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靈光一現。
“子房和 里先生下出了三劫局。”
張翰說話的時候看著乞丐陳皮似的臉。
乞丐渙散的眼神有了焦點,佝僂的身軀挺直道“三劫局古今罕見,天道循環,昭示異象,天下必有大變啊!”
這句話和銀杏樹下的 里先生周術說的一模一樣,簡直就像對暗號。
張翰起身一揖到地“請老先生教我破局之法!”
幾乎沒有延遲,乞丐秒答“破三劫局須先尋鬼谷先生遺世九子,待你尋得,可來玄虛谷找我。”
“玄虛谷那麼大……”張翰想多套點詞,抬頭發現人已不見。
費這麼大勁你不該給我點什麼嗎?
正這麼想著,艾曼湊了上來,沒再捂鼻子,美麗的眼楮奇怪地看著地上。
一雙鞋。
對,是一雙,不是一只。
張翰伸手小心地夾起鞋,食指和中指各勾著一只。
鞋的臭味沒了,不僅如此,手上的臭味也沒了,甚至有一股淡淡的清香,那香味有點像古書的書頁。
腦海里出現光幕提示
■
【名稱鬼履】
【類別飾物】
【屬性無】
【適用無無境】
【等級無】
【功能匿心】
【技能愚心術】
【消耗體力10】
【狀態可裝備】
【融合度95】
【備注戰國時期縱橫家鬼谷子的鞋,能匿己心,愚人心。可融合。】
■
鞋很輕,很薄,薄得像襪子,穿在腳上毫無感覺,像奧丁聖衣一樣貼肉無形,外面還能再穿鞋。
好像沒什麼鳥用,“愚人心”的字面意思是讓人變笨,只是不知道是永久的還是短暫的。
沒敢在艾曼身上試,萬一真把她變笨就不好玩了。
至少穿在腳上多了一層防護,就算光腳也不懼傷害,張翰在心里自我安慰。
南宮門外的廊橋在晨霧中現出輪廓,一名百夫長揮動短戟,三十多名士兵列隊走過木橋,整齊的腳步聲在橋上激起吱呀的呻吟。
臨近廊橋,艾曼抱著張翰的胳膊幽幽道“咱們去玄虛谷吧。”
張翰望著士兵消失在復道盡頭,隨口道“這會兒去還太早,乞丐不是說了嘛,要集齊九枚棋子再去找他。”
艾曼又道“管家布萊曼在那里。”
“有蒙哥馬利折騰他呢,”張翰說著突然想到,廚師說過,管家和蒙哥馬利都是殺害她父母的凶手,“你是不是想報仇?”
艾曼目露凶光,咬著牙說道“我無時無刻不想殺了那兩個混蛋!”
“可現在還不是時候,我得先救人。”張翰摟著她的腰柔聲安慰,“你是我的女人,你的仇就是我的仇,相信我,一定會讓你手刃仇人。”
若是在以往,他不敢說這樣的話,自從重傷管家繳獲金叵羅,又在回廊扛住了呂後和劉邦的攻擊,他覺得殺無無境已不算什麼難事。
艾曼抱著他的頭吻了一下,看著他的眼楮,很難得地認真“我愛你。”
張翰受不了她這麼一本正經,摸著她的翹臀道“渣女終究還是渣女,別裝淑女好不好。”
艾曼一甩手撥開他的咸豬手“哼!”
張翰把她拽回懷里,哄道“我還是喜歡灑脫的你,沒必要遷就我。”
艾曼一下子松弛下來,縴手拍著朱唇啊啊打著哈欠“困死了,我回去睡覺了。”
張翰愁容滿面“沒有你我可怎麼辦啊。”
“死渣男,又裝。”艾曼深深吸了口新鮮空氣,“本來想保護你,你都那麼厲害了,我反倒成了累贅,與其被你扔進儲物艙陪那個光頭,還不如回舞陽侯府睡我那舒服的大床。”
這一次進南宮輕車熟路,雖然不能使用天梭陰遁,區別也只是橫著一穿,多了幾秒鐘時間。
偏殿殿前的青銅鼎爐中殘煙裊裊, 霧氣中的“丞相府” 三個鎏金大字像被漂洗過一樣慘淡。
半掩的雕花木門外,手持長戟的衛兵抽了一下清鼻涕,忽覺眼前什麼東西一晃,使勁眨了眨眼楮,以為是一晚上沒睡覺眼花了。
堆滿竹簡的黑漆大案前,兩鬢霜白的蕭丞相還在伏案疾書,皂色深衣的褶皺間沾滿了竹簡的碎屑。
一旁站著相貌平平的丫鬟,身著葛布襦裙,把遞來的簡牘捆扎歸類。
她看似偶然抬頭,看見了身穿囚衣的“韓信”,沒怎麼驚訝,只輕聲道“丞相,淮陰侯來了。”
在進門之前,張翰就听見了心跳,第一階段殺的那名書僮就是潘塞索摩,但他沒想到書僮換成了丫鬟。
本來打算稍有異動就讓夕夕動手殺人,現在看她沒有敵意,反倒主動配合,也就打消了殺意。
蕭何轉過頭,深邃的眼楮眯起“韓信?”
“見過丞相!”張翰揖了一揖,心里想著他會不會介意“韓信”曾經殺過他。
“你找到趙午了?”蕭何淡淡問,回轉去繼續書寫。
這是接著上一次的話題,那段殺人場面被跳過了,張翰心里一松,“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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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何一滯,放下手中的毛筆,直起身凝視“韓信”“可有什麼收獲?”
這是在和我要那封情書啊,能給他嗎?張翰心里直犯嘀咕。
把作案證據給犯人,邏輯上說不過去,不過話頂到這兒了,不拿出來鐵定卡帶。
張翰取出情書拿在手上,卻沒往前遞,隱晦道“趙午手上有一封書信。”
只要他伸手來拿就縮手,張翰這麼打算著,沒想到蕭何只是淡淡一笑,“你看過了?”
張翰一時語塞,磕磕巴巴道“看,看過了。”
蕭何臉上的褶子抽了抽,風輕雲淡“都是往事了,讓它隨風而去吧。”
怎麼是這個結果。
蕭何是呂後的老情人,韓信是新寵,都是皇後的裙下之臣,說情書的內容並不尷尬。
但他卻什麼都沒說,那他讓我去找趙午是為什麼?
不,不對,要找情書的不是他,是呂後,他似乎不怎麼在乎。
天還得繼續聊,這肯定不是結果,一定還有沒挖出來的東西。
張翰想了想,只有直言不諱才能挑動劇情,試著問道“丞相大人,你就不怕陛下知道?”
“陛下?”蕭何輕哼一聲,“你以為以他君臨天下的聰明才智,會不知道?”
張翰一怔“他……知道?”
蕭何一揮袍袖“他當然知道,那時候兵荒馬亂,生死未卜,如果不是我們這些兄弟護著,皇後不可能活到今日。”
這個邏輯倒也合情合理,明天都不知道會不會死,男女之事也就不值一提,“所以,他不在乎?”
蕭何目光炯炯道“稱帝之後,夫妻早已不是尋常夫妻,皇帝有後宮三千,皇後自然也可以有男寵,他們的關系就像商鋪的合伙人。”
這一下把張翰整不會了,你們漢朝都這麼開放嗎,頭頂綠油油也不在乎?
好像哪里不對,卻又說不出來。
蕭何面露笑意道“你若不信,可直接去問陛下,看他知不知道你是皇後的男寵。”
放你娘的屁,老子一次也沒有和他睡過,張翰在心里罵道,他覺得“男寵”二字對他來說是一種侮辱。
不過,放在做任務的角度听這句話,核心並不是“知不知道你是男寵”,那明明在說“你不該來找我,該去找劉邦。”
所以任務的真正指向是趙王宮,劉邦。
蕭何說罷,又回過身去伏案疾書,不再搭理“韓信”。
手心又多出一枚棋子,找到趙午和情書,是蕭何交代的任務,現在算完成了。
張翰看了一眼丫鬟,她也正在看他,一只眼楮眨了一下,不像是勾引,倒像是熟人打招呼。
npc一旦閉嘴,就會對身旁的一切事物視而不見,張翰直接問道“你是誰?”
丫鬟繞過黑漆大案,微微鞠了一躬,彬彬有禮道“張先生,我是吉格斯。”
吉格斯……,張翰腦子轉了轉,哦,想起來了。
廚師的女衛道士,蒙哥馬利的臥底,或者說天蟲。
吉格斯一臉佩服道“我套了他一整天的話,什麼也沒套出來,張先生確實厲害!”
明顯有拍馬屁的意思,張翰想起花匠對廚師的種種不放心,遞了個梯子“你好像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什麼都瞞不過您的眼楮,”吉格斯壓低了聲音,“我听我丈夫說了一些關于主上的事,可能涉及到您。”
張翰不置可否,淡淡問“什麼事?”
吉格斯看了一眼門外,聲音更低了“因為您襲擊了伯利茲大藍洞,尊上大發雷霆,說您越來越不可控。”
故弄玄虛,這算哪門子秘密,張翰問道“然後呢?”
吉格斯攤了攤手“我只能說到這里了,請您見諒。”
天蟲和天嬌、天凶一樣都屬于天蠍系列,天蟲地位最低,禁忌更多更嚴格。
張翰沒再問下去,給了她一把印子金,穿出了宮牆,穿行的過程中,身上的囚衣換成了極普通的短褐。
吉格斯是在討好,不過她的話至少印證了蒙哥馬利說的“廚師和清潔工關系不一般”。
清潔工老謀深算深藏不露,能親眼目睹他大發雷霆,那得是多近的關系。
不過話說回來,廚師如果真是太微垣,清潔工就是頂頭上司,關系密切也在情理之中,他們都為天蠍服務,做出對抗舉動也在情理之中,現在手握九鼎,我就不信你能把我怎麼著。
丞相府背後是一條小巷,腳下的青石板還潮著,是夜間的露水沒干,踩上去吱呀輕響,縫里嵌著的粟米殼、菜葉子,沾著霧珠,亮晶晶的像撒了碎星。
一個肉攤子剛支起來,木案還沒擺穩,屠夫裹著件粗布短褂,手里拎著桶井水,正往案上潑,“嘩啦” 一聲,水霧在晨霧里散開來,混著木頭的腥氣,把案上的血漬沖得干淨,他扯著嗓子喊了聲 “起早嘍!”,驚飛了牆根下幾只找食的麻雀,撲稜著翅膀鑽進霧里。
“熱胡餅!剛貼的!”
挨著肉攤的胡餅攤,土灶早生好了火,灶上的鐵鏊泛著暗紅光,一個五十多歲老頭,額頭上滲著細汗,邊彎腰往鏊上貼面團邊吆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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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團裹著芝麻和切碎的蔥葉,貼在鏊上 “滋啦” 響,瞬間冒出股焦香,混著炭火的暖意,往霧里飄。
“張翰,張翰……”儲物艙里傳來範迪塞爾的聲音,听著好像奄奄一息。
估計是餓了,昨天晚上到現在粒米未進,四處奔忙,忘了囚犯也要喂食。
胡餅攤上的竹簍里裝著大半簍烙好的胡餅,張翰全買了下來,扔進儲物艙。
“張翰……張翰……”
誒,怎麼還在叫?
張翰往儲物艙里一看,範迪塞爾身上捆著通天繩蜷縮在著,根本就夠不著胡餅。
這艾曼,臨走也吧把通天繩撤了,張翰用意念將胡餅挪到範迪塞爾身邊,他扭動身體,勾著頭,勉強叼起一張,像狗一樣抻幾下脖子,把餅叼進嘴里,三下兩下咽下,又去叼第二張。
儲物艙里其實用不著捆縛封禁,艾曼討厭他才把他捆起來扔到一邊,扳指倒是能解通天繩,張翰想想還是算了,餓不死就行,這樣捆著也有好處,隨時可以把他弄出來,不用擔心他逃跑。
張翰手里拿著兩張胡餅吃著,走了十幾米,聞到了粥的香味。
屋檐下是個中年女人開的豆粥攤,陶鍋坐在矮爐上,鍋里的豆粥 “咕嘟” 冒泡,黃澄澄的豆子浮在粥面上,撒著切碎的青菜葉,香氣比胡餅更溫潤,順著風往巷尾飄。
張翰在攤前的小馬扎坐下,要了兩碗,心里想著範迪塞爾抻脖子吃餅的樣子,讓他喝粥肯定不行。
還是得解開通天繩,張翰心生悲憫地想。
當他想把人弄出來用扳指解縛時,卻發現範•迪塞爾找不著了。
手里的粥碗一哆嗦,豆粥撒在小木桌上。
不是人找不著,是儲物艙……沒了!
那枚維多利亞十字勛章,找不到了!
儲物艙變成了一片村莊,村子不大,也就1平方公里,藍天白雲,連綿的田野,花園、別墅、農舍、磨坊、小教堂,還有一條小溪和一口井。
但看不見一個人,也沒有花鳥蟲魚,溪水靜靜流淌,村子靜謐得像一幅中世紀的油畫。
我惹,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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