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有一搭沒一搭閑聊著,而喬岩把注意力放到了屈建軍身上,試圖解開此人的神秘面紗。
先從外貌形體觀察,此人人高馬大,比王青峰高出一個頭。坐在那里看似隨意,但身板挺直,頗有軍人氣質。再看相貌,約莫五十多歲,氣色特別好,皮膚白淨,一頭長發,脖子上掛著一塊翠綠的平安無事牌,左手無名指上戴著一個油綠的扳指,看著又有藝術家的風範。
再看和王青峰的交談,直呼其名,極其隨意。而且敢開玩笑,毫無顧忌。能和高級干部如此交流的,除非是比對方高出好幾個級別。哪怕是再好的朋友,也不敢如此隨便。
看樣子,此人未必是天宮之人,但在天宮之中。
有些事,淺嘗輒止,不去深究。喬岩能參加今晚的飯局,說明王青峰“惦記”著他。在這種飯局,盡可能地少說話,甚至不說。他們的談話也是選擇性地听,決不能帶出這個房間。
屈建軍滔滔不絕講著,國際形勢,國內環境,文化藝術,經濟趨勢等等,不管哪方面講起來都是頭頭是道,沒有不擅長的領域。和這個導演是好哥們,和那個演員是好兄妹,演藝圈幾乎沒有不認識的。要不是王青峰在場,怎麼听都覺得在吹牛逼,但在皇城根腳下,似乎一切都很合理。
“喬岩,你敬屈總杯酒。”
听到點自己,喬岩連忙起身,雙手端著酒湊過去道︰“屈總,很高興認識您,晚輩初來乍到,還望您以後多多指點。”
屈建軍看著喬岩轉向王青峰道︰“這小伙子,長得一表人才,相貌堂堂,看著就舒服。能進入你視野的人,肯定差不了。”
說著,又轉向喬岩道︰“以後來了京城多聯系,也別說什麼晚輩的,叫哥就行。我這人喜歡交朋友,特別喜歡你們年輕人,懂生活玩得好,哈哈,喝了。”
喬岩敬完酒,高梵也端著酒走過來,恭敬地道︰“屈總,我也敬您一杯。感謝您的關照,按照馬總的指示,南江省分公司正在籌備中,很快就能正式運營。也感謝您的信任,讓我擔任分公司經理,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爭取短時間內打開局面。”
屈建軍笑呵呵地道︰“公司的事,我不管,也不參與,老馬全權負責。需要我做什麼,按照你們的吩咐我做就是。正好青峰在場,以後你要多和他請示匯報,不能給他添任何麻煩。咱們就是生意人,安安分分地做生意,至于其他的,不能參與,听明白了嗎?”
高梵連忙點頭道︰“您的話我一定銘記在心,再次感謝。”
高梵喝完酒,屈建軍回頭對王青峰道︰“這姑娘,是我一個朋友的閨女,人長得漂亮,能力沒得說,很多事處理得明明白白的。此次到了南江省,還得全靠你關照。”
王青峰看了一眼喬岩,又微笑著頷首道︰“談不上關照,我們南江省的發展,離不開每個企業和公司的大力支持和傾情投入。只要能創造價值的,帶來效益的,我非常歡迎。”
這句不痛不癢的話,彰顯出官場語音的博大精深。從側面看出,王青峰有自己的傲骨,既不諂媚,又不失風範,或許有求于他們,但不過于把自己貶得太低。
當話題越聊越深入的時候,喬岩察覺到不對勁,借口上衛生間跑了出來。站在院子里剛點燃煙,高梵也走了出來。上前道︰“看你幾乎沒動筷子,光喝酒了,要不讓廚房弄點面食?”
喬岩擺手道︰“不怎麼餓,王省長怎麼知道我來培訓的,你說的吧?”
高梵疑惑地搖頭道︰“我沒說,他主動和我說的,你們難道……”
看樣子,高梵沒有說謊。喬岩納悶了,沒再追問,努了努嘴問道︰“那位屈總是你們公司的大老板吧?”
高梵沒有回避,道︰“準確的說是合伙人,不過他很少參與公司事務,涉及重大項目時才出面。”
喬岩及時剎車,已經預感到這池水深不見底,再聊下去可能聊到不該知道的事情。
高梵打量著他笑道︰“感覺你今晚有些放不開,一會兒結束了再去喝點?”
喬岩不停張望著里屋,心不在焉道︰“待會兒再說。”
過了半個多小時,一行人有說有笑走了出來。院子里的工作人員立馬行動起來,乘車走了不到十分鐘,來到另一條胡同的四合院。進去後,屈建軍帶著參觀他的工作室,認真講解著每幅作品背後的故事和拍攝的難度。
屈建軍的作品多以鳥類居多,喬岩略懂攝影,上大學那會兒有個教授一到周末就拉著一車設備到山上蹲守,一拍就是好幾天,晚上搭個帳篷在山上住。
拍鳥不一定技術有多高超,但設備一定是頂級的。600以上的長焦少說也要七八萬,真正的愛好者,裝備至少在百萬以上。
不得不說,屈建軍的作品還是不錯的,但要拍賣上千萬有些夸張。喬岩猛然想到了什麼,不一定是作品值錢,而是……
參觀完工作室,一行人又到茶社品茶。快到十點時,才算結束。
王青峰乘車離開時,忽然回頭張望,沖著喬岩一揮手鑽進了車里。
喬岩不明白所以,愣在那里不知所措。旁邊的高梵推了一把,他才醒悟過來,連忙上了車。
車子不知開往什麼方向,司機也不知是誰的人,喬岩偷瞄了一眼,看到王青峰閉上眼楮休憩,選擇了沉默。
這是他第一次和王青峰在如此密閉的空間內近距離接觸,明顯能感覺到壓迫感,內心忐忑,如芒在背。
車子行駛了四十分鐘,在一家酒店門口停了下來。司機回頭看著熟睡的王青峰,和喬岩遞了個眼神。他壓低聲音道︰“住這里嗎?”
司機點了點頭。
喬岩深呼吸一口氣,鼓起勇氣輕聲叫道︰“王省長,到酒店了。”
王青峰立馬睜開眼楮,看了看窗外,坐起來道︰“到了嗎,不小心睡著了。”
下了車,喬岩緊隨其後,跟著進了電梯來到房間,快速把拖鞋拿出來放到面前。王青峰進了衛生間,他則趕忙燒水,又把睡衣拿出來,扯了幾張餐巾紙站在過道等候。等對方一出來,立馬遞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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