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表情有些疑惑的李東沐，徐志遠笑了笑。
“我就是隨口一說，有時間再聊吧。”
干部調整是官場上最火熱的話題，因此黃岩市有資格競爭的干部們紛紛跳了出來，開始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只不過，很多人在市委組織部這一關就被卡掉。當然也有一些人不死心，動用省級領導的關系，以求讓市委領導給機會。
市委書記徐志遠作為推薦人選的決定者，自然接到了不少上級領導打來的電話，但是他和李東沐有過充分溝通，因此還是毅然拒絕了。
後來，不少人又將心思放在李東沐身上。
中午，李東沐正準備就餐的時候，就接到了來自省里核心部委領導打來的電話。
“東沐市長，有件事還要麻煩您多費心，並給予關照啊。”
“宋部長，您太客氣了。有事盡管吩咐，只要我能辦到，一定全力以赴。”李東沐說道。
“听說黃岩職院校長人選是由地方推薦的，我有個表弟在黃岩市下面縣區當一把手，也想要沖擊一下，希望市委市政府能夠給個機會。”
“宋部長，干部調整是市委的事情，我這個市長只有投票權，可沒有建議權，所以我想是不是找一下市委領導？”李東沐笑道。
“嗨。那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了。在黃岩市都知道東沐市長能力強、水平高，徐書記在很多事情上都會充分尊重您的意見。尤其是職業教育又是市政府推動的，所以只要有您的推薦，這件事就八九不離十了。”
“只要能上推薦名單，後續的事情就交給我，絕對不讓市政府為難。當然，感謝也是肯定有的。”
听到對方直白的話，李東沐依舊沒有給機會，甚至都沒有詢問對方是誰。
這種事情，只要你有一絲猶豫，或者一絲好奇，對方就會抓住這一點，猛然發起攻擊，到最後讓你自己感覺像是欠了別人一個人情。
“宋部長，正如您所說。徐書記支持我開展工作，那我就更不能在干部調整上給他增添麻煩了，否則我就顯得不太仁義了。”
“在干部推薦這件事上，市政府完全尊重市委的意見……”
李東沐的這套說辭听起來好像有些態度堅決，但是卻並無破綻，市長在明年上插手干部調整工作，那可是犯了大忌的。而對方之所以打給自己，肯定是沒有上十人名單。
這邊剛掛斷電話，緊接著又有一位重量級的市領導打來電話，而且還是自己的老領導陶陽。
“東沐，說話方便不方便？”
“老領導，您請指示。”
“有人通過關系，想要讓我拜托你一件事，我也是實在抹不開面子，所以給你打這個電話。”
听到陶陽吞吞吐吐的語氣，李東沐大致明白對方此時不是一個人，身旁應該還是其他人。
“听著你那邊聲音有些嘈雜，是在開會麼？”李東沐故意問道。
陶陽皺了皺眉頭，看了眼坐在對面的人，然後轉身又將窗戶給關上了。
“是啊，剛開過會，窗戶沒關，估計有些噪音。”
“听說黃岩職院校長人選是由你們黃岩市推薦的，而且听說市委組織部已經拿出了擬推薦名單，所以我想著是否能夠在組織面前極力推薦一下石林縣委書記？”
听到陶陽也來和自己說情打招呼，李東沐真的是有些為難。
從臨川縣開始，陶陽就一直幫助自己，可以說是人生道路上的貴人。這麼多年來，陶陽沒有在工作上求自己辦過任何事情，如果自己鐵石心腸的拒絕了，恐怕對方會非常不舒服。可是，李東沐對石林縣委書記的評價確實不高。
“老領導，您好不容易找我說件事，按道理來說是不能掉到地上的。可是在干部調整上，我不能夠越過職權，越過市委去暗箱操作……”
李東沐還是以規矩這套說辭進行回應，電話那端的陶陽听後沒有露出失望和不開心的語氣，反而有一種解脫的感覺。
“我也是干過市委書記，非常理解你的立場和態度。既然如此，那我就再想想其他辦法。”
掛了電話有五分鐘，陶陽電話又打了回來，只是這一次說話的語氣和第一次明顯不同。
“東沐，剛才幸好用紀律和規矩進行了回絕，否則我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進行下去。”
听到陶陽如釋重負的態度，李東沐知道此時應該是只有他一個人了。
“老領導，您推薦的那個人能力屬實一般，而且評價也不太好。不過大家也都知道對方背景深厚，所以最多也就是到人大政協擔任副職，黃岩職院確實不太適合。”
“剛才說話態度可能有些生硬，老領導千萬別見怪。等我回了商都，自罰三杯，當面道歉。”
簡單寒暄了幾句後，李東沐便走向餐廳就餐。
走在路上，李東沐看了看身旁的周權。
“老周，你到市政府工作已經一年多的時間了，你覺得教育工作，尤其是職業教育工作應該怎麼發展呢？”
听到李東沐的詢問，周權便將自己的見解說了出來，其中不少觀點都是來自于李東沐。
“技能化，專業化，知識化”
“無論是學生，還是教師，再或者學校領導，都要圍繞著“三化”這條主線，逐步提升學生的綜合素養，提升教師的綜合素養，提升學校的品牌建設水平。”
听到周權的見解，李東沐笑著點了點頭。
“老周，沒想到深藏不露啊。我覺得你挺有干教育的天分。”
“每天跟在您身邊，耳濡目染的就自動學習了。”
周權性格耿直，但是並不傻，他知道這是李東沐在考驗他，更知道自己入圍了推薦人選名單。只是越在這種時候，他越是不能表現出欲望和想法。
說話間，李東沐已經走進了餐廳，正當他準備落座在徐志遠的對面時，又一通電話打了過來。
李東沐沒有絲毫避諱，再次當面拒絕了。
“徐書記，給您兜底工作，真的是壓力山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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