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岩的情況,鄧振宇比其他人更了解。楊清泉的案子作為典型案例,在全省紀委系統組織過學習。尤其是辦案的邏輯性和嚴謹性,要求今後辦案以此為藍本,做到證據鏈完整,經得起推敲。
鄧振宇當時還是市紀委科室主任,沒想到有一天與這位明星人物走到一起。那案子,他認真看過,在某些細節上確實有過人之處,特別是反推理思維,令人嘆服。如今,他的工作想蒙混過關,估計夠嗆。
鄧振宇也想在事業上有所建樹,現在機會來了,有喬岩這個“紀委書記”坐鎮,工作要比之前好干得多。道︰“喬書記,由您親自把關推動,紀委的工作一定會有實質性突破性的進展。”
紀檢是手段,喬岩並不想在自己地盤上搞得人心惶惶,但這把利劍必須高懸在全縣干部頭頂,有了震懾力,才有推動力。道︰“行,你先去吧,方案盡快拿出來,到時候發給我。”
處理完此事,喬岩和縣長朱志新通了個電話,連夜趕回了夏州市。次日一早,飛抵京城。前往商場買了一堆東西,來到了喬菲家。
進了家門,父親一個人躺在陽台上的躺椅上閉目小憩,看到喬岩起身搓了搓臉道︰“那邊工作安頓好了?”
喬岩放下東西道︰“嗯,我媽他們呢?”
“去超市了。”
“你咋不跟著去?”
“懶得去。哎呀,太無聊了,我都想回去了,小菲死活不讓,讓過了元宵節再走。”
父親是閑不住的人,喬岩笑了笑,拿出煙遞上,父親趕忙擺手道︰“小菲不讓在家里抽煙,走,咱們下樓抽。這一天天的,憋屈死,以後我反正再也不來了。”
女兒家再好,也是別人家。父子倆下樓剛點燃煙,張寒回來了,看到倆人驚呼道︰“哥,啥時候來的,大冷天的,你倆怎麼在外面?”
喬岩當然不能告狀,道︰“剛到沒多久,出來透透氣。你沒和喬菲她們在一起?”
“嗯,我去公司轉了圈。走,上樓,我陪著你們抽。”
張寒心思細膩,看出了倆人的心思。他家並不大,買的時候一百多平,實際面積頂多八十左右,一下子多了三口人,把家里擠了滿滿當當,就這還是張寒母親回老家了,要不更住不開。畢竟是首都,能在三環內有立錐之地已經很不錯了。
“抽完這根煙,你先陪爸上去,我去一趟艾琳小舅家。”
“要不我陪你去?”
喬岩想了想道︰“行,京城太大,我還有些轉向。”
倆人去附近超市買了些東西,張寒開著車往西單方向駛去。路上,喬岩閑聊道︰“你公司運行的怎麼樣?”
張寒道︰“馬馬虎虎,去年賺了點錢,不過甲方壓資太嚴重,到年底才拿到尾款,立馬又墊資到新項目上。”
喬岩只知道張寒在玩高科技,具體干什麼一竅不通,饒有興趣問道︰“你公司具體是干什麼?”
張寒听到他感興趣,道︰“通俗地講,軟件開發和數據維護,如果細聊,那就復雜多了。前些年,我自己搞軟件開發,結果賠了不少錢,後來就不敢再冒險了,剛把外債還完。現在主要是給一些大廠做外包項目,比如說數據模型搭建,數據編程和維護,也自己做些小游戲軟件,還湊合。”
那年,張寒研究生剛畢業,一門心思搞軟件開發,結果失敗,欠了不少錢。喬菲到處借錢,還差點把他套進去。要說張寒家境不錯,用得著喬菲四處借錢嗎,只有一種可能,欠的錢是個天文數字。
別人家的事,喬岩從來不過問,話說到這里了,隨機問道︰“當初你到底欠了多少錢?”
張寒看了看他,實話實說道︰“兩千多萬,你可別和喬菲說啊,我告她說幾百萬。我家里人給我湊了一千萬,你和爸媽又幫了一把,剩下的我自己悄悄地還,總算還清了,感覺頭一下子輕了。”
喬岩埋怨道︰“你怎麼不早說?”
張寒道︰“你也是工薪階層,我怎麼好意思開口呢。不提了,反正過去了,今年我在多做幾個項目,以後日子會越來越好。”
喬岩好奇地問道︰“開發軟件,真那麼燒錢嗎?”
“何止燒錢,簡直是個無底洞。那年我做的那個項目,市場前景特別好,還拉來了不少投資,有個加拿大的公司,要花300萬美金購買,當時我給拒絕了,想著自己搏一把。結果投入市場後,風向突變,直接賠的血本無歸。市場變化太快了,要拿不到一手信息,或堵不對下一個風口,很難賺到錢的。”
喬岩道︰“照你這麼說,現在入場已經晚了?”
張寒有些不可思議打量著他,道︰“哥,你怎麼對這個感興趣了?信息時代,什麼時候都不算晚,就看你有沒有戰略眼光了。前兩年,好多人在做區塊鏈,結果5g時代到來了,下一個風口肯定是ai智能,但沒有足夠的資本最後都成了韭菜。”
剛才聊天的時候,喬岩冒出大膽的想法,如果雄關縣能參與到信息時代的浪潮中,既清潔又環保,有新意還新潮,不比搞傳統工業來得更直接。可他都一竅不通,更別說那些頑固迂腐的老封建了。
喬岩尋思片刻道︰“張寒,你說我所在的縣,能不能分科技時代的一杯羹?”
張寒明白了,道︰“當然可以了,看你如何定位和運作了。硬件類的,比如張北和貴陽,知名公司都在那建立了數據中心。尤其是貴陽,不乏一些國際大公司,建成了數谷。還有武漢的仙桃產業園,合肥的工業園,都在向高端芯片和新材料發力,做得也相當成功。”
“軟件類的,搞直播啊。只要你有產品,和淘寶之類的合作,找幾個網紅帶帶貨,或者你親自上陣,現在不流行書記縣長帶貨嗎,以你這形象和談吐,絕對能一炮而紅,妥妥成為頂流網紅,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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