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慧擺擺手，“……錦榮不能再留你，財務走一趟吧，這個月會按三倍給你結”。
樓阿雲臉色煞白，慌亂求情，“董事長！董事長不要啊，我求求你了董事長，我再也不敢了”。
說半天發現對面鐵三角一言不發，樓阿雲覺得沒希望了，哭哭啼啼抹著眼角走的。
娜娜瞅著她哭得不成樣子的背影，突然有些難受。
“我……媽咪啊，其實，也是可以留下她的，對不對？”。
徐慧看著她，第一次表情嚴肅，“娜娜，既然有霸王之勇，就不該有婦人之仁”。
把人罪過都抖出來了，已經是撕破臉，如此不留余地就得立馬給她開除，否則難保她不會背刺，或者自己嚇自己被人忽悠著走錯路，給錦榮帶來麻煩。
不過到底是個高層，徐慧想著，“白秘書，啟用新員工吧”。
“這批入職考試里邊挑”。
“明白了，董事長”。
藥水弄。
自認十拿九穩的蓮心失落萬分，背脊都佝僂了幾分，等在甦州河畔的重陽趕忙迎上去。
“……怎麼，怎麼了？”。
“是……沒考上？還是……”。
“臉色這麼差？還是說有人欺負你？”，見她半天不說話。
重陽自顧自自沒頭蒼蠅似的跑，“我去給你報仇！”。
蓮心心煩意亂的拽過他，情緒低迷，“我沒有被錦榮招收”。
重陽︰“……”。
看出來了。
雖然有點隱晦的小開心，但更多的是心疼。
不服道，“他們錦榮這不是耍人嗎？讓你去考試又不收你！”。
“還有那個什麼二小姐的，她不是答應說幫你找工作嗎？你工作了都是她們家給攪黃的，上次來道歉還表現得那麼有誠意，原來都是裝樣子？”。
“況且你這麼優秀，我不信你考不上，不行，我得去找她們錦榮理論！”。
蓮心沒否認，只道，“是面試的時候……徐娜小姐的姐姐，把我刷掉的”。
重陽頓住︰“姐姐？”。
想起那位貴氣天成的女子，蓮心不知為何，竟莫名生出排斥，以及……一絲隱秘的攀比。
“嗯，她是徐董事長的大女兒，錦榮二把手”。
蓮心攪著手指︰“娜娜……很听話她的話，董事長也很信任她”。
重陽覺得自己接收到了什麼，“那肯定就是她的問題了，她嫉妒你優秀？否則怎麼可能故意不收你”。
蓮心一個勁兒縮著脖子，跟以往每一次一樣，看著別人為她沖鋒陷陣。
又小聲補充道，“……可能，是我不符合他們的要求吧”。
重陽見她這樣不開心，沒了法子也只能愈發小心翼翼的安慰。
“……哎呀……不去就不去，錦榮有那樣不公平的老板，還不知道將來會發展成什麼樣呢，沒準兒早晚垮台！”。
“你啊……這叫提前跳出火坑”。
蓮心依舊一張寡婦臉，“只是我們該怎麼辦呢？我沒有了工作，就不能存錢了，我們的南洋怎麼辦？”。
重陽拍拍胸脯便說問題不大，“有我呢！怕什麼，我多接幾分活兒不就行了嗎？”。
“哎喲得了，你啊就別擔心這個擔心那個，回去我給你買豬頭肉吃，就當慶祝你沒有掉進火坑”。
“怎麼樣？”。
說開的兩人手牽手，雙雙把家還。
∼
半月後。
“姐姐∼我穿這件怎麼樣？書卷氣夠不夠？”。
輕風用勺子凹著黑森林，“嗯……好看好看”。
娜娜對著鏡子比劃來比劃去像只花孔雀，“我也覺得”。
“今天可是康遠夜校頭一天開業，我是他的特聘高級導師，我們家又是捐款最多的校董，我可是不能有任何不得體，一定要給學生們好印象”。
輕風繼續凹著蛋糕坑，“嗯……好印象”。
娜娜︰……
不知道姐姐為什麼回來後變得異常愛吃，除了睡覺，醒來十有八九都是動著嘴的。
沉思的時候尤其，總要朝嘴里丟點什麼東西才叫舒坦。
媽咪特別聘用了八大菜系好幾位大廚每天給她不重樣的做飯，家里農莊最近期又多了許多新品種。
而且她的包里永遠都是小零嘴，酸甜苦辣幾乎不忌口的。
一個小時後，夜校。
娜娜青春四溢的到處蹦噠，“姐！這里貼這個，好不好？”。
“一定要讓所有學生都感覺這里像一個大家庭一樣溫暖”。
而後興致勃勃指著另一頭，“還有那兒！得張貼一個大大的海報，就……工人工作時候的圖樣，讓學生們知道學習的知識可以用來回報社會”。
輕風煞有其事的點頭，然後從兜里掏出袋小餅干，“嗯……對對”。
娜娜︰……
突然的，輕風眼楮一亮，“我去糕點台瞅瞅，你先忙……”。
……
樣式太多，她眼楮有點忙。
以至于邊上多出個人都沒太注意。
賀美馨端著碟子，眼珠子粘輕風身上，“你……你是輕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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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說你回來許久了，我都還沒見過你呢！”。
輕風嘴里剛塞了個紅櫻桃，聞言側身，“嗯，我是徐輕風，你好”。
大美女問好鎭……
賀美馨兩眼亮晶晶的，“我叫賀美馨，你知道我吧……”。
輕風忍著搖頭沖動，對面突然傳來驚呼，“姐！姐姐！快過來”。
輕風順著聲兒看去，那頭幾個人圍著一幅畫轉來轉去，像是在研究。
輕風放下果盤過去。
娜娜激動得不得了，“姐快看，這畫上的人像不像媽咪？”。
輕風抓麻了。
什麼像啊，這就是！
這幅圖構圖，用色，筆觸都是上乘之作，最值得一提的是……它在描繪一個貧困年輕的女孩初次踏上十里洋場的彷徨和堅毅。
懷里抱著那小孩……特麼的不是她嗎？
眉心一點淡紫色都給畫出來了，就差指名道姓。
輕風朝著邊角瞥去，“……馬昆”。
這是賀天第一次見輕風，雖不止一次听娜娜提過她的這個姐姐多麼多麼完美。
之前那次遠洋航運的事，父親也提過一嘴，說她青出于藍勝于藍，手段凌厲出手干淨利落。
最重要的是不遭人詬病，叫人拿不住絲毫把柄。
如今見到真人……原來真的有些女子，當別的價值足夠大的時候，美貌才最是不值一提。
起碼他從未听人說過，她這樣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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