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查了一下,那個會計叫金輝,和金輝地產是有關系的,但是不知道是什麼樣的關系!那家伙當初因為事故頭部遭受重擊,當場就死亡了,後來工廠也事故,給金家報了工傷,可問題就是從那之後他老婆突然就離奇失蹤了,我懷疑,那具尸體也許就是他的老婆!”
“你是說橋下發現的那具焦尸!”
陳青峰把查到的信息透露給了馬向東和張慶祿。
三個人找了一間茶館,要了一壺茶幾樣瓜子花生之類的,就在這邊小聲的談論著案子的事情。
現在案子查起來越來越復雜,而且牽扯到的都是陳年舊案,會計金輝當初在車間被鈍物砸死的事故,因為年代久遠,現在已經無從追查了。
不過這個案子是有疑點的,那就是發生的時間,還有就是金輝的身份。
可是這一點要怎麼查呢。
金輝的老婆是從雲省那邊跟著他一起回來的,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確定金輝的老婆的身份,如果能確定的話,那麼案情就能向前推動一大截。
陳青峰想了想,公安局的檔案室里還有那具焦尸留下來的dna樣本,如果用這些樣本去雲省那邊和金輝妻子的家人進行比對,那麼身份確定的問題就可以有結果了。
“老陳,我看這是目前唯一的辦法了!”
“我也這麼覺得!”
“那行,這樣,我讓公安局那幾個年輕的同志把樣本準備好,然後你們訂機票,直接從首都飛到雲省那邊,到了那邊我讓老曾幫你們!”
事情就這樣敲定了下來,現在陳青峰要提前給老曾打個電話。
電話打過去,曾志剛有點意外,又有點驚喜,不過陳青峰現在有正事兒,于是就在電話里稍微的說了一下關于案子的事情,曾志剛很重視,答應先幫忙查找一下金會計在雲省那邊插隊的時候,到底在哪個公社,省得他們來到雲省這邊之後,還得四處亂跑。
而陳青峰回去之後,讓劉毅給公安局那邊的專任組安排機票的事情,眼下這是他們對于這個案子唯一的指望了。
……
不過就在陳青峰處理完事情之後。
突然間,辦公室的房門被敲響了,陳青峰說了一聲請進,結果進來的卻是張秘書長。
“老張?”
“陳副市長,那個馬書記今天知道了紡織廠那邊重新開工的事情,說想請你匯報一下……”
“我?”
陳青峰看到老張的樣子就知道馬書記應該沒說什麼好話。
不過想想也是,自己並不分管工業和經濟方面的工作,確實有些越俎代庖了,不過既然事情自己做了,那就不怕擔責任,于是陳青峰就跟著老張一起離開了辦公室。
“陳副市長,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市里可能也有自己的安排,紡織廠那邊……”
“沒事兒,先問問再說!”
陳青峰和張秘書長走進了馬書記的辦公室。
此時閆市長也在現場,除此之外,還有分管經濟和工業的曹副市長。
“陳副市長,你來了,老張,紡織廠那邊是怎麼回事?”
“是這樣,前一陣子紡織廠那邊一直處于停工狀態,陳副市長還有我,從外面找了一個外商,說手上有筆訂單,然後我就聯系了一下紡織廠那邊生產處的通知,他們說只要銀行肯給貸款,拉上電,他們就能立刻恢復生產,外商也願意墊付一部分資金,就這樣,紡織廠現在算是開工了,外商在他們那兒訂了一萬條牛仔褲……”
“這麼大的事情,你們有沒有跟市委商量過,老曹到現在才知道消息,你說我們市委班子現在多麼被動!”
馬書記,這句話說的沒有問題,陳青峰擅自行動,確實沒有向市委這邊報告。
不過這麼小的事情,而且又是正常的商業往來,難道這種事情市委也要管。
如果真要管的話,紡織廠的每一筆訂單難道市委都要管嗎?
陳青峰看著老張,剛才老張沒有直接把自己推出去,而是和自己一起承擔了責任。
陳青峰想了想,決定主動開口。
“馬書記,曹市長,這件事兒我確實有欠考慮的地方,我先做個自我批評,不過我雖然是分管公安口的,前一陣子和局里的同志開會,他們說每到年關的時候,紡織廠還有市里幾個效益不好的廠,都得鬧一陣子,我也是為了從治安方面考慮,看看能不能給紡織廠協調一筆訂單,好歹先把過年之前這段時間應付過去……”
曹副市長听了之後看向了馬廣軍。
閆文泰此時也看著馬廣軍。
“老陳,我知道你這是好心,但是好心也要按計劃來,之前紡織廠那邊,市里已經下了整改的決心,打算徹底解決掉這個財政上的黑窟窿,你這麼一搞,短期是有效益,可長期呢,你能保證把紡織廠盤活嗎?”
“是啊,陳副市長,你是不知道,之前我們跟潛在的收購商都已經談好了,工人的安置款也有了,買斷工齡,不少工人都在上面簽字了,我們計劃的好好的,你現在搞了這麼一筆訂單,紡織廠那邊人心浮動,到時候怎麼辦,那些沒有做通思想工作的工人還要不要簽字……”
陳青峰听出來了,這是上回自己提議去紡織廠那邊調研,現在回旋鏢打在了自己的身上。
不過他這一次跟著老張去那個廠子看過,廠里的設備還很新,只要有訂單,活下去應該不難。
只不過現在國內的生產從之前的緊缺經濟,剛剛過渡到了市場競爭的狀態。很多國營廠都沒有適應這種變化,可是陳青峰知道,只要有訂單這些工廠到了後來,加足馬力都不見得能應付得了。
原因就在于國內還在入世談判階段,甚至還在準備階段,高層的事情陳青峰不知道,但是兩千年之後,那種勃勃生機萬物競發的鏡像猶在眼前,哪怕他不是開場子的,他也知道那段時間國內干外貿的有多掙錢。
于是陳青峰突然開口問道︰
“是不是我一直用訂單維持著紡織廠,紡織廠這邊就能繼續存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