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聞他八歲喪父,九歲喪母,十四親政,潰敗鰲拜,肅整朝綱,恢復內閣,平定三藩,收復台灣,驅逐沙俄,親征噶爾丹……
她所能知道的皇上,心為天下耗其血,神為天下散其形,一字一句都是從祖父那里得來。
如今卻只覺腦袋空空,看誰都像破壞她安穩小日子的大壞蛋。
“……臣妾給皇上請安”,這自稱說來是相當的拗口。
康熙沒有出聲,只是伸手拉起她往里走,李德全抱著手盡職盡責守在門口,自己沒進去,也沒讓巧心兩人進去。
倆姑娘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底看到了對李德全的濃濃不滿。
她倆那日接到旨意進宮隨侍的時候也是懵逼樹下懵逼果,懵逼過後就是茫然與無力。
兩人統一覺得後宮就是個龍潭虎穴,腥風血雨的還不如阿哥們後院好混。
殿內,若雅很安靜也很平靜的替康熙斟了杯茶後杵著不動了。
……木得很。
康熙抬眸淡淡看了她一眼,喝了一口茶便將杯子磕在桌上,“過來”。
若雅不想過,她需要時間,她有點別扭,到嘴的鴨子飛了,她過不去心里那關。
當然,形勢比人強,若雅識時務的過去了,男人見狀似乎輕笑了一聲,隨即冷不丁的出手,一把撈過她的腰︰
“低眉順眼的做什麼?有誰給你氣受了?”。
若雅依舊吊著個腦袋,小聲回了句,“沒人給氣受”。
康熙手上力道重了幾分,“嗯……後宮並沒有女主人,你位列妃位,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臉色,承乾宮的人也都是朕給你挑的,無需害怕防備”。
若雅乖乖的,“嗷……多謝陛下”。
康熙看著心氣散漫的她,繼續道︰“有什麼不習慣的或是喜歡想要的也都可以提,朕盡量滿足你”。
若雅接著嗷,一副他說什麼就是什麼的樣。
康熙︰“……”,怎麼瞧著油鹽不進的?
許是看出她的不適,康熙也沒現在就讓她侍寢,他不缺女人,環肥燕瘦身份各式各樣,男女之事上他向來講求個你情我願,等上一等也無妨。
次日一早貴妃宮中來人請,若雅偏頭看了看,床的另一側已經涼透,估計皇上早早便離開了。
中宮曠位,六宮無主,若雅這次去也就只是為著認認人的功夫。
她來的其實不算晚,但到的時候現場已經是人滿為患。
殿內以佟貴妃為首,卻也只領著一個名頭,宮權分落在四妃手中,妥妥的無子無寵無權,卻因位份死死壓著其她幾位,像是個明晃晃的吉祥物。
余下的妃位里有德妃,出自烏雅氏,溫婉和善,小意柔情,哪怕如今年歲上來了也依舊難掩其風華,反而更添韻味。
生有三子三女,如今僅剩四阿哥,十四阿哥,唯一長成後出嫁的公主于幾年前沒了,于宮中盤耕多年,地位穩固。
與之斗生斗死,一路拼家世拼寵愛拼孩子的宜妃,明艷動人,瞧著大氣敞亮得很,不像喜歡搞小九九的人,膝下同樣長成兩個阿哥,兩人如今由明爭轉為暗斗中。
而後是榮妃,穆敦系馬佳氏,屬正黃旗包衣,員外郎蓋山之女,名吉鼐,攏共生育五兒一女,肚子跟德妃有的一拼,就是運氣不大好,五個兒子僅成功留下一個。
最後是惠妃,烏拉那拉氏,內務府正黃旗,郎中烏拉那拉•索爾和之女,兒子是那位跟太子爺打成烏眼雞的直郡王,背後跟著八貝勒三人團,近幾年同太子愈發水火不容,相生相克。
四位尤其矚目,若雅一一問過後便安靜坐下了,緊隨其後的嬪位一堆,什麼蜜嬪,良嬪,陳嬪,王嬪……貴人也是一堆,至于答應常在的估計數量太多了,沒能來參加聚會。
出來後的若雅徑直去了壽康宮,太後不喜繁雜熱鬧,早些年還好,如今是難得見後宮的嬪妃們,未得傳召也沒人敢私自前去打擾。
巧心瞅瞅周圍貼近了幾分,“主子,奴婢發現一事,不知可能說”。
若雅目視前方,神色淡淡的允了,“說吧”。
巧心的聲音又低了幾個分貝,“方才席間,那宜妃娘娘對您……好似多了幾分關注”。
其實是很明顯的打量,不過她又察覺對方好像沒啥惡意。
也不知道是為何。
為何?若雅也不清楚,“估計是好奇吧……”。
太後出身博爾濟吉特氏,比之佟貴妃更為吉祥物的存在,是個實實在在的聰明人,好生生頤養天年從不多話,皇上為全孝道,該給的體面足足的。
說起來,回顧前頭兩朝的後宮,幾乎都是草原明珠的天下,強勢佔著後位,還是到了如今這位萬歲爺方才扭轉了局面。
若雅由門外早便守著的宮人領著往里去,瞧著裝扮年歲,估計是陪著太後從草原上過來的。
太後端坐在上頭,是位歷經歲月打磨後萬事通透沒啥脾氣的和藹老人。
“臣妾給太後娘娘請安,太後娘娘萬福金安”。
太後和氣的叫了起,又操著一口不熟練的漢語同她有一搭沒一搭交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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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雅除了對男人,于別的都還算是個有耐心的人,睜著大眼楮很認真豎起耳朵听,也很努力在回。
有些話甚至要給她拆開又合並,或是延展方才能翻譯出來。
奇異的是,她倆語言半通的人,竟也和和睦睦能聊上許久。
太後貌似很開心,期間大手一揮給了若雅很多賞賜,但她最為喜歡的還是太後宮中的吃食。
她長成于江南,可並不喜甜,那邊的辣椒都是甜辣,為此她頗為煎熬。
也不是說她有多重口味,但也想求個能渭涇分明,酸甜苦辣咸各有各的味。
太後這里的膳食便是分門別類很明顯,孜然脆香的烤肉,香醇濃郁的奶酒,厚實卻又入味的芝麻大餅……尤其讓她最上頭的暖鍋。
膳後若雅又陪著太後在後花園轉悠消食,壽康宮的後花園不同于別處,沒有假山涼亭,遍地開花。
反而種植著一片青青草地,透著雨後芬芳,彼時午後陽光灑滿大地,透著勃勃生機。
中央處杵著一棵大樹,長得頗為雄壯,瞧著有些年頭了。
若雅盯著這棵樹,不禁喃喃道︰“若是能有個秋千綁在上頭……吹著風蕩高一些,不知道能否看到牆外風景”。
太後听懂了一半,豪邁的擺擺手,笑眯眯表示這都不是事。
很快秋千便搭建成功,若雅推著太後來了兩下,自己也爬上去來了兩下,隨著風起風落,若雅看著天空看著白雲……也看著紅牆黃瓦外,嘗到了久違的輕松自在。
康熙站在長廊下看著這一幕,指腹摩挲著關節,神色頗有些晦暗不明,聯想到馬爾泰家堆在御書房的請安折子,疑心竇起︰
這是還想著回西北去?
一副要飛出去的架勢,跟長翅膀的蝴蝶一樣,嘴都要笑爛了。
太後也沒想到這個便宜兒子會親自來接人,說是給自己請安,她冷眼瞧著,天知道他這話摻和有多少水份。
若雅垂眸盯著自己被男人狠狠拽著的手,感覺有股莫名火氣纏繞在腕間。
讓她有些摸不著頭腦,眼前的人腳步略快,她只能踩著風火輪跟著跑。
剛一回到承乾宮中,若雅還沒能喘口氣呢,就被他帶到了懷里,感受著頭頂襲來的靜靜凝視,她瞬間僵硬了四肢,大氣不敢喘。
暗戳戳吐槽︰這人有病!
有病的康熙等了一會兒見她依舊縮著脖子,索性一個折腰將她打橫抱起往里走。
他覺得不能等了,還是吃了算了,這丫頭心不在宮里,他總要留下點什麼。
……午後暖陽,紅鸞帳暖,承乾宮庭院內的梨花樹上掛著串串風鈴,彼時正隨風搖晃,康熙以一種強勢且不容拒絕的姿態要了若雅。
時間一點一滴滑落,殿內的動靜一直持續到日落西山,玄月高掛蒼穹。
夜幕降臨,紅燭被一盞盞點亮,包括被層層帷帳緊緊包裹著的內室。
康熙盯著懷里眉頭微皺的若雅看了許久,才終于叫了水,也親自動手把人洗洗干淨再抱回了回去。
李德全眼觀鼻鼻觀心,全程閉緊嘴巴老老實實辦著事,心底如何驚濤的卻只有他自己清楚。
康熙這一開頭,接連在承乾宮歇了小兩月後才消停下來,流水的賞賜也從未漏過一日。
德妃等人驚訝一瞬便也過去了,如今的她們早已轉移了戰場,更看重權利和兒子的未來,左右萬歲爺能抽空過去小坐片刻給點體面就成的。
嬪位尚且也還能坐的住,雖然沒有上邊幾人穩當,可也都是有孩子的人,眼下于養孩子最為要緊,這才是她們終身的倚靠。
再往下的蝦兵蟹將就不成了,尤其那些籍籍無名熬太陽熬月亮的庶妃們,等得花兒都謝了,以前就難得輪上一回,實屬久旱盼甘霖,如今更仿若石沉大海沒個回音。
可宮中沒有皇後,太後更是閉關鎖宮,貴妃老神在在不管事,四妃和稀泥裝聾作啞。
她們連告個狀想抱怨都敲不著登聞鼓,至于找人家雅妃麻煩,目前還不太敢,就是以後人家不得寵了,她們也依舊夠不著,萬歲爺摳門,人位份擺在那兒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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