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二年末,孝期結束,六宮大封
元貴妃陳氏加封號珍,為元珍貴妃,慧妃高佳氏不變,哲嬪噶哈里富察氏晉哲妃,甦常在賜封號純,黃常在賜封號儀,金常在賜封號嘉,珂里葉特答應賜封號愉。
翻年春三月,秀女大選,御花園絳雪軒內,已然進行到了最後一輪的殿選。
皇後主持,婉茵協助辦理,弘歷露了一面很快又跑路了,最後攏共進了六位嬪妃。
禮部侍郎葉赫那拉?永壽之女葉赫那拉氏,滿洲正黃旗,冊封常在,入住延禧宮西配殿。
拜唐阿德穆齊塞音察克之女蒙古阿霸垓拜爾噶斯氏,冊封常在,入住啟祥宮東配殿。
太常寺少卿陸士隆之女陸氏,漢軍旗,冊封常在,入住永和宮西配殿。
都察院六科給事中徐威之女徐氏,漢軍旗,冊封答應,入住咸福宮後殿。
揚州通判錢德瑞之女錢氏,漢軍旗,冊封答應,入住鐘粹宮後殿。
大理寺評事方槐之女方氏,漢軍旗,冊封答應,入住景陽宮後殿。
皇後走出養心殿的時候神情都是有些恍惚的,別說她,就是蓮心都有點不可置信。
“這……別的也就罷了,何以會葉赫那拉氏都只是常在?”。
皇後心底酸溜溜的悶悶的反正不好受,“皇上愈發深不可測,本宮如何得知”。
有差距才會有敬意,若非她健健健康的,怕是皇上都想冊封皇貴妃了吧。
人家二品大員就得個常在打發,不知道納蘭明珠知道了會不會棺材板都蓋不住。
位份陸陸續續傳開,後宮驚起一灘鷗鷺,主要這回除了長春宮跟翊坤宮,別處都塞了人。
哲妃慧妃處都沒能放過,這下屬實是熱鬧了,闔宮難得浪聲滔滔,討論的如火如荼。
咸福宮中,高曦月撇撇嘴,“什麼了不得的人物,听說還是個才女,哼!我也是才女”。
“來就來吧,誰怕誰啊”。
永和宮中,哲妃也不大痛快,“皇上就如此偏心,皇後也就罷了,貴妃從來都得特殊,本宮生育兩子,竟也是無用”。
“去著人安排吧,不要失了禮數,但願新人能安分些吧”。
鐘粹宮剛得了封號的純常在咬出了唇印,但到底沒說什麼,景陽宮同樣得了封號還沒捂熱的儀常在也暗暗不爽中。
要說排查下來反應最大的竟是啟祥宮嘉常在,“拜唐……什麼克的什麼來頭?也敢來跟我搶地盤”。
她正洗洗干淨練習扇子舞,長鼓舞,跳腳舞的卯足勁兒準備著爭寵生兒子為她的世子謀利呢。
早就把這里視為囊中之物,哪兒冒出來的東西啊,什麼段位也跟她住,而且她堂堂玉氏貴女還得屈居對方之下。
憑什麼她是西配殿,憑什麼!
貞淑連大清都還沒摸清楚,更別提又一個外來的,“這……容奴婢去打听打听”。
打听的結果就是,蒙古一個低微官位的女兒,沒啥特別的。
嘉常在立馬嘴皮子癢癢,“什麼玩意兒!一個破草原來的芝麻綠豆的小官之女,竟如此囂張!還沒進宮呢就讓人討厭”。
貞淑也不理解,但這是皇後娘娘決定,更得皇上敲章的,她們反抗無效。
只能勸說,“主兒,您如今最要緊的是趕緊想法子侍奉聖駕,這才能為母族效力,其余的……不必太過計較”。
金玉妍一想也是,“成吧,再回去練習練習本主的北琴,這都十幾年了,尤其孝期這麼長時間對著一個人,一張臉,皇上這回……總該有點膩了吧!”。
否則也太不是個男人了。
一月後,新人首日到中宮覲見,闔宮起早的梳妝打扮,輸人不輸陣。
新人一個個嫩得能掐出水來一樣,乖乖走著招財貓儀式。
“給皇後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
皇後臉上掛著沒脾氣的笑叫了起,高曦月就見不得她這副假模假式的樣,但自家已經得了好處,皇上的意思是翻篇。
老爹來信了,讓她有仇不能再明著撕,所以高曦月拐了九曲十八彎。
“哎呀你們吶都是新入宮的,可得擦亮了眼楮,別被什麼小恩小惠的給蠱惑了,本宮當年可不就是如此,才叫給人鞍前馬後哄得團團轉,後來可不就不知不覺吃了大虧了麼”。
新人“……”,這麼直白的嗎?
在座習慣了,沒反應,皇後也習慣了,笑容扒臉上定型一般。
“好了曦月妹妹,有話等會兒再聊,這兒還有正事呢”。
高曦月冷哼了一聲,半點面子不給。
眾人站著的都能聞到火藥味,一個兩個愈發小心翼翼起來。
“嬪妾等參見元珍貴妃娘娘,娘娘金安長樂”。
婉茵平和的叫了起,眾人沒敢抬頭,但有的是膽子大無所畏懼的,比如葉赫那拉氏,又比如阿霸垓拜爾噶斯氏。
前者純好奇,想看看皇上的真愛,一看確定了,皇上愛上的人果然就是好看,眼底清澈,氣質純淨。
皇上果然是個不一樣的男人,眼光高的男人。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
後者是純不服氣,自己來自蒙古貴族,怎麼也得是個貴人吧,這什麼貴妃的完全就一張臉狐媚了皇上,如此卑賤的身份也配進紫禁城,還得高位。
不知道使了什麼齷齪手段攀附了龍恩,八成都是些見不得光的,出身不好的人就是品行低劣,輕薄粗鄙,俗不可耐,該老老實實窩窩囊囊的才對。
之後的拜會都很速度,認完人皇後便賜了座。
只是剛坐下拜爾噶斯常在就開大挑釁,又是喝不慣龍井茶,又是住不慣如今的布置,說的時候還明晃晃用鼻孔打量著婉茵。
傲氣道“不過,听聞我如今的屋內布局都是貴妃娘娘吩咐的,那我便想的通了,娘娘的出身……的確也不像見過什麼大世面的”。
在座“……”。
婉茵還沒反應,高曦月嘴里的茶水差點噴涌而出,“你可閉嘴吧,就你那雞腳旮瘩里爬出來的小部落,首領都不是什麼親王郡王,像樣的爵位都沒一個,也敢來這里論尊貴”。
高曦月到不是幫貴妃,有了皇後的前車之鑒,她沒打算再跟著誰混,在座只要讓她不爽就都是她的敵人。
她要為自己活!搖旗吶喊!
拜爾噶斯常在當時就臉色一僵,隨即便是漲紅,但見這位不是好惹的,到是沒之前那麼囂張了,只依舊小聲嘴賤停不下來
“你又是什麼東西,不過就是早幾年侍奉皇上罷了,一個小小的包衣奴才出身”。
高曦月臉色驟變,刷一下起身,“你說什麼!你竟然如此不知死活,膽敢再說一遍!”。
皇後見狀趕忙叫了停,各打五十大板,誰也不得罪的和事佬模樣。
兩人都不領情,臉色一個比一臭。
皇後嘆息一聲轉移話題,問起了葉赫那拉常在,後者清高得要死,孤芳自賞答非所問,人家說吃的,她提梅花,人家說穿的,她提骨氣,人家說住的可舒服,她談詩詞歌賦,表示其它都是身外之物。
直接讓在場大半舊人夢回當年某搖香菇。
金玉妍眼皮一抖,提起了剛打听來的傳說,葉赫那拉常在依舊高台不下,俯瞰了對方一眼,沒說話,那表情好像跟對方說話是多麼掉價的事情一樣。
金玉妍“……喲∼皇後娘娘,這今兒來的新人怎麼都是玉皇大帝的女兒不成,怎的這一個個都這麼……奇形怪狀”。
別說,皇後自己也被奇葩到了,但這兩位身份最高,她沒準備管,揮一揮手叫了散。
婉茵首個起身出門,上輦後吩咐道“葉心,你親自去安排,拜爾噶斯常在既是住不慣,便挪了啟祥宮後殿去”。
“另則,不敬上位,無端僭越,毫無規矩,派個嬤嬤過去好生教導,什麼時候教好了,綠頭牌什麼時候放上去”。
葉心方才就憋著一口氣,“娘娘放心,奴婢親自去辦妥,這麼多年來能得娘娘親下口喻,也算是給她天大的臉面了”。
拜爾噶斯常在剛回家就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