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錦程疑惑問道︰“別的地方？”
妮兒故作神秘，緩緩吐出了兩個字，“保密。”
趙錦程點了點頭，似乎對妮兒的回答並不感到意外。
他繼續說道︰“行，那我也不繼續問你了，倒是你家里人同意往我這兒放這麼多錢，我也是沒想到的，居然這麼信任我。”
妮兒輕輕地拍了拍師父的肩膀，笑著說︰“當然啦，你是我師父嘛，不信任你還能信任誰啊。”
趙錦程笑了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看著妮兒，眼中閃過一絲感動。
只听小徒弟說道︰“走吧，師父，今天正好帶著錢，我們去李家村找石匠，做一個墓碑去。”
這路可真難走！
雖然地上的土已經干了，但還是有很多坑坑窪窪的地方，就像被大石頭砸過一樣。
不僅如此，還有一些破爛的木頭，斜著插在地里，仿佛是故意要絆倒人似的。
這可真是步步驚心！
稍不注意，就可能會被這些木頭弄傷腳。
不過好在李家村距離這里並不是很遠，就算是這樣，一個來回也得花上半天的時間。
師徒二人就這樣深一腳淺一腳地朝著李家村走去。
走了好一會兒，終于到了村口。
趙錦程四處張望了一下，發現不遠處有個老大爺正坐在一棵大樹下乘涼。
于是他趕緊走上前去，向老大爺打听道︰“大爺，您好啊！請問您知道鬼手李的家在哪兒嗎？”
老大爺抬起頭，看了看對方，說道︰“哦，你說鬼手李啊，”隨手指了一個方向，“他家就在那邊，沿著這條路一直走，走到頭就是了。”
兩人謝過老大爺後，便一起朝著他指的方向走去。
走了沒多遠，果然看到了一座小院，門口還坐著一個中年男人，光著上半身，正悠然自得地抽著旱煙。
妮兒快步走上前去，禮貌地問道︰“伯伯，您好！請問您就是鬼手李嗎？”
中年男人听到聲音，抬起頭來，打量了妮兒幾眼，然後把煙桿子收了回去。
不緊不慢地回答道︰“嗯，我就是，找我有啥事兒？”
妮兒說明了來意後，鬼手李心中暗自思忖著︰“死了這麼多人，卻沒見有誰在這個時候來找自己做墓碑！”
“大家都忙著修整房子，而且現在沒有人願意出這個錢，他們倒還真是與眾不同。”
鬼手李不禁對妮兒和那兩人的關系產生了些許好奇。
于是開口問道︰“這倒也不是什麼難事，不過，墓碑上的那兩人跟你究竟是什麼關系？”
妮兒一想到他們，心頭就像被針扎了一下似的，隱隱作痛。
她緊緊地抿了抿嘴唇，似乎想要把那股疼痛壓下去。
然後緩緩說道︰“他們是我的病人，臨死前，特意交代我，一定要幫著立個碑。”
鬼手李對附近村子發生的事略有耳聞，知道那里有個年輕的小大夫，醫術還算不錯。
他看著眼前的妮兒，試探性地問道︰“你莫不是牛小妮兒吧？”
妮兒點了點頭，輕聲應道︰“正是。”
鬼手李心中暗嘆，難怪這孩子通身的氣派，與常人相比，確實有些不同。
“不過，我做的墓碑可不便宜。”
鬼手李嘴角微揚，似笑非笑地看著妮兒，仿佛在試探她的反應。
妮兒對此早有心理準備，她面不改色，坦然地回答道︰“我要最好的。”
說著，她毫不猶豫地從懷中掏出了小伙子臨死前留給自己的一小包錢，那是他全部的積蓄。
鬼手李看著那包錢，輕輕搖了搖頭，說道︰“不夠。”
妮兒的語氣依然平淡，她淡淡地說︰“您盡管開價就是。”
鬼手李不禁對這個小姑娘刮目相看，他還是頭一次見到小孩子家家的能如此果斷地說出這樣的話。
“小小年紀，口氣如此張狂，你就不怕我漫天要價？”鬼手李故意刁難地問道。
妮兒誠懇地看著鬼手李，說道︰“听別人說，您做的東西好，價格也公道，都是一分錢一分貨，貴自然有它貴的道理，我信您。”
鬼手李心中一動，他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過如此爽快的買家了。
“好，六兩銀子。”鬼手李報出了價格。
妮兒心中有些詫異，因為她之前听別人說過，鬼手李做的最貴的墓碑至少也要八兩銀子！
鬼手李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微笑著解釋道︰“看你給病人做墓碑，還自己墊錢的份兒上，我就給你便宜點。”
妮兒感激地說道︰“多謝您了。”
兩人約定好了交貨的時間和地點後，妮兒便與趙錦程一同踏上了歸途。
一路上，趙錦程總覺得身旁的小徒弟有些奇怪。
自從一進入村子，她就顯得有些緊張。
盡管她並沒有明顯地表現出來，但畢竟兩人相處已久，趙錦程還是能夠察覺到一些蛛絲馬跡。
眼看著就要走出村子了，妮兒正準備松一口氣。
突然，耳邊傳來一陣尖銳的破空聲。
她心中一驚，連忙側身躲避，只見一顆石子擦著她的臉頰飛過，險些劃傷她的臉。
緊接著，身後傳來一陣惡狠狠的咒罵聲︰“你個死丫頭，還有臉過來！以後你每過來一次，我就扔你一次！”
“憑什麼當初你活了下來，我兒子卻只能下葬？你這個賤貨！”
突然間，又有一堆石子裹挾著沙礫如雨點般飛射而來。
趙錦程直接把小徒弟拉到身前，用扇子擋掉了側面的攻擊。
有不少尖銳的石子擊中了後背。
一陣劇痛襲來，讓趙錦程不由得緊緊皺起了眉頭。
妮兒見狀，心中的怒火瞬間被點燃。
她無法容忍這個可惡的女人傷害自己的師父。
于是毫不猶豫地回手甩出三根細如牛毛的銀針。
只見這三根銀針如同閃電一般疾馳而去。
其中兩根準確無誤地扎在了那女人的臉上，另一根則深深地刺入了她的腿部。
"啊∼"隨著一聲淒厲的尖叫，石子雨戛然而止。
那女人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劇痛驚呆了，嘴里不停地發出痛苦的呻吟。
"你……你干了什麼？我怎麼動不了了？我的臉……好痛啊！我……我可要叫人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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