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之野的聲音急切︰“我剛才在這草叢里面發現了一個大錘，一個小錘，估計是誰鑿冰留下來的？
我砸這邊，你砸那邊！”
大牛爹頭點的和電動小馬達一樣，快速拿起旁邊的小錘，還有一個鐵錐子，照著原本就有的小洞快速鑿了起來。
每年冬天，村子里的人都會鑿冰撈魚。
所以手腳還算麻利！
終于把那塊冰砸出了一個大口子。
陸之野雙手拿著大鐵錘，對著那一塊冰重重的砸了起來。
附近好幾米的冰，頓時四分五裂。
甚至都裂到了大牛和圓圓待的位置。
大牛爹還想把大牛附近的冰全部砸碎，卻被陸之野攔下來了。
“他們倆不知道抓住了啥，貿然碎開這邊的冰會有危險！”
“那這咋辦呀？娃娃感覺都呼不上來氣了！”
陸之野脫了棉襖，棉褲，直接跳了進去。
對著大牛爹喊了一聲︰“前面就是個滑坡，只要一松手肯定會被沖走。
你在岸邊拿個木棍搭在兩邊，我想辦法抓住。”
大牛爹心急如焚的，四下看了看，終于找到了一個長長的木棍。
從褲子上撕下一個布條，拴在手上，又用剛才的鐵錘，把錐子鑿在岸邊。
木棍卡在錐子的另外一側，確定好以後，大牛爹小心翼翼地順著還算完好無損的冰，爬到了另外一側。
抓住了木棍的另外一頭，這樣木棍在此處形成了一個橫線。
陸之野鑽入水底之後，一個呼吸間就鑽到了圓圓和大牛身邊。
他這才發現，大牛抓住了河底的一個枯木，另一只手死死地抓住圓圓的衣服。
而圓圓的一只腳被纏在別人下的網子上，想來是有人鑿冰撈魚下的網子。
圓圓畢竟沒有大牛年齡大，大牛常年跟著他爹在水邊玩，在水下憋氣一兩分鐘不成問題。
而圓圓就不一樣了，雖說體質好一點，但畢竟年齡小。
他整個人虛弱無力地張開雙臂，眼神也已經潰散。
陸之野從懷里掏出匕首，把纏在圓圓腳上的網子割斷。
被釋放出來的不僅是有圓圓，還有好幾條大魚。
大牛看到圓圓被抱住了，他的另一只手也騰出來了，費力的扒拉住冰面，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原本陸之野想把兩個孩子一並抱走，大牛卻費力的揮手，示意他趕緊把圓圓弄上去。
陸之野看他還能撐住，便也不再堅持，下面就是一個大滑坡，陸之野在即將被沖走的時候，單手抓住了大牛爹的那個木棍。
大牛爹坐在冰面上，費力的抓住木棍。
他的一顆心撲通撲通的直跳，自己屁股下面的這塊冰，也傳來了碎裂的動靜。
額頭上的汗，大滴大滴的往下落。
恰巧此時，陸大隊長他們過來了，小狼狗沖著陸之野他們汪汪直叫。
陸大隊長連滾帶爬的跑過來，連拖帶拽的把圓圓拉了上來。
原本還想再拉陸之野，卻看到他又轉身往上游去。
小牛跑在最後，看到圓圓的那一刻，放聲大哭︰“我哥呢，我哥呢？”
陸大隊長看著滿臉慘白，連呼吸都沒有的圓圓，只覺得腳底下輕飄飄的。
他連忙指揮著陸川︰“快把孩子抱起來，倒掛在身上跑！”
以前他們也救過溺水的娃娃，好多都是這樣做的。
陸川也不遲疑，立馬提溜著圓圓的腳，放在肩膀上，快速奔跑了起來。
來回甩動了好幾下，圓圓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另一邊听到動靜的溫思禾也趕了過來。
看這毫無生命氣息的圓圓，她直接癱軟在了地上。
閆文清更是哭成了淚人。
溫思禾使勁兒的打了自己兩巴掌，旁邊的人還以為她犯了瘋病。
連忙伸手去攔，溫思禾臉頰傳來刺痛，也讓自己的神經冷靜了下來。
她把圓圓接過來，用以前學的知識給他做心肺復甦，人工呼吸。
旁邊的人都以為溫思禾瘋了，陸大隊長媳婦上前想把人拉住。
看到溫思禾神情凝重，一刻也不停歇的樣子，下意識的止住了步子。
“我的天，這老陸家的不會是瘋了吧？
那娃娃我看著都沒氣了，她還做這些無用功干啥？”
“就是啊，真是可憐，听說剛回來，連家門都沒回呢，就出現這檔子事，到底咋回事啊？”
“我之前看城里的大夫也這樣救過人，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圓臉嬸子嘆了一口氣，回來過年，本是大好的事情，沒想到竟然出了人命。
到現在大牛還沒有拉上來呢，如果大牛也出事了，那可就是兩條人命。
不知道是哪位嬸子的話，觸動了綠頭巾大娘的神經。
她抹干淨眼淚，立馬扯住一旁的小牛問道︰“小牛到底是咋回事？
你哥和圓圓怎麼會掉進冰窟窿里？”
她一邊說一邊朝小牛身上拍打了兩下，泣不成聲的說道︰“不是和你們說了，要注意安全，要注意安全，咋就一點不听呢？”
小牛也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沙啞著聲音說道︰“是李冰，是李冰把他們推下去的。”
李冰這個名字對于溫思禾來說很陌生，她在村子里生活幾年，經常一起玩的孩子，基本也記了個七七八八。
可這個人，屬實沒有听過！
此時的溫思禾只是簡單听了一嘴，手中的動作不停，她不相信圓圓就這麼去了。
綠頭巾大娘听小牛這麼說，喊了自家親近門兒，就把那幾個孩子抓了過來。
李冰的雙腿癱軟在地，不僅是被陸之野用小石子打的，還有嚇得。
小牛吸了吸鼻涕，接著說道︰“團團和圓圓給我們帶了好玩意，我們就準備去秘密基地玩。
正好那里還悶著兩個紅薯，來的時候他們就在這里，非得讓我們把糖都交上去。
我哥不願意，兩個人就扭打了起來，他們幾個也上來打我們。
不知道咋回事，就滾到了冰窟窿那邊。
緊接著，我就看到我哥和圓圓掉了下去！”
小牛如今也十來歲了，說話清晰且具有條理，周邊的人，很快就弄明白了咋回事？
陸大隊長和何支書站起身，扭頭看向癱坐在那里的李冰︰“李冰，你說到底是咋回事？”
事到如今，總不能听小牛的一面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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