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維珍把人送到了小院門口,四爺停下來,要跟她道別,可是維珍又道︰“再送送吧,離前院兒也沒多遠了。”
是啊,再送送,跟他多走幾步也是好的。
“好。”不知怎麼的,四爺喉頭有些隱隱的疼。
甦式面明明清淡得要命,但是不知怎麼的,後勁兒卻大得很,讓四爺有些招架不住。
于是又送到了前院,穿過整個前院,再往前就是影壁牆,過了影壁牆,就是貝勒府的正門了。
四爺頭一次覺得貝勒府是這樣的小,這才走了幾步就到頭兒了。
好像突然就能理解了戲文里那夸張的十八相送了。
是真的舍不得。
兩個人在影壁牆前停下了腳。
“藥膏給你帶上了,記得要涂,要是磨破了皮,到時候又要遭罪。”維珍小聲叮囑著四爺。
“好。”
“就算再著急趕路,一天三頓飯不能耽擱,天兒本就涼了,頂著風騎馬再不吃飯,到時候你肯定又要胃疼。”
“好。”
“高郎中給擬的藥膳方子甦培盛那兒有,我吩咐他日日讓膳房做了給你送去,就算不喜歡味道,也要堅持吃。”
“好,”四爺認真地听著,等著維珍繼續叮囑下去,可是半晌維珍卻不出聲了,四爺輕輕握著維珍的手,“還有呢?”
還有呢?
好像沒有了,該說的都說了,可是不知怎麼的,喉嚨就有點兒堵。
不想讓四爺擔心,維珍默默吞咽了兩下,然後搖搖頭︰“沒有了,你走吧。”
真的沒有了?
不,他還有。
“李維珍,”四爺喚著她的名字,看著她的眼楮,認認真真叮囑著,“每天都要想我。”
維珍覺得喉頭更堵了,不僅喉頭堵,心里也堵得厲害,像是有什麼淤積在那里。
她乖巧地點點頭︰“好。”
“要是做噩夢了,記得在夢里叫我,我來保護你。”
你來保護我?
維珍聞言“噗嗤”一聲笑了。
腦中浮現一碗熱騰騰的藕粉,扎著揪揪、掄著乾坤圈、踩著風火輪還纏著混天綾花里胡哨來英雄救美的藕粉。
真的特別好笑。
笑得她停不下來,可是笑著笑著眼前就一片模糊。
“以後不要再搞這樣的驚喜了,真的一點兒都不驚喜,”再張嘴聲音就帶著哽咽了,維珍低著頭,伸手輕輕握住四爺腰上的平安扣,眼淚無聲地落在那瑩白的玉上,又滾落下去,滴滴答答似是燭淚,“我不喜歡驚喜,我喜歡……你好好兒的,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愛情是什麼?
是情到濃處,分不開一分一秒。
也是盼著你好,情願放棄朝朝暮暮。
“而且現在你又要……走了,又要讓我……多難過一次……”
說不下去了,維珍死死咬著唇,不讓自己哭出聲,可是喉頭疼得實在厲害,她使勁兒吞咽了幾下也沒有好轉,她只能把四爺抱緊,整張臉都扎進四爺懷里。
被懷里的女人給勒得都喘不上氣了,四爺卻覺得自己這輩子值了。
是的,值了。
就算是棋子是掃把星,就算被辜負被算計被利用,但是這輩子,有她就值了,就夠了。
鼻頭酸得厲害,眼楮也跟著微微發燙,四爺忙仰起頭,余光中,影壁牆上圖案讓他一頓,旋即,他慢慢扭過頭,看向那上面的四爪正蟒。
不,還不夠。
遠遠不夠。
貝勒府還是太小,遠遠配不上他的維珍。
……
四爺只在京師待了一夜就走了,可謂是來去匆匆,但是四爺親自回京為太子取藥這等兄友弟恭的佳話還是傳遍了京師的每一個角落。
鄂倫岱自然也有耳聞。
鄂倫岱最近的日子不好過,就在這回萬歲爺南巡之前,鄂倫岱因失察家人在古北口禁地放槍,被革去了領侍衛內大臣及都統,如今的鄂倫岱只是一個一等侍衛。
對于其他貴族子弟而言,能做一等侍衛那就天大的喜事兒了,但是對于佟家出身、已經做了五年領侍衛內大臣的鄂倫岱而言,這無疑是個不小的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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