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裹著咸腥味,像調皮的小娃娃,在月牙灣的碼頭上跑來跑去,撩起漁民們的衣角。碼頭上,一個穿著洗得發白短褂的小男孩正蹲在地上,手指靈活地穿梭在漁網的破洞里,他叫阿海,是月牙灣出了名的“小勤快”。
“阿海,歇會兒吧!”旁邊補漁網的張叔遞過來一個熱乎乎的烤紅薯,紅薯皮烤得焦香,“今天先生沒開課?”
阿海抬起頭,露出一雙亮晶晶的眼楮,額頭上還沾著細密的汗珠︰“先生家的奶奶病了,先生要照顧她,就放了一天假。張叔,我把這網補好,您能再借我那本《海邊的故事》看嗎?”
張叔笑著揉了揉他的頭發︰“借!當然借!你這孩子,別的小孩愛摸魚抓蝦,你倒好,抱著書就不撒手。”阿海接過紅薯,小心翼翼地剝開皮,還不忘把一小塊掰下來,放進旁邊一個竹籠子里——籠子里站著一只綠羽毛的小鸚鵡,名叫豆子,是阿海去年在海邊撿的,當時豆子翅膀受了傷,阿海天天喂它小米,如今早已成了形影不離的伙伴。
“豆子,吃慢點,別燙著。”阿海輕聲說,豆子撲騰著翅膀,啄了啄他的手指,嘰嘰喳喳道︰“阿海好!紅薯甜!”
就在這時,張叔突然皺起眉頭,望著遠處的海面︰“不對勁啊……那是什麼?”阿海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見海天相接的地方,三個小黑點正飛快地朝碼頭移動,越來越近,能看清是帶著黑帆的船——那是海盜船!月牙灣的老人們常說,海盜專搶東西,還會把小孩帶走,阿海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張叔!是海盜船!”阿海聲音都有些發顫,張叔臉色瞬間變了,抓起漁網就喊︰“大家快躲起來!海盜來了!”
碼頭上的漁民們頓時慌了,阿海也顧不上紅薯,抱起竹籠就往村里跑。他一邊跑一邊扯著嗓子喊︰“海盜來了!大家快躲到後山的山洞里去!”村民們听到喊聲,紛紛放下手里的活,抱著孩子、揣著貴重東西,跟著阿海往後山跑。
阿海把最後一戶人家送到山洞入口,剛要進去,突然想起村里的糧倉——那是大家過冬的糧食,要是被海盜搶了,冬天可就慘了!他咬了咬嘴唇,對洞口的李奶奶說︰“李奶奶,我去看看糧倉,馬上回來!”不等李奶奶阻攔,他抱著豆子就往村里跑。
剛跑到村口的大榕樹下,就听見“ 當”的砸門聲,一群穿著黑衣服、臉上帶著刀疤的海盜正闖進村民的家,為首的是個獨眼龍,手里拿著一把亮閃閃的刀,凶巴巴地喊︰“都給我搜!值錢的東西全帶走!”
阿海趕緊躲到榕樹後面,心“怦怦”跳得厲害。豆子在籠子里小聲說︰“海盜壞!阿海怕!”阿海摸了摸豆子的頭,小聲說︰“不怕,我們得想辦法把他們趕走。”他忽然想起,上周去礁石灘撿貝殼時,發現那里有個隱蔽的山洞,洞口只有退潮時才會露出來,漲潮的時候,海水會把洞口淹得嚴嚴實實——現在離漲潮還有半個時辰,要是能把海盜引到那里,等潮水漲起來,他們就跑不了了!
阿海眼楮一亮,抱著豆子繞到村後的小路,悄悄跑到礁石灘。他把豆子從籠子里放出來,小聲說︰“豆子,你去把海盜引到這里來,就說這邊有金子,好不好?”豆子歪著腦袋,拍了拍翅膀︰“豆子去!引海盜!”說完,就撲稜著翅膀往村里飛去。
獨眼龍正指揮海盜搬糧倉里的糧食,突然听見“嘰嘰喳喳”的叫聲,一只綠鸚鵡飛過來,落在他的肩膀上,喊道︰“金子!這邊有金子!”獨眼龍眼楮一亮,一把抓住豆子︰“你說有金子?在哪兒?”豆子啄了啄他的手,指向礁石灘的方向︰“那邊!礁石灘有金子!”
獨眼龍信以為真,對著手下喊︰“別搬糧食了!有金子!跟我來!”一群海盜跟著獨眼龍,浩浩蕩蕩地往礁石灘跑去。阿海躲在礁石後面,看見海盜來了,趕緊繞到前面,故意露出半個身子。
“喂!你們是誰?”阿海裝作害怕的樣子,轉身就跑。獨眼龍看見阿海,以為他是藏金子的小孩,大喊︰“抓住他!他肯定知道金子在哪兒!”海盜們撒腿就追,阿海故意跑得慢,把他們引向那個隱蔽的山洞。
“金子就在那里面!”阿海指著洞口,轉身就往旁邊的大石頭後面躲。獨眼龍跑到洞口,看見黑漆漆的山洞,又看了看天上的太陽——他不知道漲潮的時間,只想著金子,對身後的海盜喊︰“進去搜!誰先找到金子,賞他一兩銀子!”海盜們爭先恐後地鑽進山洞,獨眼龍也跟著走了進去。
阿海躲在石頭後面,緊緊盯著洞口,心里數著數︰“一、二、三……”沒過多久,就听見海水“嘩啦嘩啦”的聲音——漲潮了!海水慢慢漫上來,很快就把洞口淹了一半。阿海趕緊跑過去,把提前準備好的粗漁網鋪在洞口周圍,又搬來幾塊大石頭壓在漁網上,這樣就算海盜想出來,也會被漁網纏住。
山洞里,獨眼龍和海盜們找了半天,連金子的影子都沒有,反而听見外面“嘩啦”的水聲,心里頓時慌了。“不對勁!快出去!”獨眼龍大喊著往洞口跑,可剛到洞口,就被漁網纏住了腳,海水已經淹到了膝蓋,冰涼的海水讓海盜們亂作一團。
“救命!救命啊!”海盜們掙扎著,可漁網越纏越緊,海水還在往上漲。阿海站在石頭上,大聲說︰“你們別掙扎了!漲潮了,你們出不來了!”獨眼龍又氣又急,對著阿海喊︰“你這小屁孩!快放我們出去!不然等我們出來,饒不了你!”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村民們的喊聲——原來李奶奶擔心阿海,帶著村民們趕來了。張叔手里拿著魚叉,大喊︰“海盜!你們跑不了了!”村民們圍著礁石灘,有的拿著魚叉,有的拿著木棍,把海盜團團圍住。
海水越漲越高,已經淹到了海盜的腰,他們再也沒有剛才的凶樣,一個個嚇得臉色發白。獨眼龍嘆了口氣,對著阿海說︰“小娃子,我們錯了,再也不搶東西了,你放我們出去吧。”
阿海看他們不像撒謊的樣子,對張叔說︰“張叔,等退潮了,我們把他們交給官府吧,讓他們以後好好做人。”張叔點點頭,對著海盜們說︰“你們要是敢再做壞事,下次可就沒這麼幸運了!”
等潮水退了,村民們用繩子把海盜捆起來,送到了鎮上的官府。官府的大人听說阿海用智慧打敗了海盜,還特意賞了他一本書和一袋小米。
回到月牙灣,村民們圍著阿海,都夸他是個聰明勇敢的孩子。阿海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把小米分給了村里的老人和小孩,又抱著豆子坐在碼頭邊,翻開官府賞的書,小聲讀給豆子听。海風又吹了過來,這次帶著甜甜的味道,阿海知道,這是和平的味道,是大家開開心心生活的味道。
豆子撲騰著翅膀,落在書桌上,嘰嘰喳喳道︰“阿海棒!讀書好!”阿海笑了,摸了摸豆子的頭,繼續讀著書——他知道,只要多讀書,多動腦,以後不管遇到什麼困難,都能想出辦法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