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伙計，你不會是想借這個機會公報私仇吧？”
雅布倫斯號的主炮可是能把這顆星球燒成玻璃的。
那一炮干下來，別說蟲子了，這顆星球上估計啥也不剩了。
“開個玩笑。”巴恩斯回答道，“我只是想表達解決蟲群這件事情很簡單而已。”
畢竟不是那群外來蟲群，原生蟲群的強度也就那樣。
“好了，說回正題，凱希，你確定要和蟲群開戰嗎？”老雷問道。
“當然，這能讓我們師出有名。”
人類之間的戰爭，師出有名是很重要的。
一方面，師出有名時，戰爭動員和軍隊作戰能力會有一定程度的提高。
另一方面，它能一定程度上的降低軍隊成員的戰爭創傷。
“戰爭從來不是唯一重點，戰爭結束後的建設工作同樣重要。”
“你說得對，這是我們這場戰爭的最終目的。
那麼，咱們就先拿蟲群開刀。”
“明鎮那場戰爭的事情，我在離開帝國時已經通過廣播傳出去了，咱們其實已經有一定的民間聲望了。”麥將軍忽然說道。
“喔哦，這下事情就更簡單了。
如果我們把蟲群解決掉，那麼民眾就會直接倒戈到我們這邊。
只要他們願意配合，我們就能用最小的損傷解決這一切。”
老雷他們現在怕的不是對面很強，而是對方拿無辜的民眾做擋箭牌。
無論他們的名義有多高，但只要傷及無辜，再高的名義都沒用。
“那我們現在要怎麼對付蟲群？根據帝國的數據，目前在這顆星球上盤踞著數十億的蟲子，蟲巢和菌毯佔據了這個世界的一半面積。
雖然平時我們有能力阻擋散落的蟲群，但如果我們進攻主巢的話，整個世界的所有蟲子都會向我們發起攻擊。
光靠我們手里的家伙事兒可沒辦法短時間內消滅他們，一個不小心就會被蟲海所淹沒。”
“那要不還是來一炮吧？”老泰說道。
“那就別了。”老雷把老泰堵了回去，“我們需要一種能夠大面積轟炸的裝備，目前的三種坦克雖然強悍，但還差點意思。
最好能是空軍，老板，你有沒有什麼想法？”
“我倒是想到了一個老東西，不過太老了點，我得給他改改，回頭我會把圖紙上傳到星港里，你就瞧好吧。”
“那我們就拭目以待了。”
山石離開了會議室，剩下的事兒讓他們自己去談就行了。
山石離開會議室回到工廠區後不久，有人跟了過來。
“老板。”
“怎麼了？老常？”
淨化者常衛國跟了過來。
“剛才我和巴恩斯談了一會，巴恩斯說，千年前，淨化者項目並沒有能夠完成。
直到人類全面撤離，淨化者項目也只完成了七成，最後三成最難的部分並沒有被攻克，所有的東西都留在了那片地下實驗基地。”常衛國的視覺系統緊緊的盯著山石。
“嗯，確實是這樣的，沒錯。”山石點了點頭。
“但是您最終將這個項目給完成了，也就是說您攻克了那最難的三成部分。”
“嗯，沒錯，你想知道什麼？”
“那麼我想從您這里知道，我究竟是不是常衛國？”機器人目光灼灼的問道。
“你想知道你是不是常衛國啊？”
“是的，這個問題對我來說很重要。”機器人點了點頭。
“這個問題我沒法給你回答，只能由你自己來回答。”
“為什麼？”
“因為我只能告訴你，我是誰，而不能告訴你，你是誰。
我能夠確定我是我，但我不能確定你是你。
只有你自己才知道自己究竟是誰。
只有你確定了你是誰，我才能確定你是誰。”
我是誰？哲學三問中經典的一個問題。
“你可以是常衛國，也可以不是，這由你自己決定。
你願意當就當，不願意當拉倒。
你擁有智慧，擁有意識，擁有知性，所以你也擁有選擇。
這是你的權利，權利你要自己用，別把它丟給別人。
我所做的一切只不過是幫助一個女孩完成她最大的心願而已，雖然正主已經看不到了。”
“選擇...”
常衛國念叨的這個詞語離開了。
山石也陷入了沉思，想了想，然後又搖了搖頭。
哲學家的思想實在是太高了，想多了腦殼疼，他還是回去打鐵吧。
常衛國可以選擇當常衛國，承擔起過往的一切，也可以選擇不當，放棄過去的一切，進入新的人生。
這個選擇題，只能他自己做，其他人是做不了了。
其實山石心里有自己的答案。
在他眼里機器人和常衛國是兩個個體，並不是同一個。
常衛國是常衛國，機器人是機器人。
他們是平等的存在，他們平等的存在于這個世界上。
他可以用對待常衛國的方式去對待機器人，如果機器人選擇繼承常衛國這個身份的話。
但這並不意味著山石認為兩者就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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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只是兩朵相似度非常高的花而已。
不過這個回答，山石是不會說出口的。
因為那是他的回答，不是機器人的。
機器人要自己找到活在世界上的意義。
第二天，山石拿出了他的解決方案。
想要大規模的殺蟲，那自然就需要戰略性武器登場了。
這種戰略性武器可以是某種殲星炮，也可以是某種聚變武器，也可以是某種氣象武器，也可以是某種大規模的傳送設備。
但現在的問題就在于，當前的幾座工廠可並不滿足這類戰略設施的建造及維護。
那麼如果沒有這些戰略性武器的話，那麼想要能夠大規模的殺蟲就只有另外一種辦法了。
毒。
當一個卑鄙下毒人。
任何人都知道，殺蟲子最直接方法是拖鞋，但想要範圍性殺蟲還是得靠用藥，或者說更改環境。
任何生物都有其適應環境，就像現代醫療設備的清潔工作都是用一百三十多度高溫蒸汽滅殺，因為沒有啥微生物能在這個條件下活下去。
那麼如何更改蟲群的生存環境使其無法適應而死亡呢？
蟲群可不是生科院那幫人培養皿里的菌落，動不動就暴斃。
哪怕開門聲音大了點，都能暴斃。
蟲群的適應性可是很強的，一般的殺蟲劑對他們根本沒用。
而且想要大規模殺蟲，劑量得大。
藥物這東西，不談劑量就是耍流氓。
蟲群這幾十億的數量，而且還有特殊的大個體，一丁點的毒藥肯定不行。
但量大了有可能會對人類造成危害。
要不然生物防治？
山石的腦袋里忽然冒出了這麼一個想法。
但有啥玩意能是這群蟲子的對手呢？
有些大型蟲子的個頭比樓房還高，大氣層那邊還有一只利維坦巨獸存在。
這玩意兒的個頭比山還大，全長十幾公里，光是砸下來就足以壓死一群人。
這玩意要是落在地上，光是腐爛都得爛上個無數年。
既然大型生物無法搞定蟲群，那麼微生物呢？
就像某些電影里描繪的那樣，不可一世的外星人最終倒在了看不見的微生物手里。
有沒有這種微生物呢？
這是山石忽然想起了過去曾經去過的一個世界，那個世界曾經就做出過類似的東西。
哪個世界？
生化危機類世界。
喪尸跟蟲群有著非常多相似的的特性，比如說數量多的一比，又比如說感染能力，又比如說根源性。
生化危機的世界，無論是什麼樣的喪尸，什麼樣的怪物，本質都是病毒的衍生。
而蟲群里面，無論是哪種蟲子，實際上都是由幼蟲進化而來。
而幼蟲則是源自于蟲群細胞。
生化危機世界最終的解決方案就是依靠某種針對喪尸病毒的微生物來消滅病毒帶來的喪尸等一系列問題。
那麼按照這個原理，如果能存在某種針對蟲群細胞的玩意，那麼他們就能直接瓦解掉整個蟲群。
可惜山石學的是機械，不是生物。
二者都是理科，但差得有點遠。
不過，他認識這方面的人才，他知道一個對付蟲子非常熟練的人。
山石掏出手機開始打電話。
“丫頭，在忙嗎？”
“老爹？沒事，我沒在忙。”
小七作為農業類從業人員，是一定會和蟲子打交道的。
“我想問你一點關于蟲子的問題。”
在經過一番探討之後，山石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東西。
按照小七的說法，她殺蟲靠的不是大規模的用藥，以火力覆蓋的形式去消滅害蟲。
而是通過生物擴散的形式去殺蟲，這種方式只需要一只蟲子的用量就可以消滅整個蟲群。
那麼什麼叫做生物擴散？
通俗來講，就叫感染。
感染，這是蟲群的拿手好戲。
而生物擴散，便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想要完成這一點，山石首先要抓到一只蟲子，這只蟲子個頭一定得是種群里的大個體。
“好了，你要的蟲子，我們已經抓來了。”老雷指著不遠處十米高奄奄一息的巨獸。
在常衛國的幫助下，他們成功的抓住了這只大家伙。
畢竟在場的所有人里，只有他才有單挑這種大個體的實力。
“話說你的辦法，真的有效果嗎？”
“試試吧，這辦法不是我想的，我閨女提的，她在這方面比我強。”
“你閨女？你居然有閨女？”老泰不可思議的看著山石。
“怎麼？有問題嗎？”
“不，沒有。”老泰的直覺告訴他，如果為了自己的安全著想，最好還是選擇了沉默。
“你閨女是干啥的？”
“做研究的，不過是農業方面。”
“研究員？虎父無犬女啊。”老雷在一旁笑著說道。
常衛國似乎听見了這里的談話，視覺系統閃爍了兩下。
他似乎想到了某個人。
“那接下來我們要怎麼做？”
“巴恩斯，我之前拜托你們整的東西弄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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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好了。”
巴恩斯拿出了一根直徑一米的針管，里面裝著一管綠色的液體，不知道是什麼。
這玩意是山石整出來的，配方也交給了巴恩斯他們。
反正他們之前干過這群蟲子，拿出相應的針對物品也是合情合理的。
“注射完畢之後，找個地方把它放了。”
“放了？不能花這麼大力氣把它抓回來，就這麼把它放了？”老泰有些不解。
“別急，讓子彈飛一會。”
“老板，有件事想問你。”常衛國忽然走了過來。
“啥事兒？”
“我之前被封存的那個實驗基地在什麼地方，我想去看看。”
“你要去那里？好吧，我告訴你。”
“謝謝。”拿到地址之後，常衛國便離開了。
“這機器人最近怎麼了？”老泰好奇的問道。
“他對自己的存在產生了疑惑。”巴恩斯說道。“每一位進化者機器人都會有這個階段，這也是為什麼淨化者項目一直沒能成功的主要原因。”
“話說這項目不是你們發起的嗎？”
“沒錯，但事實上，我們也沒能成功。
這個項目的目的本質上是為了復刻我們歷史上那些偉大的戰士們的意識，但是，最終的結果卻不盡人意。
他們無一例外的對自己的存在產生了懷疑，很多走向了自毀與瘋狂的道路。
我們原本希望可以借助他們的力量走得更遠，但他們卻無法與我們同步。
或許是因為他們無法再和我們共享一套精神連接，這使得我們之間的隔閡愈發的深遠。
在母星的時候，這個項目一度被封存。
我們在這顆星球重啟這個項目的目的，其實也有想借助這個文明的人類與我們不同的哲學思想來尋求問題的解答的想法在里面。
相比于我們而言，人類沒有精神連接，他們或許會比我們更加容易的意識到進化者們的問題在哪？”
每一位淨化者都會遇見同一個問題︰“我們因何而存在？”
這是巴恩斯他們文明一直沒能解答出來的問題，于是他們便將這個問題轉交給了人類。
雖然人類的科技水平與知識水平比巴恩斯他們低很多，但是這個問題與這兩者無關，哲學問題看的，是思想的深度。
這也是為何巴恩斯會援助人類的原因，有的東西，可不是所謂的實質性的利益所能衡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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