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後,阿虞被祈修遠封了郡主,封號鳶,為副一品官爵,享副一品待遇。
無屬地,卻有食邑,青州城一處富庶縣城的上貢都是她的。
她還擁有府邸,奢華無比,有下轄官吏,文臣婢僕,還有一支獨屬于自己的護衛隊,生死相隨……
阿虞愣愣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問他,“為什麼?”。
祈修遠摸著她的頭,“你就當……我善心大發,我希望你快樂,也希望你永遠同封國祠堂所見那般促狹明媚,生生不息”。
她給他帶來這世間的顏色,他還她自由之身。
阿虞瞥了他一眼,淡挑輕眉,輕嗷了一聲,之後便將信將疑過起了日漸頹靡的小日子。
反正已經這樣了,那就這樣吧。
享受一秒是一秒,躺平一刻算一刻。
與此同時,前來投奔的甦娥皇帶著她自認巨額的嫁妝終于得以上門。
卻在看到坐在上首的人後瞬間破功,“是你!”
“你怎麼在這里”。
阿虞今日睡著午覺的,突然就被祈修遠提來了這里。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呢。
扭頭看他,眼神詢問,後者一派淡定的給她剝了個蜜橘。
“這人當初妄圖迫害你,如今她自行送上門,便由你處置”。
甦娥皇慌亂一瞬,卻還是強自鎮定,“祈王!你不能!”。
“我身後有薛泰”。
祈修遠身側走出一五大三粗的男子,“薛將軍怕是在撅郡來不了了”。
甦娥皇泰山崩于前的臉色終于大變,“你!什麼時候……”。
“自是你動了壞心思的時候,便注定活不得的”。
他們主公可沒有那魏劭好說話,早早便先一巴掌拍了薛泰,余下這位若非等著郡主親自過癮,墳頭草估計都多高了。
甦娥皇不可置信,“你!憑什麼!她不是沒事嗎?”。
阿虞蒙頭蒙腦的听完,也算是懂了,祈修遠問她怎麼處置。
“一罪不二論,她沒了鼻子已經還了”。
“我還要睡覺,拜拜”,她說。
待阿虞背影沒了之後,祈修遠取過一旁帕子慢條斯理的擦著手。
“殺了”。
還來不及松口氣進而繼續謀算的甦娥皇驀的呆住,隨即陡然抬頭,“她已說不計較”。
畢竟都計較過了!
還要怎樣,竟是如此不依不饒。
祈修遠沒理她,只起身離開,“處理干淨,莫要讓郡主知道”。
“是!屬下明白”。
真當他們主公什麼臭魚爛蝦都收,當初陳滂同樣攜財寶精銳前來,照樣被拒之門外。
幽州,議事大廳內安靜如雞,地上跪著瑟瑟發抖的魏梁,以及五花大綁的喬越跟張浦。
魏劭沉默片刻,炸了,“喬越!張浦!”。
“給我把這兩人千刀萬剮了!”。
命令是上午發的,人是下午宰的,大喬自然求情了,可沒用,還是徐太夫人也出面,方才改判剜眼割舌,去其手腳筋。
至于張浦,大卸八塊沒商量。
隨之而來的是焉州易主,插上了巍國旗幟,守城將領派了魏儼,其未婚妻乃喬家女郎小喬。
當然,這都還在可控範圍內,不可控的是魏劭整裝待發,要南下討伐。
徐太夫人嚇得要死,這會兒可不是好時機啊,十有八九會輸,最好也不過是消耗戰,兩敗俱傷。
只是她怎麼苦口婆心都沒用,魏劭一個字听不進去。
“祖母,孫兒志向一統,問鼎中原,您不是一直也寄希望于此嗎,為何阻攔我”。
徐太夫人白眼一翻,別說她,一旁的朱夫人都看得清楚,“你得了,你為著什麼自己不清楚?”。
魏劭索性不裝了,“她是我的妻子,憑什麼被祈修遠關著”。
這話公孫羊都听不下去,“並非關著,主公,郡主如今過得,好似不錯”。
關人家的不是你這個狗賊人麼。
魏劭腦瓜疼,嗡嗡的,目光陰惻惻看向胳膊肘往外拐的公孫羊。
依舊死性不改,就是要打。
只當天夜里,他收到一封書信容她自主,方為正道。
魏劭整整一夜枯坐于書房,身披的甲袍本是以待明日出發。
現下卻被這簡短幾個字突然上了一記悶錘,讓他慢慢的垂下了高貴的頭顱。
上輩子統一南北,問鼎中原,這輩子進程很快。
到了這一刻……他終于不得不承認,他有點自負了,自負讓他從未平視她。
他喜愛她,非常喜愛,喜歡到不要命,但同樣的,這種喜歡缺乏尊重,並非對等。
他從未考慮過一點,又或者下意識的回避了關鍵點她是那樣的驕傲倔強,怎麼可能願意讓這段畸形的關系開花結果。
次日,天光破曉,魏劭一點點卸下冷冰冰的沉重鐵甲,換上常服後去了一趟衙署,冷聲改了昨日的緊急軍令。
恢復日常生產。
公元101novel.com5年,大祈攻下梁洲,揚州,徹底統一了整個南方,幾乎同一時間,幽州魏劭拿下雍州城。
至此,南北對立之勢完全形成,歷經十數年小摩擦不斷,大戰三起,雙方各有傷亡,卻也及時止損。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後面精彩內容!
未曾你死我活,都知道一旦放開了打,必會讓才平熄不久的中華大陸再次分崩離析。
公元2101novel.com年,北方魏劭祭天敬祖,正式自立為帝,國號北燕,都城定。
同年,南方祈修遠于洛陽城登基,是為祈帝。
南北分而治之,默契的互不干擾,北燕開始不斷朝著北方擴張,跟匈奴打得有來有往,大祈則是東西走向,大陸打完了跨海打小島。
二帝分則各自為王,合則人憎狗厭,中華大地的領土若論古今,這真是前所未有的巨形版圖。
(完)
番外
—阿虞。
今天是個好日子,阿虞出門逛街了,身旁坐著大喬和小喬。
到地方後,三人蹦下馬車活力滿滿,手牽手上了摘星樓。
她們仨馬車的身後隨著另外一輛馬車,魏儼抱著女兒小心翼翼下來,眼巴巴要跟上去。
只剛到門口就被人攔住,“您不能進去,郡主交代了,今日任何人不得放行”。
包括祈帝。
魏儼“……”。
緊隨其後的比彘,“我……我也不能進嗎?”。
侍衛長一臉嚴肅的點頭,魏儼兩人互相對視一眼,索性在附近尋了處茶樓坐著干等。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習慣就好。
入夜,頂樓,阿虞仨玩了一天,這會兒正舉杯邀明月。
小喬趴在桌上,“阿虞∼真好,我們這樣,真好”。
焉州沒了,但他的父兄效力于北燕,父親雖能力不濟,可弟弟卻是官拜驃騎大將軍,丈夫更是大司馬。
喬族同樣 赫,一大家子整整齊齊,包括病病怏怏一輩子只能躺床上的伯父,同樣活得好好的。
大喬臨窗而坐,有一下沒一下撥弄著箜篌,溫柔道,“是啊,真好”。
比彘不再是馬奴,他行走在陽光下,人人敬重。
母親身體康健,女兒乖巧玲瓏,姐妹們更是各得其所,各有各的幸福。
真是沒有比這更好的了。
阿虞看著眼前這萬家燈火,仿若看到煙火人間,低低應了她們一聲。
四海升平,海晏河清,自是好。
或許依舊有女子被高置台架,供人挑肥揀瘦。
也或許依舊有人流離半生,身不由己。
……但總歸。
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阿虞一生未婚,卻于亂世下得安寧,被祈修遠護了一輩子的自由身。
番外2
——祈修遠
阮知鳶,知道她的名字還是在封國回去的半年後。
然後就開始想,名字很好听。
繼續想,人似乎也很好看。
記憶里對她的印象停留在祠堂處,小姑娘拜天拜地拜祖宗,雙手合十很虔誠的模樣。
真是乖巧又可愛。
可听她之言,卻是調皮又讓人意想不到,帶著他從未見過的蓬勃生命力。
他生而所見之女子,妖嬈嫵媚者眾,野心貪婪者也不乏,單純俏麗亦多不勝數……
可放眼過去,全是黑暗,黑色的眼眸,黑色的面孔,以及黑色的肢體,冒著森森然的寒光,令他生厭。
記憶中,他的父親有許多女人,最愛乃一側妃,為之瘋狂,為之痴迷,那個柔弱不能自理的女人,梨花帶淚楚楚動人的模樣,卻將他天下第一美人之稱的母親,永遠端莊溫柔的祈王妃,算計至死。
母親是勇敢的,聰慧的,堅強的,卻也是驕傲的,她不屑陰謀詭計,不屑爭寵諂媚,一次次將自己送入劣勢,最終的萬劫不復。
巫蠱之禍,明明所有的證據都是那樣粗糙簡陋,可母親依舊被廢,被虐,被囚于深院,一日日敗落了下去。
偏愛就是這樣的不講道理,他的父王其實不在意證據有否,那女人的演技如斯拙劣,不過是勝在他願意無條件相信。
如此,他便更惡女人,他不怪母親的不爭不搶,不怨她的人淡如菊,她說,她想要體面。
他不懂,也不理解,更不接受。
隨著母親于冷院那幾年的日子,是真的挺苦的,後來長成,約莫十歲的模樣。
他那位百口莫辯的母親終于良心發現,正常了起來,用盡全力為他聯系了舅舅舊部。
他就靠著這麼一點點的人脈,從地獄爬了出去。
十歲,弄死對他日行一惡的弟弟。
十二歲,弄死管生不管養的親爹。
十三歲,領兵上戰場。
十八歲,取得徹底獨立于劉氏皇族的自主權。
……
再後來,他日復一日枯燥的人生中,蹦出一道彩虹。
很絢爛。
原以為不過是一時興起想要她過來,就當個擺件瞧著。
可她斬釘截鐵的拒了,他起初並不多在意。
……回到荊州之後的許久,他總能不經意間就想起那道亮色。
是真的很好看。
原來真實的世界是那樣的好看。
他只听底下人述說過,卻未曾真的見過。
終于在不知道第多少次的想起她後,他開始查她了。
魏劭。
是個人物,人在他手里,的確不是很好搶。
不過凡事總有意外的,焉州就是那個意外。
她注定了會來到他身邊。
他給予她權利,給予她財富,給予她地位……給予她時下女子心心念念想要的一切。
可她似乎只對一件東西感興趣。
自由。
很新鮮的詞,但轉念一想,他一生所求,不落人後,不受人控。
似乎兩者,異曲同工?
索性不是什麼大事,她要,他就給,那燕帝來了也無妨,自有他攔著。
哪怕攔了一輩子。
所有都在掌控中……可心在某一刻卻還是彎了道。
他突然就覺著有些不對了,也愈發回味過來一件事。
第一次見她,是台上,那是時代下的腐爛產物,她成了貨物。
他回憶又回憶,那會兒看她,明明是一樣的黑色。
有顏色開始,是在祠堂。
一開始,只覺著是為那一抹亮色方才留你在身邊。
後來發現,原是因先動了心,所以才叫你成為那抹亮色。
喜歡綜影視之炮灰不炮灰請大家收藏101novel.com綜影視之炮灰不炮灰101novel.com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