?行了,回頭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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