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沒想到,從前一力支持他的是明珠一家,如今帶頭推牆的,也是明珠一家。
提到八爺,一時間,母子兩人都沉默了。
惠妃低著頭盯著手中的潤喉茶,大爺對著惠妃灰白夾雜的鬢發出神。
惠妃的白發又多了。
這兩年,惠妃頭發白的特別快,每次入宮給惠妃請安,大爺都會發現惠妃的白發又多了。
一向保養得宜、雍容華貴的四妃之首,這兩年卻迅速衰老,乍一眼竟像是比萬歲爺還要老上二十歲。
似是被斑斑銀白刺痛,大爺的鼻頭陡然一酸,他忙不迭地仰起了頭。
“保清,如今額娘什麼都不求了,只求你……跟孩子們好好兒的。”
耳畔傳來惠妃微微帶著哽咽的聲音,大爺使勁兒吞下喉頭的酸苦,半晌輕輕點點頭。
惠妃使勁兒忍著淚,伸手握住了兒子微涼的手。
時至今日,她已經沒有心思也沒有精力去搞清楚老八是不是真厚道,她現在就盼著兒子跟孫子孫女兒,能平平安安,好好兒的。
她實在是太累了。
實在不想再擔驚受怕了。
……
才跟四爺偷偷摸摸吃了火燒回來,維珍就听說肖嬤嬤回來了。
“怎麼?肖嬤嬤這麼早就回來了?”嘴上這樣問著,維珍卻一點兒都沒覺得意外。
年後,維珍就陸陸續續給肖嬤嬤她們幾個安排輪休了,辛辛苦苦一整年,要是不給人家放個年假,維珍心里怪不落忍的,要不是小池子家在陝西,實在離得太遠,維珍也會給小池子安排年假。
既是小池子沒法子回家探親,維珍也不讓他受委屈,臘月直接給小池子發了雙倍的月錢,小池子哪兒有不感恩戴德的?
給維珍磕頭謝恩之後,就歡歡喜喜給家人置辦了不少年貨,請人給送去老家了。
肖嬤嬤是前不久才輪休的,維珍給她半個月的假,不過以肖嬤嬤的習慣,在家里肯定待不住半個月,果然,肖嬤嬤只待了十日就待不住了,提早回了莊子。
甘草笑著點頭︰“是呢,肖嬤嬤跟她的佷兒佷媳婦晌午就到了,就等著給主子磕頭請安呢。”
肖嬤嬤一早就說了,今年過年要帶著佷兒佷媳婦來給維珍磕頭請安,只是因為前段時間四爺臥病,維珍一直在前院兒給四爺侍疾,這事兒就給耽擱了,索性如今四爺病愈了,肖嬤嬤才好帶著佷兒佷媳婦來給維珍請安。
維珍一听人早就到了,忙不迭道︰“那快把人請來吧。”
“是,奴婢這就去。”
甘草福身退下,沒過一會兒,就帶著肖嬤嬤他們過來,肖嬤嬤身後跟著的恨不得把腦袋縮進腔子里的一對中年男女,不用說,肯定是肖嬤嬤的佷兒佷媳婦了。
“奴婢給主子請安,主子吉祥!”
行至維珍跟前,肖嬤嬤福身給維珍行禮,身後的佷兒佷媳婦則齊刷刷跪倒在地,一言不發對著維珍就 磕頭。
听著聲兒,維珍都覺得肉疼,當下忙不迭道︰“嬤嬤有禮了,快請起,二位也平身吧。”
肖嬤嬤平身,身後的佷兒佷媳婦卻兀自老實跪在地上不敢動,還是肖嬤嬤讓他們起來,才從地上爬起來。
維珍讓甘草給他們賜座,他們也不敢坐,肖嬤嬤沖他們使了眼色,才肯坐下,只是腰背挺得筆直,腦袋卻仍舊縮著,眼皮更是不敢往上抬。
“讓主子見笑了,”肖嬤嬤有些無奈跟維珍解釋,“奴婢佷兒佷媳婦都是莊戶人家出身,沒見過世面,實在沒出息的很。”
就是覺得佷兒佷媳婦實在粗手笨腳怕唐突了主子,所以肖嬤嬤直到今年才肯帶他們來給維珍請安,之前也都是教過他們請安事宜的,只是到了維珍面前,這兩人又嚇得縮手縮腳,除了磕頭旁的再不會了。
肖嬤嬤就很無奈。
什麼算見世面?什麼又算是有出息?
莊戶人家能見多少的世面又不是他們自己能決定的。
至于出息,維珍听說肖嬤嬤的佷兒佷媳婦兩個人帶著四個孩子就能把二十畝的農田種得風生水起,不僅如此,他們還有功夫養雞養豬什麼的。
這算是沒出息?
不不不,維珍覺得他們特別有出息,特別勤快。
還不止這些,維珍覺得他們質樸良善。
知道維珍愛吃臘肉,逢年過節兩口子總會提前準備幾十斤的臘肉,給維珍送過來。
幾十斤呢,對于一年到頭自己都不舍得吃幾次肉的莊戶人家,是真的大手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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