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整整半個月。
叱雲柔跟老太太之間的又一次無聲博弈,以前者險勝結束。
而作為這兩股宅斗勢力中的犧牲品,李未央出來的時候已經不成人形。
據說腿都成了o形,膝蓋腫得旺仔小饅頭一樣,眼下烏青,唇角發紫,面色鐵青暗黃,還渾身每根毛都散發著餿臭味兒……屬實是淒淒慘慘戚戚。
抬回去一經檢查,五內郁結,氣血虧損,元氣大傷,有礙子嗣。
反正就是不好。
輕風閣中,叱雲柔听完後淡淡嗯了一聲,“退下吧”。
她看向一旁繡花的女兒,是難得的乖巧听話又安靜,周身跟會發光一樣,美得驚人。
心情舒暢的叱雲柔湊近了幾分,“……長樂啊,給娘看看你這是又在繡什……”,麼。
待到看清後,這位慈愛的母親立馬變臉,嘴角眼尾不住抽抽。
“……這個……這個……”,癩蛤蟆?
還是一只又胖又圓嘴又大,疙瘩成堆的癩蛤蟆?
長樂點點頭,很滿意自己的作品,高高舉起透光看,“母親吶,這不比你一直讓我繡的牡丹可愛多了?肥嘟嘟的真叫人有食欲”。
叱雲柔黑 的臉越來越黑 ,深吸幾口氣後,再次深吸幾口氣,心里不斷默念親生的親生的。
這才隱隱把火氣壓下,伸手拿過繡框扔開,看向長樂,開始苦口婆心,“母親讓你繡牡丹,你可知是為何?”。
長樂不想知道,她搖搖頭,然後軟綿綿躺叱雲柔懷里窩著,兩只手捏著根紅繩子編花繩。
叱雲柔抱著懷里小小一團,一下子便沒了脾氣,很有耐心的開始諄諄教導︰
“牡丹,乃花中之王,唯有天底下最尊貴的女子才能享用,長樂啊∼我兒你這般優秀,便是最該擁有的第一人吶∼”。
長樂挑挑揀揀的听,迷迷糊糊的點頭,手上功夫不減,當然也不妨礙她頂嘴︰
“可我不止喜歡牡丹雍容,我還喜歡菊花淡雅,喜歡山茶純愛,喜歡臘梅清冷……就連路邊的小野花我也喜歡得緊,生命力多麼旺盛,多麼頑強……”。
叱雲柔左半邊臉僵硬︰“……”。
長樂繼續逼逼,侃侃而談,“母親啊∼您干嘛老盯著人牡丹不放呢?多出去走走看看,各花入各眼,是非公道只在人心而已,哪來這麼多額外賦予”。
叱雲柔右半邊臉同樣僵硬︰“……”。
“你沒完了是吧!母親什麼意思,你如此聰慧,別跟我裝不懂!”。
“那日你把衛子夫的玉玨白送給那二房,你瞅瞅溫氏的一張嘴都要笑爛了,母親還沒說你呢”。
眼瞅著是真動怒了,可長樂沒再怕的,腦瓜子在她懷里蹭啊蹭,小奶貓兒一樣︰
“母親∼那衛子夫就好了?是!大漢出了名的賢後,一介歌女躋身上位,傳奇一生”。
“可最後 ?孩子死的死,家族人滅的滅,活脫脫的蘭因絮果,別人看見的是她輝煌的一輩子,但誰又能說那不是憋屈的一輩子呢?”。
“母親您推己及人,想想自己,方姨娘只是一個人,都能讓您這般崩潰心梗,那衛子夫啊……別的什麼幸福寵愛我沒看出來,我就覺出了她的悲淒跟忍耐”。
當然了,也可能人家就是沉迷其中的,不好做評︰
“您女兒您也是知道的,什麼好女人啊,賢良淑德啊……擱我這兒都是罵人的,還是罵得最髒的那類”。
鎭……這說話她只是針對自己,就是不舒服,不願意,不想要這些所謂的美好詞匯有一天會出現在她身上。
她享用不起,誰愛要誰要。
她是萬年毒婦,謝謝。
“母親啊,您女兒我生來就是躲懶享福閑魚躺的,永遠成為不了那誰誰背後的賢內助”。
她只會在自己的賽道上,不斷前進,亦或者長眠,絕對不可能陪跑任何一個男人,成為他的附庸。
叱雲柔︰“……”。
她這會兒已經徹底蠟化,震驚得不要不要……
以前從未听過女兒這番見解,一向只覺她生性不愛動,一貫懶散得不行,卻沒曾想她心底竟不知何時藏了這樣驚世駭俗的想法。
如此的有成算……字字句句叫人反駁無能。
不過轉念一想,叱雲柔又覺得可能是衛子夫這個例子不太好。
于是乎,她換了一個,“也不是叫你就一定要賢德啊,裝一裝而已嘛∼手里有權了,成為那至高無上的女人了,自然想如何就如何”。
“你比方說,竇太後啊……你瞅瞅,多厲害,是不是?再往上了說,呂太後啊……多威風啊,啊?是不是?”。
“她們啊,可都是歷史上響當當的大人物,女性中最為……”,杰出的代表。
一低頭,卡住了。
叱雲柔臉色陡然一青,“長樂……長樂?”,回回說著她不愛听的話就睡覺。
還是秒睡。
春茗幾人大氣不敢喘,大小姐每次夫人一提到這樣的話就呼呼大睡,一點面子不給。
叱雲柔到底還是心軟了,瞧著腿上睡得香噴的女兒,什麼話都了忍下去。
“……罷了罷了,把小姐送進屋去睡吧”。
待安頓好長樂後,春茗才坐下殷殷勸道,“夫人,大小姐如今還小,不明白夫人的良苦用心,興許再過個幾年,她便懂了”。
叱雲柔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只提著扇子輕輕擺動。
“長樂自幼便是個有主意的,只是在情愛上一直不通,我從來只道是她還沒長成,于情愛有些為時過早,如今看來……恐怕她一樣的自有分說”。
“對了,太子妃是三日後去紫雲觀?”。
“回夫人,叱雲府傳來的消息,是這樣的沒錯,說是……為了長廣王殿下祈福,望他能早日平安歸來”。
提到這個叱雲柔便又有些心有不甘了︰
“……唉∼這長廣王自太子沒了之後便常年奔走在外,說是游歷,其實多半是自我療傷”。
“如今好不容易要回來了,我本想籌謀著叫長樂先入了太子妃的眼,我兒這出身,相貌,品性才學都是京中頂尖的,想來也不是很難,可長樂她……卻是這般的不積極”。
春茗抿著唇,有些話不太敢說,但想想還是開口了,“夫人,奴婢這兒倒是有個拙見,就是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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