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家,大娘子得了老太師的透露,當天就吃不下飯了。
她閨女疑似得陛下青眼,這也不知究竟是福是禍。
如蘭最直接,回屋後脫口就是,“老牛吃嫩草,什麼老菜幫子,官家都幾十歲的人了還這般喜歡小姑娘,這不糟蹋人嗎?”。
劉媽媽嚇得趕忙捂住她的嘴,“我的姑娘祖宗唉∼這話您可不信亂說的啊”。
“禍從口出∼若叫誰听了認真,一不小心傳去了宮中,這不是給五姑娘招禍嗎?”。
盛家也就母子倆知道內幕,別的盛 都倍受冷臉啥也不清楚,臉色一天賽過一天的黑。
“那也是我閨女,我還能害她不成?”。
“瞞著我……瞞著我是要做什麼?”。
大娘子憂心女兒,又被他這麼纏著,頭一次對這人碎了一地濾鏡,這是當初哪怕他即將寵妾滅妻都沒有的
糟老頭子壞的很。
“滾蛋!”。
海氏聰慧,可大娘子突然開竅一般說話做事滴水不漏,讓她抓不住一丁半點的要緊信息,還真就沒法分析。
盛長柏見狀好似對她有些失望,今兒豬毫,明兒羊毫的,後日狗毫屋子里的各種跑,海氏心力交瘁,避子湯就沒斷過。
若是以往,大娘子還不會管,可眼下她心情不好,把人抓來就是一通數落,還打發她跪院子里,“你給我跪著好好反省反省”。
“不讓抬妾就莫要糟蹋人家姑娘,好端端把人身子都折騰廢了,造孽呀!你們這是造孽呀!也不怕遭報應!”
海氏臉都丟盡了,五髒六腑的火燒火燎,疼得她抽氣。
壽安堂中的盛老太太知道後也閉口不言,自明蘭一事發作,她便真真的關門過活,兩耳不聞窗外事,扎扎實實做起了吉祥物。
不論真認命還是假裝的,反正是像模像樣。
林棲閣更是早就隱隱跟葳蕤軒踏入蜜月期,穩穩當當听吩咐中,不再攪和任何事里邊,人家不說,她們也不打听。
而相比于這里,齊國公府實在是不甚太平,男人了解男人,那日御書房陛下的態度不要太明顯。
齊衡當時據理力爭,奈何無用,又生怕鬧太過讓鳶蘭名聲受損,有些投鼠忌器,卻是回來就砸了屋子。
到如今了都還整天頂著張被拋棄的臉,對誰都冷言冷語,渾身上下頭發絲兒都寫著莫挨老子。
平寧郡主生生被他給磨平了稜角,說會進宮給他探听消息,結果去了一趟被榮妃三緘及口趕走,她什麼沒打听出來,只覺著不對勁是真的。
齊衡更爆炸了,日子一天天過去,他都開始謀劃著要不要造反了。
他生于群雄並起,軍閥割據的年代,自然不覺起義有啥,難的是他得挑個合伙人。
只不待他確定人選,終于在兩個月後的宮中起了些細細密密的聲音,不算過分,大多都是猜測,鳶蘭被趙禎藏得緊,又有榮妃幫腔,一切還不到失控的地步。
可趙禎清楚,鳶蘭更清楚,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這天,鳶蘭洗洗干淨出來,鏡中的自己很美,形容不出來的那種美,朦朧且悠遠,像是山澗偶然路過的精靈。
趙禎一進門便看到這一幕,很窒息,卻又躊躇著不敢靠近。
他悄無聲息的停在鳶蘭身側,緩緩俯身,兩條手臂撐在妝台沿邊,“朕送你的東西,你好似從未曾戴過”。
鳶蘭的木梳一下一下順著胸前的一縷長發,聞言只想翻白眼“官家送的是龍鳳花釵冠,不適合臣女”。
她敢戴嗎?
這人有毒!
包括那些冠子,精巧奢華的重樓子花冠,百花齊放山口冠,珍珠滿綴的什麼冠群芳……她都一樣的不敢放出來叫人瞧見。
也就一個清淡雅致的暈紅花冠能戴出門。
趙禎倒是不覺得有問題,男人有個特點,從不內耗,他們出生便因性別得了絕對偏愛和資源傾斜,所以自信放光芒,永遠無錯。
“不喜歡?那就換一批”。
鳶蘭對這位的已讀亂回已經習慣,索性不再理會。
她同往常一樣起身進了屋,不想身後的人跟往常不一樣。
他直接跟了上來!
今夜福寧殿點燈,所有宮人都以為這倆人終于能成了,也是沒見過這樣款式的,孤男寡女相處了這麼久,且瞧著還是有意的模樣,可他們官家竟也能一直憋著不動手。
這也是……奇葩中的戰斗機了,他們都要以為這是在玩純愛了呢。
可一眾宮人等啊等,盼啊盼,後續各種準備也都相當齊全了,就待里邊吼一聲,好進去放水侍奉。
一直是到了天光破曉,他們都沒听任何聲音傳出來。
這下不止大小宮女,張茂則都驚呆了眯眯眼,一貫溫潤的他差點沒忍住扒門縫。
次日,大家就這麼吊著濃濃的黑眼圈,打開了宮門迎入內。
鳶蘭依舊裹著被子睡得熟,趙禎換上衣冠最後又回頭瞧了她一眼,是很認真的注視,約莫有三秒鐘的樣子。
午後,一道旨意震驚前朝後廷 里啪啦一溜煙的華麗詞藻堆砌下,什麼救駕有功,什麼溫婉聰慧,才思敏捷,良善端方……吧啦吧啦,最後扔出一位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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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家鳶蘭賜國姓,更名趙鳶,封號扶光,是為扶光公主,帝王御妹,入皇家族譜,于京中設立公主府,食俸萬貫,爵同親王,允其見君不跪。
其外祖父王老太師教導有方,因封無可封,得享雙倍俸,其母親王氏慈愛端莊,特授為淑人。
鳶蘭就這樣完成了華麗轉身,接到旨意後她是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昨夜是沒發生啥,可她還以為那是越雷池的第一步,卻沒想過會是徹底的放手。
做不成她男人,改做她哥哥?
傻眼的功夫,殿內殿外宮人們跪了一地
“公主千歲萬福!”。
“參見公主殿下!”。
張茂則隨大流俯首叩地,他也是開天闢地頭一遭,沒見過這樣色兒的迷之操作。
官家還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讓人瞳孔地震,久久不能回神。
趙禎剛下早朝,背著光就這麼靜靜站在大殿門口,攜清風,含淡淡微笑,不遠不近的看著她。
這是鳶蘭頭一次覺得,一個人會發光是什麼樣子。
他真的是一位好皇帝,起碼現在在她心里,他是的。
明明有能力理所當然的佔有,強勢享用,卻還是因不願勉強而克制欲望,大氣成全。
原來所謂的仁,是真的仁,他或許在她看來著實軟弱了些,但實實在在是個好人。
或許鳶蘭依舊沒法欣賞他,不管作為一個男人還是皇帝,但不可否認的是,她希望他能好好的。
鳶蘭心悅誠服叩首,“臣妹多謝陛下恩典,陛下萬福金安,願陛下年年歲歲福壽康寧,大宋王朝千秋萬代!”。
趙禎一步步走上前將她扶起來,“你不願留在宮中,但以後也要記得常入宮看看朕,如今我也算你的哥哥了”。
鳶蘭默然片刻,啞聲應下,並低聲說了句,“謝謝”。
趙禎不語,只一味看著她,像是在看星星,月亮,太陽,一片落葉……再自然不過。
公主府督辦期間,鳶蘭遷居扶光殿。
前朝御史台想說話,但瞅一眼生龍活虎的王老太師,再瞅一眼終于有了笑容的冰山新貴齊小公爺,突然就覺得……好像也沒什麼要緊的。
了不起就是個公主,而且官家可是說的,人家公主救駕有功,他們若敢做了出頭鳥逼逼叨叨,一個搞不好就得被扣上藐視君王的大鍋。
盛家父子倆雙雙對視了一路,回去後你看我我看你,攜手共進跑書房,商量分析了好半天,結果啥也沒研究出來。
倒是確定了一點,陛下的意思很明確,就是把盛家這個姑娘連盆帶花端走,以後就跟他們沒關系了,他們一個都別想挨著的意思?
想通後的兩人心情那叫一個復雜,潑天富貴結果沒接住,而且還被徹底隔絕了想扒拉的機會。
唯一受利的是王家,一個姓王的老太師,另一個姓王的出嫁姑子,盛家同胞姐妹且關系良好的如蘭也沒得一丁半點的新鮮。
這件事壽安堂老太太都從床上爬了起來叨叨兩句
“這鳶蘭估計隨了王老太師,冷心冷肺六親不認,如此操作,她算是斷了娘家後路了”。
房媽媽沒敢多說一個字,當初的五姑娘就不是她能多嘴的,更何況如今。
至于海氏,僵硬過後立馬收拾好心情,“走吧,去侍奉婆母”。
丫鬟有些不明,“娘子,今兒非逢一逢五啊”。
“您這樣會不會太累了”。
海氏深吸一口氣,“兒媳侍奉婆母天經地義,乃孝道,怎會辛苦”。
只是她過去的時候才知道大娘子不在,帶著如蘭進宮去了。
海氏貼著笑臉關心了兩句便回了院子,迎頭撞上一女使來報,說羊毫懷孕了,兩個月。
海氏瞬間石化,連假笑都扯不出來,身形微不可察的晃了晃,可她沒辦法。
自上次罰跪事件過後,大娘子直接發話,要麼有孕了抬妾,要麼放人出府,總歸不準再灌些湯湯水水。
是以緩過來後的海氏也只能咬咬牙把人提了妾。
而這,還只是個開始。
其實不止是她,包括整個盛家,都只是個開始
林棲閣,壽安堂……乃至盛家三父子的前程,都將在尚未成形的公主府的陰影下,被壓著敬重葳蕤軒的大娘子。
……一輩子。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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