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天的時候,喬岩的手機一直在響。馮瓊看看外面的天色,起身道︰“知道你忙,就不打擾了。本想邀請你吃頓飯,又怕外人說三道四,有機會吧,那先走了。”
喬岩將其送到門口,馮瓊回頭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略帶些許不舍匆忙離開。
回到房間,喬岩拿起手機翻看著,居然有兩個姜甜的未接來電,這時候和他聯系,不出意外,是說她姑姑姜麗芳的事。
姜甜出車禍後,喬岩去看過一次,後來什麼情況,沒再聯系。從他而言,已經仁至義盡。
去食堂吃了點飯,喬岩一直在思考著同福煤礦的案子。他的調查方向不是陳雲松沈國華他們,而是楊清泉,他在改制過程中扮演什麼角色,又從中拿了多少,這才是最關鍵的。
目前的線索,可以證實這件事存在很大問題,但還沒有找到指向楊清泉的直接證據。如果他們繞開縣財政私下交易,這種手段極其隱蔽,是很難查出來的,只有參與此事的人才知道真正內幕。
趙璐拷給他的財務報表,是近幾年她經手的一些財務數據,壓根沒找到這筆資金。看來,還得從華同集團內部查。這邊沒有入賬記錄,那邊肯定有出賬痕跡。
可是,那邊是姚洪哲的辦案範圍,如果貿然進去,兩條線無疑重疊了,他這條“暗線”,直接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另外,說不定姚洪哲已經把賬本都抱走了,現在去徒勞無功。
喬岩想到了李媛,要是讓她從姚洪哲那邊找出這條線索,兩邊一對,自然就清晰了。不過,他很快否定了這一不厚道的做法。先不說李媛口風不穩,關鍵她不懂財務,就算給她賬本,未必能找出來。
他又想到了趙璐。回到華同集團上班後,一直不敢與其聯系,也不知什麼情況。要是她還在財務部,這件事就簡單許多了。但現在決不能用她,且不說楊清泉對她什麼態度,這麼做會將她逼入絕境。
“喬岩!”
喬岩剛要進賓館門廳,听到有人在背後叫他。回頭一看,隱隱約約看到是姜甜,旁邊還跟著一個人,等走過來燈光照亮,姜麗芳的身影顯現出來。
喬岩看了一眼,沒理會,徑直走了進去。姜麗芳拖著姜甜快步跑了進來,跟在身後可憐兮兮地道︰“喬岩,我能和你說幾句話嗎,就幾句,求你了。”
喬岩停止腳步,眼神凌厲地道︰“有什麼事,說吧。”
姜麗芳看看四周,眼巴巴地道︰“在這里說不太合適,要不進房間說吧。”
喬岩立馬回道︰“首先,我的房間堆放著一些秘密資料,你進去萬一有閃失怎麼辦。其次,我沒有辦你的案子,見我有什麼用。最後,我不想和你多說一句話,更不想看你丑惡的嘴臉。”說完,上了樓梯。
姜麗芳依舊不甘心,推了推姜甜,死乞白賴地跟上去道︰“喬岩,有些事我確實做得不對,但也是被逼無奈啊。看在你和甜甜相處過一段時間的份上,就和你說幾句話。”
喬岩側頭冷冷地看著姜甜道︰“怎麼,到現在你們都不打算放過我嗎,我沒欠你們什麼吧,能做的都做了,不能做了也做了,還要我怎麼樣?還有你,能不能有點個人主見,就這樣任由姜麗芳擺布嗎,她給你幸福了還是得到想要的了?今天覺得我有用就登門了,要是沒用的話,繼續盛氣凌人瘋狂拉踩嗎。”
喬岩說話時,姜甜早已流淚滿面,拼命地搖著頭泣不成聲道︰“喬岩,不是這樣的,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種人……”
這次,喬岩沒有絲毫心軟,道︰“是不是也罷,和我沒多大關系了,你們走吧,給彼此留點好,將來不至于很尷尬。”
喬岩繼續往前走,姜麗芳急了,喊道︰“你不是在調查楊清泉嗎,我能給你提供線索。”
听到此,喬岩再次停止腳步,遲疑了片刻又繼續往前走,打開門沒有關上,姜麗芳見留著門,拉著姜甜快步進去。
外面光線暗,喬岩沒看清姜甜的臉,進了房間,看到她右臉上留著兩道淺淺的傷疤,而且走路都不利索,估計傷病還沒好,被姜麗芳生拉硬拽拖過來的。看到此,不由得動了惻隱之心。
姜甜對他傷害確實很大,但通過後面的種種跡象表明,更多的是姜麗芳在背後作祟。姜麗芳很現實,喬岩在縣委辦成為書記身邊的紅人時,恨不得立馬讓姜甜嫁給他。可到了石灣鄉後,態度來了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又恨不得立馬就分手。完全把姜甜當成了工具人,任由她擺布。
姜甜但凡有腦子,也不會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姜麗芳扭扭捏捏坐下,看了眼喬岩又匆忙躲避,她自己也覺得羞愧難當。僵持了片刻,鼓起勇氣道︰“喬岩,關于甜甜的事……”
喬岩立馬打斷道︰“你要和我說這些,談話到此結束。沒必要解釋,何況沒有任何意義。”
姜麗芳突然哭了起來,擦著眼淚道︰“真的對不起,是我目光短淺,功利性太強,破壞了你和甜甜的感情……”
不說還好,一說喬岩氣不打一處來。尤其是姜麗芳當初提拔的事,他求了丁光耀,還放下臉面求了大學同學李冉。可最後得到什麼,非但不領情,還說是她的關系起了作用,簡直是狼心狗肺。
“你要再說,請出去!”
見喬岩態度大變,姜麗芳連忙住嘴,擦掉眼淚道︰“甜甜,你在外面等我一會兒,我和喬岩說幾句工作上的事,很快就出來。”
姜甜依依不舍起身,期待喬岩再看她一眼,結果壓根沒看她。帶著一絲歉意和絕望,挪動腳步走了出去。
喬岩看了看表道︰“有事快說,我只給你十分鐘時間,如果再聊別的,我沒心情,也不感興趣。有些事,翻來覆去說毫無意義,我已不是當年的喬岩,也不想和你再有任何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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